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閻毫不猶豫回答:“扛!”

不多時,身上卷了個錦被的藥老就被扔到了他的面前。

藥老罵罵咧咧:“影一呢?侯爺,你能不能把他趕緊換回來?我實在是受不住影魂,他差點沒把老夫的一把骨頭都給顛散了架!”

影魂躲在外頭弱弱解釋:“屬下不是想讓藥老趕緊給侯爺看看嗎?他已經走了快半個時辰了,腳底板子都快要磨出火星子!”

藥老也顧不得責怪影魂沒輕沒重了,只關切的看向戰閻:“你咋啦?哪里不舒服?”

戰閻迅速關緊門窗,面色青白的開口:“藥老,這次泡過藥浴之后,我感覺太難受了!”

藥老審視的目光往下,不由得發直。

他顫聲道:“我的乖乖,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比昨天還要厲害啊!”

戰閻擰緊眉心,可不是厲害啊,他都快難受半個時辰了,疼的很!

藥老憂心忡忡的開口:“你這種情況,應該跟你夫人說啊,我不好給你胡亂用藥!”

戰閻為難,他哪里好意思跟小姑娘說。

光她那雙調侃且燦亮的眼睛,就讓他十分受不了。

他咬咬牙:“你先給我緩解一下,總這樣也不是個辦法,還讓不讓我睡覺了?”

藥老將腦袋搖成撥浪鼓:“沒有辦法緩解的,這是你夫人好不容易給你治出來的,不如侯爺先念念清心咒,看看管用不?”

戰閻忙不迭催促:“趕緊給我找一本清心咒出來!”

影魂和藥老在書房來回翻騰,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后,耳邊就響起戰閻復雜的聲音:“不用找了!”

藥老猛然回頭,就看到戰閻再無異狀了。

他忍不住夸贊:“牛啊,這次怎么也得持續了一個時辰吧?”

戰閻面色隱隱發黑,他眸光晦澀的開口:“既然持續那么久的時間了,是不是證明我已經恢復?”

藥老認真提醒:“侯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老夫還是那句話,再等等!”

戰閻心頭十分煩躁,他忍不住瞪了藥老一眼:“關鍵時刻,半點用都頂不了,本候那些藥田是不是該收回來?”

藥老訕訕笑道:“別呀,老夫這就回去給你找一本清心咒回來,明天再用!”

看著他落荒而逃,戰閻直接拿了書砸出去。

待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后,影魂這才小心翼翼來到戰閻面前:“侯爺,盯著老夫人的暗衛前來稟報,說她偷偷進宮去見戰貴妃,而且她還把人給帶到了忠勇王府!”

戰閻面色驟變,放在書案上的手指也霍然收緊,他凝眉詢問:“確定她帶出來的是戰貴妃?”

影魂重重點頭:“影四說那女子雖然做宮婢打扮,但是從身形,以及走路姿勢上來看,的確是貴妃娘娘無疑!”

戰閻眼底閃過一抹寒芒,他冷聲呢喃:“她們好大的膽子!”

影魂下意識詢問:“侯爺,咱們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皇上?”

戰閻深刻明白,妃嬪連夜出宮,此乃大罪。

戰貴妃竟然頂風作案,著實作死!

哪怕是他的妹妹,他也絕不護著。

他沉聲說道:“給戰貴妃身邊的眼線送消息,讓她時刻盯著,看看她到底跟忠勇王達成了什么協議!”

影魂領命離開,而第二天就傳出忠勇王礙于戰老夫人上門懇求,直接把戰玉放回梧桐巷子的消息。

林怡琬倒也并沒有意外,畢竟戰玉和戰老夫人狡詐多端,各種骯臟的手段也層出不窮,指不定又用什么歪主意逃過一劫呢。

她正準備打算回去林家探望舅舅一趟,聽說他已經回去大理寺當值了。

剛剛走到內院門口,就看到管家面色焦灼的跑來:“夫人,你快去看看吧,老夫人在外頭正鬧騰呢!”

林怡琬驚訝:“她鬧騰什么?”

管家晦澀開口:“昨夜她的院子不小心被燒了,侯爺下了命令,就讓她先別回來侯府,她非不聽,就在侯府門口哭天搶地,如今整條錦鯉大街的貴人們都跑出來瞧熱鬧!”

林怡琬嘲諷的勾起唇角,戰老夫人這是出府容易,回府難啊!

既然如此,那她也得遵從夫君的決定不是。

她迅速吩咐管家:“老夫人院子里面還燒剩下什么?你趕緊收拾出來,抬到門口去!”

管家沉吟:“庫房倒沒燒,是不是也收拾庫房呢?”

林怡琬毫不猶豫打斷:“收拾庫房做什么?那是侯府公中的東西,她不能帶走的,就只僅限于她的院子!”

管家古怪開口:“就只剩下一個殘破的拔步床了!”

“搬,趕緊搬!”林怡琬一聲令下。

此時坐在門口的戰老夫人別提多惱火了,她怎么都沒有料到,她昨夜離開侯府之后,竟然被燒了家。

她就不信那是意外,定然是戰閻故意報復她,惱恨她跟戰玉定下禍水東引的毒計妄圖在皇寺將林怡琬活活給燒死。

果然是個黑心肝的白眼狼,為了一個賤丫頭,連她這個母親都往外趕。

他可真陰狠!

不過,她是絕不會讓他如愿的,再怎么說,她都是他的母親,她就算犯下天大的錯處,他都不能將她趕出侯府。

眼看著賤丫頭已經帶著人來了,她迅速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看上去眼淚汪汪可憐又狼狽。

她悲戚開口:“怡琬,母親不知道到底哪里惹怒了侯爺,竟然讓他將我這老婆子給拒之門外,我是他的母親啊,他怎么能這么狠心的對我?”

林怡琬面上寒意翻涌,這老太婆上來就給戰閻扣上個大不孝的污名,她可真歹毒。

她毫不猶豫的開口:“老夫人,瞧你這話說的,明明是你擔心戰玉,非要大半夜離府前去梧桐巷子那邊住著,說是想辦法將他從忠勇王府救出,怎么又反誣是侯爺把你趕走的呢?你這般敗壞他的名聲,他不是你親生的啊?”

只一句話,就讓戰老夫人面色蒼白,啞口無言。

她死死握緊帕子,眼底滿是不安和慌亂。

林怡琬轉頭看向圍觀的眾人道:“諸位眼睛都是雪亮的,老夫人心疼那個養孫,大半夜不顧辛勞的前去搭救,甚至因為走的太急,把自己院子里面的燭火都給忘了熄滅,造成院子起火,就只剩下她屋里的半拉拔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