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寒盯著海王，感覺到很不對勁。
海王怎么就能夠這么恨他，就算對權力的掌控欲再怎么癡迷，也不至于這樣。
而且比起恨，海王更像是在懼怕他，懼怕他身后的存在。
薇兒和麗塔快嚇瘋了，她們的父王對她們不算多么的和藹慈祥，但也不會這么做。
裴清寒掐住了海王的脖子，力氣大到驚人，讓海王的額頭上的青筋凸起。
裴清寒在這個世界就是一步錯，步步錯。他明明不需要去陸地，卻因為認錯了人，讓自己平白無故走了許多的彎路，被各種人欺辱。
他此時的身體是最虛弱的時候，卻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道。
海王不敢再用力，生怕被裴清寒一起帶下深淵。會死的，一定會！
裴清寒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告訴我，海神的名字。”
海王眼珠子都快被擠出來了，吭哧吭哧道：“古書記載，他，他是……維克托。”
“維克托……”裴清寒喃喃這個名字，從他剛上陸地的時候，就遇到了一個人。
一個渾身都是傷疤，聲音沙啞，怯懦自卑不敢面對他的人。
他也叫維克托。
世上不會有那么多的巧合。
裴清寒垂眸，看了一眼底下的深淵，又看了眼海王。
他笑了。
“我有一個猜想，需要去驗證一下。父王，你和我一起來吧。”
裴清寒抓住海王，身體向后退。
深淵就如同一個黑洞，離得遠遠的沒有事，作死靠近的話，深淵會將附近的一切都吸納進去。
“父王！弟弟！”薇兒和麗塔趕來的時候，為時已晚，兩人都消失在了深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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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寒躺在巨型水母的腦袋上，擁有彩色鱗片的小魚從他的身邊游過，好奇的望著他，似乎在想能不能吃一口。
煤球上躥下跳的驅趕靠近的海獸，“都滾滾滾，這可是維克托的寶貝，今天咬他一口，明日維克托定滅了你們整片海域。”
裴清寒醒來就聽到煤球這令人哭笑不得的話，“煤球，維克托現在在什么地方。”
煤球驚訝的咦了一聲：“你怎么知道維克托的名字的。”
他膽小得很，沒有人給他撐腰，當麗塔和薇兒出現后，就立刻溜了。
本以為要過段時間再去找裴清寒，沒想到了他竟然主動的出現在了深淵中。
煤球沒太在意裴清寒知道了維克托名字的事情，“快來，我帶你去找維克托。”
深淵中并不像傳說級那么恐怖，不是黑漆漆的，外面的植物這里面也有。
一大片絢爛的紅色珊瑚，濃密的海草隨風搖擺，像是絲滑順暢的草坪。
裴清寒坐在大水母的身上，跟著煤球來到了一個漆黑的地方。
這才像是深淵，濃稠的像是墨一樣的黑色。
看到這一幕，煤球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緊張的跳了跳去，催促裴清寒：“就是這兒了，你快進去，我們不能再去了，他會無差別攻擊的。”
裴清寒也壓根沒有猶豫，從大水母頭上一躍而下，扎進那團濃墨中。
煤球都愣了一下，裴清寒一點都不害怕嗎？
裴清寒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他能夠感覺到，水流成了一只只手，隨著他的前進，從他的身體四周劃過。
那些手在他的身上留戀不舍，每個都想要留下，又被下一個寄走。
裴清寒看不見，他就將這些手想象成了正在朝他撒嬌的貓咪，伸手從他們的身上輕輕拂過。
而在外人看來，漂亮弱小的少年陷在一團漆黑中，數不清的手從地下伸出，抓住他的身體，像是要將他一起帶入地獄。
又因為他的溫柔，不甘心的選擇放棄。
裴清寒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對不對，他只能向前。
“維克托，你在哪里？是我。”他呼喚著維克托的名字。
越是向前，他就感覺到身體的疼痛越來越輕，漸漸的一點疼都感受不到了。
裴清寒感覺腳下像是碰到了什么東西，他腳步停住，蹲下身，手指摩挲。
依稀摸索出一個人臉的形狀，裴清寒松了一口氣：“是你嗎？維克托？”
無人應答。
他的手指撫摸著維克托的臉，心不斷下墜。
他摸到了燒傷的疤痕，多到臉上已經沒有一塊光滑的肌膚。
真實的維克托，就是他在海邊魚屋里見到的樣子。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維克托究竟經歷了多少。
“別怕，我來了，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裴清寒小心翼翼的吻上維克托的額頭。
他神情的“注視”著維克托，“我一定會將所有傷害你的人，大卸八塊。”
裴清寒不喜歡折磨人，就算是敵人，他通常都會選擇直截了當的弄死。
但這次，他不會讓那些人簡簡單單的死了。他要讓他們承受高于維克托百倍千倍的痛苦。
小人魚將他的神明抱在懷里，滿懷愛意的承諾著。
維克托忽然清醒了一些，手指抓住裴清寒的衣服，指甲直接穿過了布料，貼著裴清寒的嫉妒。
溫熱柔軟的觸感喚回了他一絲理智，沙啞的嗓音呼喚著他：“裴清寒……”
“是我，我來了。并且再也不會離開。”裴清寒手指插進維克托的發絲中間，又吻了吻他的臉頰。
維克托的瞳孔一片漆黑，沒有半分的神采。
“你喜歡的是海神，可是我……早已經是墮神了。”
他不會再帶來光明和希望，唯有災難和死亡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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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球本以為裴清寒去了，就算不能讓維克托立刻清醒，也應該讓黑水蔓延的趨勢延緩。
人人都說海底深淵恐怖，可恐怖的不是深淵，而是深淵中的維克托。
所有被黑水侵蝕過的海域，都會寸草不生，并且永遠都無法恢復。
這幾年維克托的情況分明好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了。
眼前的黑水域，正以原本幾倍的速度向四周擴張。
煤球只能逃跑，就算是他，也可能會死在這里。
繼續下去，污染整個大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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