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兒剛剛離開,就見戰朵兒身邊伺候的侍女明雙過來了,她小心翼翼詢問:“侯夫人,我們小姐讓奴婢前來打聽一下,你待會要穿什么顏色的衣裳,她要避忌著些,總不能跟你這侯府主母撞了顏色,惹人誤會!”

林怡琬心頭一顫,這戰朵兒是自作聰明啊。

表面上看似是在尊敬她,實際上不知道存著什么狼子野心呢。

她毫不猶豫的回答:“就穿這身,明艷的緋紅色,才能彰顯我這做主母的霸氣不是?”

明雙點了點頭:“奴婢會轉告我們家小姐的!”

看著她離開之后,林怡琬就沖著紫兒招了招手:“你去看看戰朵兒穿什么顏色的出門,確定之后,就趕緊回來跟我說!”

不多時,玲兒匆匆趕回,她說戰朵兒帶著粉色面紗,紫色的錦裙。

林怡琬有樣學樣,直接換了一套跟她相同的裝束出門。

戰朵兒跟樓老夫人早在門口等的不耐煩了,她氣急敗壞的說道:“她還真把自己當侯府主母了?竟然讓咱們等?她臉可真大!”

樓老夫人翻翻白眼:“她可不就是主母嗎?朵兒,咱們要認清現實!”

戰朵兒用力握緊拳頭:“不,她很快就不是了!”

樓老夫人卻不這么認為,她覺得林怡琬很邪門,自打她進了侯府,就像是未卜先知那般,每次針對她的陰謀,都能安然躲過。

這一次若不是戰老夫人逼迫著她,她根本就不想前去靈巖寺,身邊的小面首想了個新花樣,讓她每天都恨不得膩在他身上。

看出她的意興闌珊,戰朵兒忍不住提醒:“伯祖母,你要想明白,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

樓老夫人敷衍點頭:“知道啦,你自小也是在我身邊長起來的,我能不心疼你?”

戰朵兒這才收斂了怒氣,眼底的不耐越來越盛。

絕不能錯過時辰!

她迅速說道:“來人,去看看侯夫人為什么還沒出現?拜佛吉時千萬不能耽誤!”

小侍女還不及答應就聽到玲兒大聲喊道:“來啦,我們侯夫人的馬車呢?”

戰朵兒定睛看過去,險些沒直接栽下馬車。

她滿臉震驚,為何林怡琬跟她穿著相同顏色的衣裳?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樓老夫人就好奇的湊上前:“怎么啦?你就跟活見鬼似的?”

林怡琬笑瞇瞇開口:“伯母早!”

樓老夫人面色訕訕的回答:“早,只是你怎么跟朵兒穿了相同的衣裳?而且臉上還帶了面紗,你又沒毀容!”

林怡琬柔聲解釋:“許是昨天著急上火的緣故,早上醒來之后,臉上冒出幾顆痘痘,我覺得有礙觀瞻,就找了個面紗遮著。”

“至于這衣裳,我原本沒打算穿這件,出門的時候有個小意外,就隨便挑了個顏色,沒成想,竟是跟朵兒撞色!”

戰朵兒氣的心口起伏,若不是祖母的計劃十分周全,她都以為林怡琬會不會是故意的?

可現在,再讓她重新更換衣裳已經不可能了。

她只得沒好氣的開口:“那就別磨蹭,趕緊上去馬車,你要是不愿意給侯府祈福,也可以不去,沒人求著你!”

林怡琬還真不慣她這臭脾氣,還敢跟她耍橫,這是吃的虧還不夠多啊。

她再沒遲疑,懶洋洋開口:“既然朵兒這么說,那我還真不想去了,畢竟我昨天在宮里勞累一天,這腿腳還沒歇過來呢,我去跟老夫人通秉一聲,改天再去寺里祈福也是一樣!”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

戰朵兒急的眼圈都紅了,她著急阻攔:“你,你趕緊站住!”

林怡琬充耳不聞,徑自往回走。

戰朵兒連忙跌跌撞撞的跳下馬車,滿臉不安的追上林怡琬的腳步:“嬸母,我錯了,求你別給我一般見識!”

林怡琬詫異的看向她:“原來朵兒叫的是我啊,你剛剛你啊你的,我以為叫的是哪個小侍女!”

戰朵兒面色復雜晦澀,哪怕用面紗遮著,也能看出她的心虛。

她極力壓下心底的恨意說道:“嬸母,剛剛是我沒規矩,求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好不好?”

樓老夫人也跟著說好話:“怡琬啊,你身為當家主母,就該有容人之量,朵兒年紀還小,以后咱們慢慢教!”

林怡琬認真爭辯:“你說錯了,她不小了,比我還大半歲啊!”

樓老夫人渾身一僵,她險些忘了,戰閻是娶了個小媳婦兒啊。

原本,她該是嫁給戰玉的!

唉,這都什么事兒啊!

她尷尬陪笑:“不管如何,朵兒都給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再拖延下去,這拜佛吉時就真要錯過!”

戰朵兒惱恨的咬了咬牙,抬手就用力抽了自己臉頰一巴掌:“嬸母,朵兒這樣自罰,你可滿意?”

林怡琬皺眉:“瞧你這話說的,就像是跟我這個做主母的欺負你那般,我可沒讓你自罰!”

戰朵兒毫不猶豫點頭:“是,嬸母沒有讓我自罰,是我自愿打的!”

林怡琬裝作無奈的開口:“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要是再不跟你去拜佛,就也太失禮了,趕緊走吧!”

她的聲音很大,大到讓周遭看熱鬧的百姓都聽到了。

她們忍不住低聲議論:“這位戰家的姑娘可真有意思,明明閻夫人不想去拜佛,為什么非逼著她去?”

另外一人下意識附和:“這高門大戶,彎彎繞多著呢,指不定這拜佛路上,有什么算計等著這位閻夫人!”

聽到這些話,坐上馬車的林怡琬笑彎了唇角。

此刻,只怕戰朵兒氣的鼻子都歪了。

果然她沒猜錯,返回馬車的戰朵兒直接把茶具全都掃落在地上,把樓老夫人給嚇了一跳。

她不滿指責:“朵兒,這些茶具你毀一套就少一套,你以為現在的侯府,還跟從前那樣?你祖母那點子老底,能夠你們敗壞幾天的?”

戰朵兒頓時委屈哽咽:“伯祖母,我現在連摔套茶具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我可是祖母的孫女,戰家唯一的姑娘!”

樓老夫人撇撇嘴,心里忍不住腹誹,都什么時候了,還跟她擺大小姐的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