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一邊送云海出院子,一邊動著自己的小心思。
兩日后。
鄭家老太太院子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接著鄭家院中就亂作一團。
鄭家眾多下人正各忙各的事,忽然間見鄭老夫人身邊服侍的嬤嬤慌慌張張地從老夫人院子里跑了出去。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老爺!”
嬤嬤剛進了一個院子,一個沒注意,被人一腳踹在腿上,肥胖的身子瞬間向前面撲去。
“噗通”一聲,接著就聽到一聲努力壓抑著的痛吟。
鄭大坐在偌大的紅木椅上,看著摔得一臉狼狽的嬤嬤,聲色俱厲道,“混賬東西,竟敢在府中大聲喧嘩,嬤嬤,你是不是覺得在老太太身邊侍候了些時日,就可以在府上為所欲為?”
嬤嬤顧不得身上臉上的疼痛,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急忙對著鄭大磕頭,很快,額頭也紅腫起來,她卻渾然不知。
頭上冷汗不斷滲出,也不敢擦,低垂著頭,連聲求饒,“老爺饒命,老爺饒命,老奴不是有意的,還望老爺饒老奴一命。”
看她被嚇得這副樣子,大大地滿足了鄭大的虛榮心。
哼,這老東西,平日仗著在母親身邊,且能說得上話,可沒少替他二弟說話。
別以為他不知道,他那個二弟,可是不少拉攏這老奴。
想到這,鄭大也沒讓她起身,直到那老奴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這才幽幽開口,“說吧,什么事,讓你這么慌張,連府上下人應該有的禮儀都不顧了。”
聽他問起,低垂著頭的嬤嬤這才想起是因何而來,急忙道,“老爺,您快看看去吧,老太太她,老太太她不好了!”
“什么?”剛還一派悠閑坐著的鄭大瞬間從椅上站起,厲聲質問著嬤嬤,“你再說一遍,老太太怎么了?”
看著這副樣子的鄭大,嬤嬤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口口水,用眼尾偷偷掃了眼鄭大,見他臉色很是難看,頭立馬垂得更低,聲音也低了下去,“老奴,老奴是想說,老太太她,她不好了。”
這次,鄭大聽清了。
顧不得他剛才口中的禮儀,也大步向外跑去,一邊跑還不忘吩咐身邊人,去將云海請過來。
半個時辰后,云海就出現在了鄭府。
很快,他就來到老太太的房中。
鄭大看到他,猶如看到了救命稻草,雙眼冒光,“神醫,您快來看看,我母親她這是怎么了?為何按照您說的,吃了兩日的補藥,不見好,反倒氣息越來越微弱?”
“鄭大人先容我看看。”說著,云海就給老太太把脈。
須臾。
“神醫,我母親怎么樣了?”
看云海始終不說話,鄭大有些焦急地問道。
前兩日還信誓旦旦的云海,此刻卻眉心緊鎖,很是疑惑道,“奇怪,太奇怪了。以老夫人的脈象,今日應該會完全清醒過來,怎么現在忽然這么弱了?”抬頭看向鄭大,“鄭大人,您確定府上的下人是完全按照我的吩咐,照顧老夫人的?”
聽他如此問,鄭大心里咯噔一下,他這兩日一直想著怎么將倉庫里值錢的東西弄出來,還真沒有留意老太太這邊的動靜。
不過,這幾個下人都甚是聽話,應該不敢違背自己的意思,想到這里,鄭大看著云海點頭,“神醫,他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云海眼中的疑惑更甚。
等了好一會兒,云海都沒再說出一個字。
鄭大在老太太旁邊,時不時用手試探一下老太太的鼻息,看她是否還活著。
直到不知道多少次后,終于有些忍不住了,“神醫,您倒是說說話,我母親究竟是怎么了?”
見他再次追問,云海深吸一口氣,緩緩將老太太的現狀講了出來,“鄭大人,依據我的診斷,老夫人今日應該就會完全清醒。但是,我剛才給老夫人診脈,發現老夫人的脈象沒有前兩日平穩不說,還很是無力,確實隨時都會有生命之憂。”
鄭大,“那可如何是好?”
這倉庫的東西,他都還沒轉移完,如果老太太真的出什么事,那些家產,他勢必要跟其他兄弟分了。
不行,老太太不能有事。
想到此,鄭大看著云海,出口的語氣,不自覺帶了些強硬,“神醫,你可是問世館出來的神醫呀,你一定要醫治好我的母親。”
云海皺眉,“鄭大人,我只是說我來自問世館,從未說過自己是神醫。再說,老天要收走的人,即使是我師父來了,恐怕也救不回來。”
“放屁!”聽到云海這么說,意思是放棄救治老太太,氣得鄭大直接爆粗口。
云海自從出了幻海谷,一直被人敬重,見慣了別人對他溜須拍馬,哪里受得了被人這么辱罵,當下就一甩袖子,
“哼!鄭大人,在下來到鄭府給老太太看病,可是你們請我來的。如今既然鄭大人不信在下,那在下也就沒有繼續留下李的必要了。”
說著,云海起身離開。
此刻鄭大心都在財產上,哪里還顧得上他的情緒,見他要走,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
想著家產,他一邊心焦,一邊在房中踱來踱去。
“夫人!”門外傳來下人尊敬的呼聲。
“恩,你們先退下。”
一道溫婉大方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很快,一婦人進到房內。
看到鄭大這副樣子,微微一笑,“夫君,娘怎么樣了,神醫可來看過了?”
