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柳之凌踏進柳家院子,只見整個院子空蕩蕩的。
屋里除了一張破舊的桌子,空空如也,連張椅子都沒看見。
老爺子就坐在正屋前的石階下,兩眼無神的盯著前方。
連幾人進來,都沒有察覺。
那落漠的身影,讓文靜眼淚瞬間滑落。
“外公。”
聽到聲音,老爺子緩緩回神。
見是寶貝外孫女,眼中的光,一點一點聚集。
臉上擠出許久未出現過的笑容。
對文靜招了招手,“是小靜和小寒回來啦,過來,給外公瞧瞧。”
文靜直接撲過去蹲下,鉆進他的懷里哇哇大哭。
老爺子卻是哈哈大笑,“都多大人了,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
若是沒見他眼眶發紅,還真以為他是笑話文靜呢。
黎寒就在一旁,靜靜的等著,讓祖孫倆發泄。
文靜也知道此時不是敘舊的好時機,哭了一會,就要去看老太太。
老爺子偷偷抹了抹眼角,起身領人進屋。
屋里只有一張床,和一組破得不能再破的柜子。
有時間沉淀的破,也有人為的損壞,還是新痕。
老太太躺在床上,消瘦蒼白的臉上,毫無生氣。
若不是胸腔有細微的起伏,文靜都以為她離開了。
細細的給她號了下脈,問老爺子,“外公,我可以給外婆喂點水嗎?”
按正常,老太太常吃空間里的食物,身體應該不會垮得這么厲害?
也不知道之前是受了多大的罪,才讓一個原本康健的人,變成這般破敗不堪?
又或者是多大的輿論,才讓一個人,挺過風雨,卻過不了心里那道坎?
老爺子嘆了口氣,“你外婆可能......你想喂就喂吧。”
文靜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杯子,里面裝的是稀釋的靈泉水。
倒出一杯蓋,找了個勺子,給老太太喂了一整杯蓋才停下。
剩下的,讓老爺子跟柳之凌一人喝一半。
兩人不疑有他,聽話喝下。
喝了才知道水的不一樣。
感覺身體有一股暖流,緩緩流向全身,讓人身心舒暢。
老爺子細細品著口中的甘甜,眼睛一亮,問道,“小靜,這是......?”
“外公,這是我自己配的藥水,養生很好用,很適合外婆。”
“外婆多喝幾天,會好起來的。”
“我還帶了好一些藥材,總有適合外婆用的。”
老爺子本來坐在床尾,聽到這一句,猛的站起來,眼睛都瞪圓了。
“小靜...你...你說什么?”
他跟兒子都會醫,兩人都已無能為力。
不說有沒有錢買藥,就老婆子的身體,熬了這么多年,已是千瘡百孔。
這段時間的壓抑,更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外孫女,卻敢開口給他希望,說能救回老伴。
“小靜,你知道不知道,你外婆的身體......”
“外公,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會盡我的能力,讓外婆留下,相信我,好嗎?”
老太太身體確實是垮了,要養她,需要用很多靈泉,滋補的名貴藥品也要不少。
換作尋常人家,確實無能為力。
但她有靈泉,也有藥,所以,她說的不是大話。
老太太很疼愛原主,她做不到不動于衷。
而且,剛剛她就發現,她竟然跟原主共情。
她能感受到,自己是真的心疼這一家三口,也是真心想為他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老爺子掩而泣,好一會,才哽著嗓子道,“好,好,外公信你,外公信你。”
柳之凌走到屋外,不敢讓大家看到自己落淚的一面。
黎寒跟著他出去,陪著他,靜靜的在石階上坐著。
直到老爺子跟文靜出來,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
柳家是個一進院,加上耳房,足有五間臥室,只是除了床,別無他物。
柳之凌的意思是,讓小兩口去招待所開間房。
文靜拒絕了,帶來的包裹,像是能取之不盡。
父子倆親眼見她從里面掏出三張薄被,一堆藥材,米糧也不少。
看得父子倆懷疑人生。
他們,這么能裝的嗎?
也不知道是看著白燦燦的米還是怎么著,父子倆肚子同時唱起空城計。
兩張臉齊齊唰紅。
文靜讓黎寒麻溜的去做飯。
院子種有青菜,雖然還是菜苗,配上點咸菜,草草一頓也夠了。
也不知道兩人是多久沒吃飽,大晚上的,也扒了三碗白米飯。
不用問,也知道,她之前寄過來的糧食,肯定也是被趙家搬走了。
怕兩人積食,給兩人一人一顆消食藥丸。
小兩口守著外婆,讓父子倆去休息。
老太太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來了,見到文靜,還有些恍惚。
“小...靜?”
文靜估算著她醒來的時間,正在給她涼稀飯。
“外婆,我是小靜,您等一下,粥一會就好。”
外面爺仨,剛吃過早飯,聽到聲音,趕緊進來。
見老伴氣色有回暖,老爺子心喜,輕聲道:
“小靜跟小寒昨晚過來的,孩子孝順,你可得快點好起來。”
老太太輕咳一聲,看向站在后邊的黎寒,伸出手招他。
黎寒上前,握住她的手,喊了聲外婆。
老太太眼睛在文靜跟黎寒身上轉了一圈,嘴角有些無力的勾起。
她實在太虛弱,粥都沒喝完,又睡著了。
文靜只好喂她多喝兩口靈泉水。
老爺子心知她的情況,把希望都寄托在文靜身上。
“小靜,你外婆今天需要喝什么藥嗎?”
文靜將裝藥的包裹攤在地上,分分揀揀,配了一副藥。
“外公,一會我去弄只雞回來,給外婆熬點藥膳,晚點醒來,她可以喝湯。”
老太太需要慢慢調養,藥力太猛,會適得其反。
旁邊的柳之凌倒是想把弄雞的工作攬下,只是囊中羞澀。
文靜也就是出去兜一圈,就拎回來一只雞和一大塊五花肉,還有一籃子水果,看得父子倆直咽口水。
黎寒全部做了紅燒肉,讓二人解饞。
就在幾人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院門被敲響。
柳之凌以為又是趙家上門,氣哄哄的去開門。
“你們欺人.....”太甚。
“凌哥。”
柳之凌滿腔怒火,對上那雙滿是星星的眼睛,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張姣好的臉,滿是驚喜與期盼。
“你...你怎么來了?”柳之凌有些無措。
來人是鳳晚音。
昨天,她才知道柳家回城的消息,是二哥告訴她的。
柳家回城這么長時間,她都不得而知。
她知道,是眼前這個男人吩咐二哥瞞著她的。
若不是老太太出事,怕是現在二哥都不會告訴她。
她聽到消息,連行李都沒收拾,只背著個小包包,就趕了過來。
“凌哥,我...來看看柳姨。”
她更想說,凌哥,我很想你。
可是,她怕被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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