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然不是！他怎么可能討厭裴清寒，他明明……
維克托怔住，他明明怎樣呢？他對裴清寒，是什么感情呢。
裴清寒維持著原本的姿態，眼神期期艾艾的望著前方。
維克托確定他看不見自己在哪里，可他注視的方向正是自己。
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嗎？
“如果您不討厭我，就握一握我的手好不好，就一下。”銀色的長發從他的側邊垂落，更顯柔弱。
維克托緩慢的上前，手臂抬起，輕輕的搭在裴清寒的手上。
少年微微怔了下，眼眸彎彎，他俯身向前，將自己的臉貼在維克托的掌心。
“我好高興。”
這有什么可高興的，維克托心中哂笑，又情難自抑，也生出了高興的情緒。
山洞中，二人相依相靠，氣氛靜謐曖昧。
裴清寒看不見維克托，但他能夠感受到維克托一直存在于他的身邊。
就像空氣一樣，無影無形，卻沒有比這更親近的存在。
“咕嘰咕嘰……”煤球跳進裴清寒的掌心，輕輕蹭了蹭他。
“你好呀，小家伙，我們終于見面了。”煤球可比維克托大膽多了，直接便跳了出來。
被一個小煤球叫小家伙，這樣的感覺很奇妙，裴清寒戳了戳，軟軟的。
“你好。”
煤球在他的掌心打滾，比起維克托那陰晴不定，又冷又硬的更年期壞脾氣老海妖，他還是更喜歡裴清寒這樣的小人魚。
漂亮有禮貌，超級懂事，惹人憐愛。不像維克托，不讓人說真話，一生氣就將他扔出去。
“我告訴你哦，其實他已經注視了你很久了。從你出生開始，就一直在你的身邊。”煤球在裴清寒的撫摸下舒服了，一步真心就將話都說了出來。
裴清寒眨了眨眼睛，從他一出生就在的存在，那就只有——“是海神大人嗎？”
小煤球：“唔……你真聰明，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雖說維克托對海神的身份缺乏認同，但在世人的眼中，他的的確確就是海神。
侍奉神明的圣子，愛上了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神明。
神明為圣子感動，為他降臨。
禁忌又圣潔的一段關系。
裴清寒：“既然如此，我要回去了，回到神殿中，繼續和海神大人相伴相隨。”
裴清寒是為了狗子上岸了，可原來狗子就在他的身邊。
維克托坐在他旁邊，瞪了煤球一眼，嫌棄他多事，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
聽到裴清寒的話，又使勁給煤球使眼色，多問點呀，你個蠢煤球！
煤球……沉重的嘆了一口氣，“你不是上岸來找一個人類男人嗎？現在不繼續找了嗎？”
裴清寒低頭淺笑：“我已經找到了，海神大人就是我想找的。我之前將西蒙尼誤以為是他了。”
煤球長長的哦了一聲，瞥見維克托蕩漾的神情，裝，還裝。
裴清寒：“所以，我選擇回去了。”
“可是你忘記了，你和海妖做了交易，假如失敗，你的靈魂你的一切都將獻祭給海妖。”煤球好心提醒。
維克托和裴清寒做交易的時候是很認真的，簽訂了魔法契約。
契約達成的那一刻，雙方都不能毀約，不然就會被契約反噬自身。
契約的力量來自于簽訂者本身，因此維克托自己簽下的契約，他自己也必須要遵守。
選擇上岸的時候，裴清寒就沒打算過回去，簽訂契約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現在的情況就很尷尬了，他已經將自己的魚尾交易了，回不去大海。
裴清寒捧著臉，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連海神大人也沒有辦法嗎？”
維克托：……這次還真的沒有辦法。
定下的契約，就必須這么做，如果反抗受傷的只有他自己也就算了，可關鍵是裴清寒也會被反噬。
他連看小人魚腳被磨傷都無法忍受，又怎么能看他承認契約反噬的慘痛后果。
裴清寒情緒正低落，突然間，他感覺背后一暖，有東西繞到他的身后，抱住了他。
維克托貼著他的臉頰，輕聲道：“別擔心，會解決的。”
裴清寒：“我沒有擔心，我永遠相信你。”
童話故事中，愛上王子的人魚公主最終被傷害，化作泡沫，永遠的消失。
可裴清寒不一樣，他愛的不是王子，而是海神。作為圣子，仰慕他的神明，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王宮中，十幾個大魔法師齊聚一堂。
盧修斯請他們出手，幫他抓住摧毀洛丹米爾拍賣行的家伙。
那天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十幾名魔法師一起保證，有他們出手，一定能將那個惡徒抓住。
盧修斯碧藍色的眼眸微動：“那個惡徒還抓住了我的好朋友，他有一頭銀發，請各位動手的時候，千萬不要傷到他。”
盧修斯的魔法水平并不算高，可他站在陸地上權利的巔峰，他不必親自出手。
十幾名魔法師使用追蹤魔法，很快就找到了維克托他們待著的山洞。
懸崖邊，維克托負手而立，絲綢一樣的黑袍拖在地上，他的長發垂地，跟隨微風起伏。
遠方的風送來了敵人的氣息，維克托睜開眼睛，語調微沉：“有很多人，正往這個方向而來。”
煤球立刻去通知裴清寒，他們要轉移地方了。
盧修斯帶領著五個魔法師還有一群騎士，已經闖進了山洞中。
魔法師的水晶球中射出一道光，指引著他們前行的方向。
盧修斯一馬當先的沖進屋內，欣喜若狂的握住了裴清寒的手：“我說了，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一而再的看著裴清寒被人帶走，盧修斯的神態狂熱，沒有了初次見面時候的矜貴優雅。
裴清寒不耐煩的抽出手，“我也說過，我根本就不想見到你。”
盧修斯神色陰翳，卻很快就恢復了，讓出一個身位，讓西蒙尼上前。
“他呢？你也不想和他走嗎？”
西蒙尼是和盧修斯一起見到裴清寒的，就是眼前這樣美麗的存在，曾經救了他，并且疑似愛著他。
從來都卑微低賤的家伙，情難自抑的生出些許慶幸。
你會……選擇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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