“沒有，可能是出來的太久了吧。”蘇蓮衣微微搖頭，猶豫片刻還是說：“你們都太緊張我了，這樣反倒是讓我認為我自己身體不好。”
璟云奕緊了緊蘇蓮衣的肩膀說：“好，不管怎么都依你。”
來的時候路有些搖晃，回去的時候倒是平坦了不少，這一次蘇蓮衣沒睡過去，眼看著已經十一月了，再過一段時間正是新年，他們會不會回去？也不知道福兒現在長成什么樣了，宮中的嬤嬤可有好好帶他，可還哭？
思緒之間幾人就到了知府衙門，今日正是趙戌安當差的日子，璟云奕才下了馬車，手門的衙差看見了就立刻進去通報。
“你之前來過了？”蘇蓮衣好奇的問。
“算是來了一次吧，總而言之待會你就明白了，能走嗎？”璟云奕作勢又要抱她。
蘇蓮衣連忙將人推開，耳廓燥紅，沒好氣道：“我還是能走的，這么多人面前呢，你可注意一些。”
“有什么好注意的？你是我的夫人，倘若不是我，難道還會是別人？”璟云奕不由分說的牽住蘇蓮衣的手往里去。
衙門的保存度比想象中好很多，看樣子也是還有好好打掃和使用的，人員也很齊全，蘇蓮衣想象中要是顧元不在這兒都要荒廢了。
兩人才到了廳堂，就有人從后頭走進來，身材高大一身的腱子肉，一臉的惡人相，臉上一條長長的刀疤越過嘴角直接到了下巴，十分嚇人，這應該就是趙戌安了吧。
“奕兄，昨日我應該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并不知道顧知縣現在在什么地方，你如果還要了解別的東西，還請自行處理，我知道的只是衙門上下的生計，其余一概不知。”趙戌安的語氣雖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客氣的。
璟云奕出聲說：“趙捕頭不會認為昨天那個回答就可以打發我吧？我們可是奉命來調查的，你這樣讓我們很難做啊。”
“既然是奉命調查，那自然得上交文書，我不懷疑逸兄的家世和人品，但這官道上的事情并非我一人做主。”趙戌安軟硬不吃道。
這個奕云昨日忽然來訪，說是要調查這段時間漳縣里外的事務，他當然讓人去打聽了，確實有這個人，而且他們剛剛從邳縣出來。
“文書自然是有，還有上頭調度的令牌，不過看趙捕頭這個意思，這兒都歸你管了？你們知縣罷工可不是小罪。”璟云奕威脅道。
“在文書沒出現之前你問我什么我都不會說的。”趙戌安全當沒聽見，索性閉上眼睛往旁邊一坐。
“怎么辦？”蘇蓮衣湊近璟云奕小聲詢問，這個趙戌安不肯松口，這樣他們怎么調查都沒用，他們已經露臉，難保他們會加強警惕。
“不怕。”璟云奕安撫似的拍了拍蘇蓮衣的手背，給容瑄一個眼神，容會意，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還有一塊令牌放在趙戌安面前。
趙戌安不以為然，將令牌拿起一看，面色立刻嚴肅起來，再看將信封打開，反復看了三四遍之后才完全確認，立刻站起身說：“原來是奕王殿下的節使，之前多有冒犯多多海涵。”
“無須多禮，既然東西看過了，也確認是真的了，是不是能說事了？”璟云奕擺手示意他坐下。
趙戌安有些猶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先去后院吧，前廳不便談話。”
幾人動身去后院，衙門后院也收拾的干凈，只是到了后面就沒什么人了。
“這一次來只是為了調查知縣離職的事情嗎？”趙戌安臉上泛著不安，又有些猶豫的詢問道。
“難道還有別的？”璟云奕順著他的話詢問道。
趙戌安摸著下巴，似乎在思考這件事是否要說，璟云奕低聲呵斥道：“蠢材，現在不說藏著掖著難道等東窗事發后悔嗎？”
“啊！是！”趙戌安忙點頭：“其實……說來也和知縣離開有些關系，前段時間有兩個人來這里，說要知縣鑿山，我作為知縣的心腹，自然是應該幫忙打下手的。”
“只是中間突生分歧，知縣有一天找到我，問我愿不愿意跟著他做，我原本只是一節粗人，知縣讓我去的話就要和巡捕房斷開聯系。”
“我早已經改過自新了，來當捕快也就是為了保護漳縣的百姓，所以當時并沒有完全接受知縣的提議。”
璟云奕說：“沒有完全答應就是代表你也想過要答應吧？”
趙戌安不曾隱瞞，說：“不錯，知縣對我有知遇之恩，可心不在此到最后還是拒絕了，在那之后知縣就時常失蹤，到現在我雖然知道他大概的位置，卻也沒去找他。”
“時常失蹤，意思就是他偶爾還會回來？”璟云奕抓住了話中的點，詢問道，
“對，大概十天半個月的會回來一次，去庫房確認一下賬本，說是擔心他不在這里的東西會被人偷竊了去，再之后就沒有了，他每次來的時候身上都是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我看他過的不如意，也曾想過給他送點銀子周濟一下，可全部都被他拒絕了。”趙戌安說。
幾人到了后院的小亭子處，趙戌安主動給兩人斟茶說：“我是一個粗人，識字但并不會看那些卷宗，那些卷宗只能堆積在那邊，久而久之越積越多，之后有段時間天氣還很干燥，晚上突發了一場大火，全都給燒沒了。”
“大火？這平白無故的怎么會起火，當時可調查過了？”蘇蓮衣忍不住問道。
“調查過了，這周圍都看過，沒什么異樣，后來只能當做是太干燥引起的火災也就算了，這邊原本就沒什么事，所以就一直沒補上，沒想到會有人過來調查，實在是慚愧。”
蘇蓮衣一直注意著趙戌安說話的神情，至始至終都擰著眉很是苦惱的樣子。
“那，現在這里所有的資料都被燒毀了嗎？”璟云奕問。
“差不多吧，還有一些是保存在別的地方的還沒燒掉，那是很早之前知縣讓我保管的，說是不得已的時候不要拿出來，后來知縣找我問了一次，可是因為修繕燒毀的院落也順帶拆了幾間房子，我也就記不得了。”趙戌安嘆了口氣繼續說：“說起來，那個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一個盒子裝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