說著,就走到床邊,查看老夫人的狀況。
剛坐下,伸手,覆在老夫人的手上,瞬間被她冰涼的手給驚到,“夫君,娘這是怎么了?怎么手這么冰冷,摸著就像……”
像死人的手。
不過這話她只敢在心里說,畢竟這床上躺著的,可是她的婆婆。
如果被弟妹和那些嘴碎的下人聽到,又得生出很多事端。
聽到婦人提起神醫,鄭大頓時吹胡子瞪眼,有些氣急敗壞,“快別提那個神醫了。他算什么神醫,我娘按照他的方子吃藥,不見好不說,現在反倒比之前還虛弱了,他算什么神醫,我看就是一騙子。”
婦人見鄭大如此生氣,頓時噤了聲,不敢再提那云海一句。
鄭大在房中又走了幾個來回,看著安靜坐在一旁的婦人,心中很是來氣,“你在那干坐著干什么,還不快想想,這西都,還有沒有好點的郎中。”
“這?”
婦人很是為難的樣子。
心中暗道:她一個婦道人家,自從嫁進鄭家,整日都是操心著家中大小事宜,她哪里知道什么好的郎中。
想歸想,但是她可不敢在這節骨眼觸霉頭。
婦人假模假樣地撐著腦袋想了起來。忽然,她雙眼一亮,驚呼道,“老爺,我想到了。”
正在踱步的鄭大頓時住了腳,看向她,等著她繼續說。
婦人眼珠一轉,很是機靈,“那日,不是有兩個人自稱是問世館來的,專門來給娘看病的嗎,我們何不請他們來試試。”
“問世館?”鄭大無意識重復著婦人的話。
隨即搖頭,“不行,那云海也是從問世館出來的,結果你看,他并沒有治好娘的病。”
“唉,老爺,此一時彼一時。”婦人一臉的高深莫測。
“你想說什么?”鄭大撓著頭,看著婦人,很是不解。
婦人掃了眼四周,見沒人,這才湊到鄭大耳邊,小聲嘀咕起來,“老爺,你忘記了,那日,可以明顯看出來,那兩個人跟云海神醫,好像不對付。說不定云海神醫看不出的病癥,他們能看出呢。或者——”
“或者什么?”鄭大忍不住焦急追問。
“或者,如果他們看不好娘的病,到時我們可以讓他們背鍋,就說娘是被他們給害死的。到那時,二弟要拿娘說事,恐怕也說不上了吧。”
聽完婦人的話,鄭大瞬間眼睛一亮,悄悄向婦人豎了個大拇指。
接著,他就招來下人,命他們速去打聽貝雨田和炎辰的下落。
客棧中。
貝雨田和炎辰正坐在大堂一邊喝茶,一邊看著窗外的景色。
炎辰看著一臉平靜的她,悠悠道,“你之前不是說兩日嗎,這都等了兩日,怎么還不見鄭家的人找上門來。”
貝雨田淡淡瞥了眼炎辰,聲音說不出的婉轉,“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你且等著,再過一會兒,那人就上門了。”
聞言,炎辰眉毛一挑,什么都沒說,再次將她的茶杯給滿上上好的碧螺春。
茶香四溢,真是沁人心脾。
貝雨田深吸一口茶香,享受著茶香。
忽然,她眼尾掃向門邊。就見一家丁打扮的人,慌慌張張沖進客棧。
“來了。”貝雨田吐出兩個字,身后拿起身邊的頭紗,戴在了頭上。
看她如此反應,炎辰也很快就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很是配合地也拿起手邊的面紗戴在了頭上。
那家丁氣喘吁吁地來到柜臺旁,一把拉住一個小廝,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問道,“敢問小哥,可見過兩個戴著面紗的人來住客棧?”
“你說的可是那邊二位?”小廝笑瞇瞇地伸手指向貝雨田和炎辰這邊。
那家丁順著小廝的手,看了過來,眼睛瞬間大睜,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不過,他也只是一愣神,隨即就走到貝雨田和炎辰身邊,很是恭敬地行禮,抬頭看著他們道,“二位神醫,那日多有得罪。我們老爺命奴才來請二位到府上一坐。兩位神醫,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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