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好歹是全球最大的制毒集團的首腦，之前就已經是負責東亞地區的行政長官，出行不說前呼后擁，也是威風凜凜的了，這會虎落平陽，被趙天明像小孩一樣連踢帶踹，面子上自然是掛不住的，只是明知不是對手，只得忍氣吞聲。
林啟這會也跑了過來，外面槍聲響了幾下也停住了，估計是那南樓的門口埋伏的人也吃不消了，暫時往樓里撤退。
羅杰停下來問道：“怎么樣，現在是好時機，要不要一鼓作氣沖過去？”
趙天明淡淡道：“我是無所謂，你們曹大老板受得了么？”
曹天正皺著眉擺了擺手：“我可以。”
林啟這會還是頭暈腦脹的，趙天明扶著他胳膊：“怎么樣？”
林啟說道：“這煙好像有問題。”
趙天明衣擺撕下一塊布來，蒙住他的口鼻：“廢話，沒問題的還叫煙么？”
這時原本安安靜靜的過道里烏烏壓壓的涌出來許多人，想必剛剛一直躲在監舍里面，這會一個個都被煙給熏了出來，一齊往樓上涌，他們大都光著膀子，全身上下僅著一件破爛的褲衩，趙天明解釋道：“在這個小社會，他們就相當于外面的乞丐，人群的最底層，南丁可汗分發糧食物資，都是先南樓、再東樓，接下來才是西樓和北樓，分到他們手上的，就剩一點麥渣了，就這樣，他們也得按先后順序，先到先得，所以明知樓底下最黑暗，也盡可能的往樓底下住，免得發糧食的時候，上下樓浪費的那一點時間，排到后頭去了。”
四人一時被人群堵在過道里，“那什么樣的人可以優先住南樓和東樓。”羅杰趁空問道。
“當然是最強悍的住南樓了，那里面一共三、四百號人，也是金字塔結構，一樓就住了兩百多人，越往上人越少，等級結構森嚴啊，東樓里面住著一千大幾百人，相當于監獄的群眾基礎了，吃得飯最多，多數不被淘汰的就一直住在那，受不了欺負的、膽小的、體格弱的，就被排擠到西、北樓咯。”
羅杰喃喃道：“那不用說，糧食肯定在南樓最上面了。”
趙天明一打響指：“外面的物資進來，直接從墻頂上投放到操場上，不過沒有南丁可汗放話，沒人敢動，然后南樓里面出來人把所有物資扛進去入庫，怎么分配就是南丁可汗一句話。”
“那新的犯人進來呢？”林啟這時感覺好了一些，接過話頭問道。
“也是投放到操場上啊，慣例是進東樓，一個月之后，衣服沒被扒光，沒餓得皮包骨頭，沒被打得缺胳膊斷腿的，南丁可汗會有一次讓他進南樓考察的機會，不過通過的嘛，就很少了。”
“沒通過的呢？”
“沒通過的基本就死路一條，剛說南墻角邊有個焚化爐……”
趙天明說到這，另外三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沒通過的直接燒成灰了。”
& 林啟嘆道：“這他媽哪是蹲監獄，分明是生死大闖關啊。”
“是吧？跟現實的社會一樣殘酷。”這會見人群都跑得差不多了，過道又空了下來，經過剛剛那一陣空氣流動，過道里的煙反而淡了不少，四人邊說邊走，又來到西樓門口，趙天明用袖口捂著臉：“準備好了沒？跟我沖。”
外面煙還是濃得很，趙天明一句話說完，當先就奔了出去，虧得三人已經適應了他的節奏，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外面的煙幾乎已濃到伸手不見五指，林啟依稀靠著感覺，緊跟著前面的人影，才沒至于掉隊，口鼻雖然被緊緊捂著，仍像透了風的墻一樣，煙直往里面鉆，嗆得眼淚鼻涕一把流。
腳下也是什么都看不清，感覺有踩到了什么軟棉棉的東西，也沒太在意，操場雖然大，從西樓跑到南樓也就是越過一個角落的距離，很快就到了南樓門前，進了門也沒多作停留，一直往里面跑，視力才恢復了一些。
林啟見這里與西樓也沒什么區別，一樣的樓道，兩邊是一個個開間的監舍，待探著腦袋往監室里面看的時候，才發現，每個監舍里果然有高低床位，桌椅，甚至衣柜櫥柜等簡單的家具，只是沒有一個監舍里面有人住的，想必也是被煙熏到樓上去了。
趙天明對這里似乎也熟悉得很了，徑直帶著三個人往樓梯處走去，林啟不管過道還是每個監室里面，簡陋是簡陋了些，卻是干干凈凈的，說道：“這里的條件，果然要比西樓好了許多。”
趙天明道：“你當這么多人每天呆在這里都有什么愛好么，憋都要憋出病來，不打掃衛生干嘛去？”林啟苦笑著搖了搖頭，好像是沒什么娛樂活動了。
曹天正突然說道：“林啟你……感覺沒事吧？”
林啟愣道：“沒事啊，你什么意思？冷不丁這么關心我？”
曹天正囁嚅了兩句：“沒事，看你剛剛不太舒服的樣子。”
“那是被煙熏的啊！”說到這，林啟突然也想到，曹天正知道自己是他們的實驗品，不會發現什么癥狀了吧，趕忙問：“你是不是發現我身上有什么POG藥物的變異反應了？”
曹天正搖頭道：“沒有，每個人變異的情況不一樣，而且你到今天都沒有什么變異反應，這么多年了，應該是跟藥物完全融合了，我只是看你剛剛突然頭疼腦熱的樣子，想起以前……有個實驗者也有類似的癥狀，不過他最后也失敗了。”
“什么癥狀？什么反應？”林啟緊追著問。
“也沒什么，沒有什么具體的實驗記錄，就是感覺他能控制自己的思維。”
林啟嘆了一聲，罵道：“這不廢話么，誰他媽還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維？控制別人思維才叫新奇呢好吧？”搖了搖頭，跟上趙天明的腳步。
四人一行從樓梯，直行到二樓，立刻發現這個南樓的結構與西樓不大一樣，西樓跟普通的碉堡高樓沒什么區別，一層一層的井然有致，這個南樓，從樓梯上到二樓，就卡住了，沒有通往的三樓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