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沒遲疑,迅速又跑了回去。

他不能就這么倉皇離開,不然,他以后休想在京城里面抬起頭來。

他匆匆跑到戰老夫人的院子外頭,就被樓老夫人一把給扯了進去,她無奈嘆息:“可憐的玉兒,你怎么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戰玉急切詢問:“伯祖母,我祖母呢?她現在怎么樣?”

樓老夫人將他帶進屋內,他就看到戰老夫人面色灰白的倚在床榻上,眼底滿是毫不掩飾的猙獰怒火和恨意。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祖母,求你救救孫兒吧!”

戰老夫人旋即淚水滴落,她咬牙開口:“救,你讓祖母如何救你?那個活閻王發起火來,誰都壓不住啊!”

戰玉眼眸閃了閃,他面色復雜的說道:“祖母,你說錯了,有人能壓得住他,他之所以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賤女人出頭!”

“林怡琬?”戰老夫人從齒縫中擠出三個字。

戰玉忙不迭點頭:“是她,祖母,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戰老夫人憤怒說道:“就算她能壓得住戰閻那又怎樣,你都那么求她了,她都不肯幫你,還故意杠戰閻的火,她是恨你不死!”

戰玉晦澀開口:“祖母,我還想再試試,剛剛興許是父親在旁邊的緣故,我想單獨再見見她,我就不信,她當初那么傾慕我,怎會突然就這般心狠手辣?”

戰老夫人皺眉沉吟:“你是說,她還在怨怪你?”

戰玉點了點頭:“因為芝蘭懷了身孕吧?我這次親自帶著她一起去道歉賠罪,真心誠意求得她的原諒!”

戰老夫人就沒再猶豫,她迅速說道:“來人,去打探一下侯爺的行蹤,看看他在不在府里!”

不多時,下人就前來回稟,說戰閻已經進宮去了。

戰老夫人著急催促:“玉兒,趁著這機會趕緊把陳芝蘭給帶過去給林怡琬賠禮道歉,求得她的原諒,你才能有希望留在侯府!”

戰玉重新換過衣裳,把自己又收拾成溫潤公子的模樣。

他穿了月白長衫,倒也顯得風度翩翩。

陳芝蘭聽說要去給林怡琬下跪磕頭的時候,還有些不情愿。

但是她知道自己沒得選擇,如果戰玉真被趕出侯府,那她懷的這個孩子也沒意義了。

兩人來到林怡琬的院子外面,就被面色冷凝難看的玲兒給擋住了。

她沉聲說道:“你們不是已經被趕出府去了嗎?還來找我們夫人做什么?”

戰玉眼底陡然閃過一抹厭惡,若是從前,他怎么會把這卑賤丫頭給看在眼里。

可現在,他卻不得不對她也陪著笑臉。

他尷尬解釋:“玲兒姑娘,我是前來拜別母親的,請你通秉一聲!”

玲兒毫不猶豫拒絕:“不用通秉,你現在已經不是侯府的公子了,我們夫人也就不再是你的母親,你走吧!”

戰玉頓時面色黑如鍋底,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怒罵:“好你個賤婢,輪到你在本公子面前放肆了?”

話音落下,他抬手就朝著玲兒臉上狠狠抽下。

玲兒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一時間僵在當場,竟是連躲閃都給忘了。

紫兒突然出現,直接把她給拉到旁邊。

她順手將劍鞘狠狠敲在戰玉的肩膀上,疼的他登時嗷嗷慘叫。

他惱怒質問:“賤婢,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對本公子動手?”

紫兒挑眉嗤笑:“你算是哪門子的公子?我們侯爺交代過,擅闖夫人院子者,殺無赦!”

冷冽的一句話,讓戰玉渾身劇烈顫抖。

他知道紫兒真能做的出來,她是戰閻親手培養出來的暗衛,人狠話不多,出手即見血。

他沒敢再跟紫兒嗆聲,反而一把拉下陳芝蘭跪在門口,他沉聲大喊:“母親,你若是不出來相見,兒子和蘭兒一直跪在這里!”

陳芝蘭也跟著悲戚嗚咽:“夫人,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跟玉哥哥情難自已,求你饒了我這一回,待我生下孩子之后,我愿意給你當牛做馬!”

她哭的聲淚俱下,看上去好不嬌弱。

林怡琬起身從屋內走了出來,精致的俏臉上噙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

戰玉看到她的瞬間,眼底閃過一抹驚艷。

他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會跟陳芝蘭鬼混到了一起。

明明林怡琬長的也很好看啊,端莊明艷,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猶如天空中最閃亮的星辰那般璀璨。

不管如何,都該將她徹底壓在身下之后,再提出娶妾的事情。

那樣,她也不會這般憎惡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將滿腹的不甘狠狠咽下。

他顫聲說道:“母親,兒子前來給你道歉,兒子之前做過的事情讓你產生了誤會,兒子已經受到了教訓,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

林怡琬淡淡開口:“侯爺已經將你從家譜除名,你無需再叫我為母親,我可沒你這樣要我命的逆子!”

戰玉著急爭辯:“你誤會了,我真沒想要刺殺你,那天在荷花池里面,我只是因為喜歡你,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林怡琬嘲諷嗤笑:“喜歡?要命的那種喜歡嗎?”

這個表里不一的渣男,直到現在還試圖用花言巧語哄騙她。

若真喜歡她,又怎會大婚之日妻妾同娶?

若真喜歡她,又怎會讓陳芝蘭率先就有了身孕?

前世的教訓,讓她深知,眼前的男人不過是想要利用她繼續留在侯府過好日子罷了。

她才不會讓他如愿!

她緩步走到戰玉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他:“戰玉?我憑什么要原諒你?我就算給狗一塊骨頭,它也會開心的沖著我搖搖尾巴,再討好的叫幾聲,你呢?你能做什么?”

戰玉面色青白難看,他沒想到林怡琬竟然拿自己跟狗做比喻。

這個賤婦!

她嘴巴可真毒!

不過眼下正有求于她,只能生生吞下這口惡氣。

待達成目的,成功留在侯府之后,再想辦法算計她,讓她被父親厭棄,到時候自己就能騎在她頭上,為所欲為。

想通這一層,戰玉才無措開口:“我也可以像只狗兒那般討母親歡心,你想讓我叫,我也可以叫,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