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從乾清宮出來便失魂落魄的,她是來求得皇上庇護的。
怎么到最后怎么連孫子都被人抱走了?
惠妃突然就覺得自己生無可戀了,她在這還有什么好留戀的?
良妃坐在偏殿,聽著正殿的聲音,擔憂的目光看向正殿的方向。
昨日聽聞直郡王自盡,她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心里十分同情惠妃中年喪子。
若是自己的兒子自盡,恐怕自己也活不下去了吧?
兒子就是她的支柱。
可良妃心里又很擔憂,擔憂惠妃會不會將弘旺要回去?
畢竟現在大皇子沒了,而大皇子膝下只有弘曜一個兒子。
弘曜從昨兒個晚上被帶到延禧宮就開始哭,良妃想去看看,又怕惠妃多想。
結果今天惠妃匆匆忙忙的抱著弘曜出去,回來了就變成自己一個人,惠妃又是那般癲狂的模樣…
良妃都快要坐不住了,越想越心驚。
會不會…會不會弘曜沒了?
“噼里啪啦…嗚嗚嗚…”
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并著哭聲一同傳入良妃的耳中,打斷她的思緒,讓良妃心中一緊。
“走,去看看。”
良妃招呼身邊的貼身侍女。
“娘娘,現在去…”
宮女不太贊同,也就她們家娘娘性子軟。
在惠妃那里挨了說也不放在心上,換做別人哪里能這么就算了呢。
明明她們家娘娘那么受寵,只要和皇上提一提就能換宮殿。
“無事。本宮去看看惠妃。”
良妃也知道現在不是很好的時機,惠妃還在氣頭上,很容易把火發泄在她身上。
可良妃心里沒有底,她得去看看,去看看弘曜怎么回事?
他們還能不能保住弘旺,不會把弘旺搶走吧?
“啪。”
剛進門,一個花瓶就碎在良妃腳邊,嚇得良妃驚呼出聲。
小宮女也趕緊擋著良妃的臉,生怕讓自己主子受了傷。
惠妃雙目赤紅,滿臉的淚痕,指著良妃道:“你來干什么!你們都來看本宮的笑話是不是?”
“本宮兒子沒了,本宮的孫子也被人帶走了,你們都來看本宮的笑話。”
“惠妃姐姐,我沒有,我只是…”
良妃有些慚愧的低下頭,她也不是真心實意來安慰惠妃的,她也是抱著私心來的。
“…”惠妃想要將手中的茶盞摔在良妃腳下,再大喊一聲滾。
但她終究還是忍住了沖動,頹然的放下手里的東西。
她已經沒了兒子,沒了依靠,弘曜還太小,現在她就只能指望著良妃和八貝勒呢。
她不能再同良妃鬧僵,不能和八貝勒翻臉。
“坐吧,姐姐我就是心里難受的很。”
惠妃對著良妃勾了勾嘴角,眼淚卻像決堤似的,不受控制的流。
良妃看著惠妃臉上被淚水沖的素面朝天的樣子,才短短兩天的時間,和她看起來像是兩輩的人,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讓宮女太監將屋子收拾妥當后,良妃才開始陪著惠妃。
言語的安慰在喪子之痛面前,太過蒼白無力。
這時候說什么,都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沒辦法感同身受。
“妹妹等等姐姐,咱們去佟妃宮里看看弘曜,姐姐這還有弘曜的東西。”
惠妃哪里能放心佟妃,佟妃和宜妃她們走得近,那太子很好下手了。
良妃點點頭,正好陪著惠妃散散心也好,這兩日她都有些擔心惠妃的精神狀態。
宮外石靜嫻帶著幾個皇子代表直郡王一家答謝前來吊唁的大臣。
甭管白事喜事,這都是朝臣一種聯絡感情的機會。
八貝勒就冷眼看著大臣們去和太子為首的一群皇子們寒暄,自己這邊只有寥寥幾人。
兩相對比顯得異常的寒酸,就像是誰將他孤立了似的。
“葉大人,佟家若是支持本貝勒,本貝勒事成之后絕對不會虧待佟家。”
胤禩看著身邊的葉克書說道:“不過…若是佟家妄想兩邊押寶,本貝勒爺也不稀罕。”
“八貝勒,這是哪有的事,您可不能聽信讒言。”
“讒言?”胤禩嗤笑,抬頭看向站在太子身側的舜安顏。
哪怕舜安顏什么都沒做,但站在一處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那是令郎,爺沒認錯吧?”
葉克書看過去,點了點頭:“貝勒爺,犬子畢竟是直郡王的女婿,代為招待太子等人也正常。”
八貝勒溫和的對著葉克書笑道:“若是如此,便罷了,若是佟家想兩頭討好,就怕到頭來一場空。”
“舜安顏。”葉可輸將舜安顏叫過來,怒氣沖沖的指了指他,又看向八貝勒轉身離去的背影。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
葉克書恨鐵不成鋼的看向舜安顏,將來二房遲早是要交到舜安顏手中的。
為什么給他求娶直郡王家的格格,他不清楚嗎?
“阿瑪。”舜安顏抬頭認真的看向葉克書:“阿瑪,兒子準備追隨太子殿下。”
葉克書怒視著自己的大兒子,想到大伯佟國綱家中雞飛狗跳的。
就是因為佟國綱長子鄂倫岱乃保皇黨、太子黨。
而嫡子法海站隊八貝勒,所以現在搞的雞飛狗跳的,一家人不得安生。
“你是要氣死我么!你是想學鄂倫岱么!”葉克書咬著牙低聲怒斥舜安顏。
當初鄂倫岱一意孤行,每每氣的佟國綱上奏康熙,欲誅此子,兩父子關系僵的很,家丑鬧得沸沸揚揚。
(歷史上佟國綱沒死之前,天天回家和庶長子吵架,還上奏康熙,要殺了這個兒子。)
難道他們二房也要因為父子政見不合,鬧得雞飛狗跳么。
舜安顏對著葉克書拱了拱手,下定決心道:“阿瑪,兒子心意已決。”
葉克書氣的點點頭:“你好得很,好得很!”
葉克書不想在外面和兒子談論這些,只能一甩袖子離開。
舜安顏和葉克書的爭執,也被其他人看在眼里。
石靜嫻跟著舅舅說話,眸光低垂。
越是這時候越是要小心,可不能什么人都相信啊。
八貝勒從直郡王府上回到府里后,便和八福晉抱怨佟家三心二意,腳踏兩只船,還想兩邊都押寶。
郭絡羅氏現在是有子萬事足,她笑著對八貝勒說道:“難道他不三心二意,日后爺成了事兒,還讓他們佟家持續佟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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