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招娣被說的有些猶豫了。
周妙在一旁也趕緊道：“對啊招娣，你可別為了省錢把自己凍感冒了，而且一件棉服能穿好幾年，今年你不買明年不還是要買？總不能一直穿這些衣服吧？”
李歡歡同樣點頭：“我手里面也還有點錢，我借你，等以后你有錢了再還我。”
趙招娣聞言，心里的防線落下去了一些，但還是有些猶豫：“這個月我還能熬過去，下個月我就有錢了。”
她家庭條件不好，丈夫來四九城一邊打工一邊照顧孩子，雖然不需要供自己讀書，可生活壓力還是很大。
四九城不像老家，任何東西都要貴很多，所以他們身上根本沒有存下什么錢。
大寶早就已經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她和丈夫二人上個月才把上幼兒園的錢給湊齊。
沈桑榆大概知道趙招娣心里的想法，低聲道：“等下個月干什么，現在就去，待會兒把孩子也帶上，去供銷社看衣服。”
趙招娣一愣。
沈桑榆說：“別把孩子給冷著了。”
一句話直接讓趙招娣紅了眼眶。
這次她沒有再拒絕，說了一句大概還錢日期后，就跟大家一起去外面將大寶接了過來。
沈桑榆見過趙招娣的丈夫，是個十分老實的男人，在北方個頭不算高達，和兒子一起住在工棚。
工棚十分將看樓，是用藍紅色的幕布和一些木頭搭建起來的，地方不大，可里面卻住滿了人，環境不太好。
可小家伙愣是適應的十分良好。
看見趙招娣過來連忙跑了過去。
工棚這地方都是男人，沈桑榆她們在外面沒有進去。
顯然趙招娣不是第一次來了，來的路上還給丈夫帶來了一份從學校帶來的盒飯。
男人老實巴交的笑了一下，聽說是給兒子買衣服，男人連忙從口袋里拿出皺皺巴巴的錢：“別光給大寶買，你自己也買兩身，四九城不像咱們老家，可千萬別凍感冒了。”
男人說的是方言，在工棚外面的沈桑榆聽的不太清楚。
沈桑榆卻絕對趙招娣的丈夫是個好男人。
哪怕一家人過的艱難，但聽說趙招娣有讀書的機會，依舊選擇背井離鄉，帶著妻子和兒子來毫不熟悉的四九城打工。
沒過一會兒，趙招娣紅著眼眶出來了。
沈桑榆趁著供銷社還開著門，帶著趙招娣去供銷社買衣服。
相對于買成衣，去請裁縫做其實更便宜一些，但現在天氣冷，一件衣服至少要做小半個月根本來不及了。
所以最終沈桑榆還是給二人一人買了一身換洗的衣服。
來的時候大寶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毛衣和外套，回去的時候身上多了兩套嶄新的衣服和棉褲。
媽媽說要給姐姐錢，但姐姐卻說這是給他買的過年新衣服。
大寶想，離過年還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呢。
但這并不妨礙他高興。
因為離開的時候他媽媽還給爸爸也買了一件黑色的棉衣和保暖褲。
今年冬天好像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冷了。
沈桑榆到最后也只收了趙招娣那一身衣服的錢，并且讓她每個月還一些。
趙招娣知道沈桑榆是真心實意的幫自己，嘴上不停的說謝謝，她平日里也不能幫沈桑榆做什么，知道沈桑榆半期考試要做實驗沒空吃飯，所以干脆每天中午都去送飯。
——
大一原本是沒有期中的考試的，其余老師也沒有布置任務，唯獨秦段山給了課題。
對于沈桑榆倒是不難，但對于才剛剛正式接觸物理的同學來說簡直就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天上課的時候秦段山給出了四個課題，每兩人一組研究一個課題，按照抽簽的方式，沈桑榆抽到了水下動力研究的課題。
沈桑榆自然讓賀淮跟自己一塊兒。
秦段山給出的幾個課題沈桑榆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未來幾十年華國基本上也是圍繞這幾個課題展開。
而其中水下課題研究最慢，最少。
不僅是華國，就算其他國家也是一樣。
對于水下的探究無論是哪個領域都實在是太少了，她還沒穿越那會兒人類對大海的探索還不到不到百分之五，可海洋覆蓋地球表面卻又百分之七十一，也就是說對人類來說，還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大海海底是未知數。
資源總有用完的一天，所以陸地探索完了自然會將目光伸到海上。
不過其中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
人類要怎么下海？
古代人類早了船只，現在人們造了潛水艇，可即便如此對海洋的探索程度只有百分之五。
