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朵兒皺眉:“祖母,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真的不好拿,假的還不好做嗎?那三名侍女在叔父院子里面待了那么久,定然見過呀,咱們讓繡娘連夜趕制出來!”

戰老夫人忙不迭把安嬤嬤叫進房間,仔細叮囑她趕緊去做事。

二夫人擦著眼淚道:“希望老天保佑,能讓朵兒想的這個法子奏效,到時候也狠狠打她一頓,給我們玉兒出了這口惡氣!”

戰老夫人就看不得她這哭哭啼啼的模樣,她忍不住呵斥:“只會哭有什么用?你但凡把陳芝蘭那臭丫頭給管束住了,也鬧不出這么大的亂子!”

二夫人就有些委屈:“母親,不是你說讓讓他們接觸的嗎?你還說蘭兒做了世子夫人,整個侯府將來就都是咱們的,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戰老夫人僵著臉打斷:“我是讓他們接觸,可沒讓他們接觸個孩子出來,這下好了,未婚先孕的話柄落下了,原本該是個體面的身份,卻只能做個被人指摘的奸生子!”

二夫人用力咬了咬牙,面色蒼白難看。

戰朵兒連忙做和事老:“只要把賤丫頭趕出我們侯府,再將我大嫂抬成正室,誰還敢說那個孩子是奸生子?”

二夫人面色這才和緩少,她點點頭:“不能讓我孫子受半點的委屈!”

戰老夫人眼底陡然閃過一抹狠意:“這一次,一定不但要把她趕出侯府,還必須讓她凈身出戶,她這種德行有虧的賤婦,就該把所有的嫁妝都賠償給我們!”

戰朵兒滿臉貪婪:“祖母說的對,賤婦那些好東西,都該是屬于咱們的!”

此時陳芝蘭并不知道老夫人的密謀,她跪坐在蒲團上,正在遵從侯爺命令,抄寫著女誡。

她之前以為只要能進了侯府,哪怕為妾,她憑著戰玉的寵愛,也能有翻身的機會。

然而這才第二天,她都已經挨了好幾巴掌不說,還被罰跪到這偏僻的院子里面抄寫女誡。

一遍又一遍,抄的她手都紅腫了!

她眼淚汪汪的看向旁邊站著的老嬤嬤:“能不能讓我先休息一會兒,夜里太冷,我這手僵的都快要握不住筆了!”

老嬤嬤是戰閻派過來的,自然公事公辦。

她沉著臉道:“姨娘別怪奴婢不顧惜你的身體,實在是你寫不完今天的任務,奴婢也會跟著受罰,請你也可憐可憐奴婢,莫要受了你的連累!”

陳芝蘭下意識就想要喝罵,可一想到這是戰閻的親信啊。

是她不能得罪的所在!

她繼續做出一副委屈狀:“嬤嬤你也知道,我有了身孕,萬一我因為太過于勞累,而傷了戰家的子嗣,這責任,你擔不起,我也擔不起啊!”

老嬤嬤暗暗翻了個白眼,心說,你以為奸生子在侯府還能有多金貴?

侯爺可半點不在乎!

不然為何叮囑她不管陳芝蘭如何鬧騰,都必須讓她寫完當天的任務,否則就家法處置。

察覺到老嬤嬤沒有說話,陳芝蘭以為她的話奏效了。

她不由得伸手得意的摸了摸小腹,吩咐道:“勞煩嬤嬤去給我拿個軟墊過來吧,我腰有些酸了!”

老嬤嬤詭詐一笑:“好的呢!”

她快步走到外面,很快就回來了。

陳芝蘭詫異的看向她:“軟墊呢?”

老嬤嬤也沒吭聲,直接拿了錦帕堵住她的嘴,用力摁著她的手腳,不顧她的反抗,徑自把銀針狠狠刺進她的腿間。

“嗚!”陳芝蘭猛然瞪圓了眼睛,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老嬤嬤陰冷質問:“你寫不寫,你到底寫不寫?”

陳芝蘭忙不迭點頭,眼淚不斷簌簌落下。

老嬤嬤這才收了針,笑瞇瞇將紙筆放到了她的面前。

陳芝蘭得了自由,第一時間就憤怒質問:“你這般給我動用私刑,你就不怕我去找侯爺告發你?”

老嬤嬤旋即無辜的瞪大眼睛:“哎呀,陳姨娘啊,你可別胡亂冤枉老身,你說老身對你動用私刑,你可有證據?”

陳芝蘭用力咬了咬牙,她當然有證據啊,她剛剛挨針扎的時候,差點都快疼死。

她就不信留不下傷口!

她再沒遲疑,迅速弄開衣裳。

她冷聲說道:“不管如何,我終歸是世子的姨娘,你這般欺辱我,我不服!”

老嬤嬤笑吟吟催促:“你把傷口露出來先!”

陳芝蘭低頭仔細一看,竟然真的沒有傷口?

怎么回事?

她仔細尋找了一遍,皮膚都好好的,連個破損都沒有。

可她明明剛剛疼的渾身都冒出了冷汗!

老嬤嬤裝作難過的說道:“老身可真是冤枉,大半夜的守在陳姨娘身邊督促你寫女誡,你非但不知感恩罷了,還要胡亂污蔑對你動用私刑,老身這就去跟侯爺說,你陳姨娘不服管教!”

陳芝蘭嚇瘋了,在戰閻的心里,她的名聲已經極差,她不可能再惹怒他啊。

她再沒遲疑,連忙跪爬到老嬤嬤面前道:“別去,求求你別去,是我錯了,是我不該偷懶,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好不好?”

老嬤嬤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但是面上卻是一副不敢當的模樣。

她用力搖頭:“陳姨娘,你可別折煞老身了,你沒錯,有錯的是老身,老身不該督促你每天完成任務,老身以下犯上,老身該死!”

一邊說著,她一邊抬腳就往外走。

陳芝蘭一把抱住她的腳踝,悲戚嗚咽:“嬤嬤,好嬤嬤,你非要逼死我嗎?我都這樣跟你認錯,你還不肯原諒嗎?”

哭完,她就狠狠抽自己的臉頰。

老嬤嬤連忙阻攔:“你可別,這要是打出來痕跡,老身可不認!”

陳姨娘下意識保證:“不賴你,是我自己主動打的,我心甘情愿,只求你能饒恕我這一回!”

看到她清秀的小臉已經腫起了老高,老嬤嬤也見好就收。

她頓住腳步道:“你別打了,不管如何,既然你進了這思過院,就該遵從侯爺的命令,可不能再偷懶!”

陳芝蘭苦澀點頭:“好,我這就去抄寫!”

看到她乖乖又爬到書案前做好,老嬤嬤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此時陳芝蘭恨極了,她原本還想著戰老夫人會派人前來救她脫困,哪成想,鬧騰那么久,連個人毛都沒有出現。

世子和祖母是不管她的死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