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面色僵住,他能感受到戰老夫人正在用力拽著自己的衣角。

他硬著頭皮開口:“夫人,你這言論也太武斷了些,你又不會行醫,如何能給老夫人隨意診治?”

林怡琬皺眉說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再說了,你的醫術難道比我外祖父還要厲害?”

府醫面色青白難看,他毫不猶豫的看向戰閻:“侯爺,奴才覺得夫人畢竟不會醫術,不能擅自把老夫人交到她的手中,以免造成不好的后果,影響侯爺以及侯府的名聲!”

戰玉也緊跟著開口:“父親,她能懂得什么?她連琴棋書畫都不甚精通,怎能讓她給祖母治病呢?”

戰閻眸光復雜,他是知道小姑娘的確會醫術!

當初,就是她在打獵的時候,幫他接了骨!

她還叫他為大叔!

他死都不會忘!

他厲聲打斷:“本候同意讓她給老夫人治病,若是有什么后果,本候承擔!”

林怡琬眨眨眼睛:“多謝夫君信任,怡琬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迅速從荷包里面拿出鋒利的銀針,朝著昏迷不醒的老夫人就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戰老夫人死死掐住安嬤嬤的胳膊,疼的她眼淚都掉了出來。

她噗通一聲就跪在林怡琬面前道:“夫人,求你別再折騰老夫人了,你明明不會醫術,為何非要給她診治?你就算再看不慣她,也不該這么報復她啊,她終究是你的親婆母!”

她用力不斷磕頭,很快額頭就鼓出一個大包。

林怡琬委屈的咬緊唇瓣,她轉頭看向戰閻:“侯爺,我保證能立刻把老夫人給救醒,我真的是為了她好,你就算不信我,也總該信任我外祖父,他會教導我一些簡單的救人方法的!”

戰閻點點頭,他眸光凜冽的看向安嬤嬤:“你是自己起來,還是讓別人把你架開?”

安嬤嬤重重低下頭:“奴婢不退!”

戰閻沖著紫兒使了個眼色,她迅速上前抓起安嬤嬤的后頸領子。

她兩腿用力踢騰,心里卻暗自松了一口氣,娘嘞,終于不用難為她了,她的胳膊都快被老夫人給掐斷了。

林怡琬快速走到戰老夫人身邊,低聲安撫府醫:“別怕,就是扎幾針能完事,想必你應該不會這種辦法吧,這是我外祖父的獨門不外傳的秘法,能很快讓人蘇醒,你可以學學!”

府醫眼睛一亮,能有機會學到林太醫的秘法,那可太難得了。

他可不管老夫人到底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連忙討好開口:“多謝夫人,那老奴幫你摁著老夫人,以免她胡亂動彈,影響你落針!”

戰老夫人別提多惱火了,她只恨不得趕緊睜開眼睛,把這些狗東西全都狠狠收拾一頓。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林怡琬對她做了什么手腳,她非但睜不開眼睛,甚至連身體都動彈不得。

唯獨意識卻十分清醒,她已經感受到銀針落在肌膚處的冰涼感覺。

她下意識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整顆心緊張的不停亂跳。

她想要張開嘴巴大罵:“賤丫頭,趕緊滾,我不用你給我扎針,你算個什么東西?”

可任憑她再惱火,再生氣,嘴唇都動不了。

她登時驚恐極了!

知道銀針猛然刺進她的手指頭,她整個人疼的渾身緊繃,心口就像是要爆炸那般,讓她腦子都轟隆隆作響!

她此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疼,太他娘疼了!

她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酷刑!

賤丫頭就是故意的!

哪有把人救行要扎十根手指頭的,她就是蓄意報復。

早知道,就不裝暈了!

現在自己可真凄慘,猶如砧板上的魚肉那般任她宰割!

嗚嗚嗚,什么時候扎針完啊!

林怡琬并不知道戰老夫人腦子里面的這些想法,她抬起眼眸看向府醫道:“我外祖父之前說過,若是中風癥狀比較輕的話,一針下去人就能蘇醒!”

府醫自動接口:“老夫人之所以沒有蘇醒,是因為她癥狀比較嚴重?”

林怡琬旋即點頭:“對,咱們這就開始扎第二針!”

看到帶著血沫子的銀針從戰老夫人手指頭里面拔出來,戰玉嚇得眼皮子直跳。

他已經看出來了,老夫人是裝暈!

可他不敢上前說話,原本父親就已經惱怒他做錯了事情,他若是再找林怡琬的麻煩,鐵定會更加惹的他生氣。

到時候將他趕出侯府,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死死握緊拳頭,用力垂下頭裝作看不到戰老夫人正在忍受酷刑。

而陳芝蘭就更加不想管,她已經記恨戰老夫人了,還命人打她的臉,她早晚都會還回去的。

她咬了咬牙,將滿腔的怨憤悄然隱藏。

眼看著第二根帶著血的銀針又拔出來了,戰老夫人依舊半點動靜都沒有。

戰閻就忍不住開口詢問:“母親是不是病的很厲害?”

戰老夫人的意識不斷回答:“你母親沒病,你快讓那賤丫頭停手,再這么扎下去,我非死在她手里不可,你這個不孝子,怎么會娶了這毒婦,你趕緊阻止她啊!”

林怡琬偷偷在她脖頸處捏了一下,她頓時覺得嘴巴能動了。

她著急開口:“不,不,不要再扎了!”

然而發出的聲音,卻是:“啊,啊,啊!”

林怡琬認真回答:“夫君,老夫人病的是挺嚴重的,你看看意識還沒清醒,但是那兩針倒是管用,嘴巴能發出些許聲音了,我再扎三針,她就可以恢復清醒!”

戰閻不假思索的重重點頭:“好,你快點扎!”

戰老夫人登時萬分絕望,扎,扎你娘,你這孝順好大兒,早該老爺把你抱回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就該狠狠掐死你!

疼,可真疼啊!

接連挨了五針之后,戰老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都說十指連心,這種酷刑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她只覺得小腹一松,就有東西盡數從身下流出。

嘩啦啦,首先聽到聲音的府醫面色驟變,他下意識后退半步,著急說道:“夫人,不能再扎了,老夫人有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