沈桑榆算算時間，秦段山這個時候的確是要開始打潛水艇的主意了，所以這次課題，估計也是為了選拔有用人才？
沈桑榆瞇了瞇眼，看了一眼尚且不知情況的賀淮，忽然問：“有信心嗎？”
賀淮想都不想：“那肯定有啊！”
沈桑榆笑了：“有信心，那咱們就干！”
然后賀淮就看見沈桑榆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帶著他去了圖書快，準確無誤地找出了好幾本厚厚的書本。
賀淮吞了吞口水，心里有了一絲不好的猜測：“拿這么多書干啥啊？”
沈桑榆直接將七八本書全部遞給賀淮，認真說：“還能干什么，秦老師給了咱們三周的時間實驗，所以一周之內，你大致將這些書全部看一遍，重點的部分我會告訴你，到時候咱們將模型做出來。”
沈桑榆嘴里說著，然后又飛快開始想制作成本。
一般來說學生做實驗學校是有補貼的，不然實驗這么花錢，一窮二白的學生誰能有這么多錢做實驗？
一旁的賀淮還沉浸在震驚當中。
看見手里的書，身體都忍不住在顫抖。
“那什么……我能退個學，明年重新高考嗎？”
沈桑榆一個殺人眼神看了過來，賀淮瞬間閉嘴。
賀淮無奈：“那……那我努努力吧。”
正好七本書，一天看一本也不是不可以。
當天，沈桑榆就打電話回軍區告訴聞傾川自己要做實驗不能回家。
聞傾川微微有些失望，問道：“那你注意身體，在學校別省錢，每天點個小炒吧。”
頓了頓，聞傾川又說：“不要每天吃干拌米線，容易營養不良。”
沈桑榆：“……”
默默的想了一下，今天中午吃的好像又是干拌米線。
沈桑榆臉上有些燥熱，趕緊道：“我晚上就去吃小炒！”
聞傾川那頭笑出聲：“那你中午又吃的干拌米線？”
沈桑榆：！！！
小姑娘冷哼一聲，啪的一下就把電話掛斷了。
另一頭，軍區大院。
沈桑榆掛斷電話的聲音不小，在一旁偷聽的沈旭聽的清清楚楚。
他見自家老大呆楞在那里，忍不住好笑：“老大，您又把嫂子惹生氣了？”
聞傾川一記眼神過來：“什么叫又，桑榆什么時候對我生過氣？”
沈旭立馬感受到了一大把狗糧猝不及防塞到了自己嘴巴里。
“就你有老婆是吧？”沈旭嘀咕了一句，隨后又賤兮兮地問：“嫂子周末不回來了？”
說著，沈旭看了一眼聞傾川手里提著米粉的袋子。
“嗯。”聞傾川臉上沒什么情緒，看了一眼沈旭：“今晚叫上兄弟們，我請你們吃干拌米線。”
沈旭：“……不是，我們已經連續吃一周的干拌米線了啊！”
——
沈桑榆掛斷電話回到寢室開始算她制作簡易模型的成本。
她要做的水下動力模型是潛水艇最基本的關鍵。
現在沈桑榆不知道華國的潛水艇技術發展到什么地步了，只不過她穿越之前，華國的潛水艇以及通過了三千五百米的深度，而她當時研究的是水下萬米深度，只不過實驗研究到一半的時候她就穿越了。
現在華國的技術條件還達不到萬米深的探索，但三千五百米還是有可能實現的。
沈桑榆趴在桌子上寫下方程式以及材料需要的錢，打算明天去找秦段山報銷。
沈桑榆熬夜到凌晨兩點，最后憋不住了才上床睡覺。
以至于第二天沈桑榆成功賴床了。
現在寢室只有她們四個人，今天是周末沒課，趙招娣每周周末都要去陪大寶，周妙和李歡歡則是去圖書館學習。
知道沈桑榆有實驗要做，早上起床周妙見沈桑榆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干脆將人叫醒。
沈桑榆沒有起床氣，但不代表她不賴床。
周妙在他身邊說話的時候沈桑榆還有些迷糊，伸出一根手指：“再睡十分鐘，就十分鐘……”
說完將被子放在自己腦袋上，不到一秒鐘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周妙見此，忍不住跟李妙妙吐槽道：“桑榆這是在冬眠吧？”
夏天的時候也沒見睡不醒啊？
李妙妙煞有介事的點頭：“我看是。”
說完，二人又只能認命的喊沈桑榆起床。
最后弄的沈桑榆也沒瞌睡了，迷迷糊糊從床上做起來。
腦袋開機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沈桑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從床上下去：“我艸！”
周妙就這么看著沈桑榆不到五分鐘收拾好自己，然后匆匆忙忙，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下樓了。
快到周妙感覺一陣風從自己身邊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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