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禾也傻了。
這不是龍王和秦莫歡之間的劇情嗎?
怎么現在主角變成她了?
要知道,她當初說老人癥狀不一般,只是隨口亂說,誰能想到正好讓她說中了啊?
如果自己這一去,能治得了倒還好,要是沒治療成功,這下秦莫歡的神醫名聲就要毀了。
帶著焦急的心情,他們很快就到了地方,有仆人一直站在門外等他們,一見他們來了,立馬拉開大門。
白思禾跟著陸雪柔,直奔老人臥室。
門是敞開的,還沒走近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白思禾繞過陸雪柔,徑直走到床邊。
秦莫歡已經給老人止了血,現在他雖然面容蒼白枯槁,卻已經不再吐血了。
“姐姐……”
一見她來,秦莫歡的臉上紅白交錯,又是擔心又是尷尬。
擔心的是老人的身體狀況,尷尬的是她居然和白思禾預測的一樣,沒能做到把人救回來。
現在再看到白思禾,當然會覺得不好意思。
白思禾沒顧及她的神情,彎下腰迅速檢查了老人家的眼球和口腔,然后又拉過一旁的凳子坐下,把指尖搭在他的脈搏之上。
脈搏紊亂,似乎是秦莫歡的治療方式和老人的病癥相沖導致的。
屋內一片安靜,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秒白思禾會站起來搖搖頭,然后把杯子拉到老人頭頂,再說一句“盡力了”。
“問題不大。”
只聽白思禾輕聲說。
陸偉兆驚喜地看過來,她的意思是,自己岳父還有救?
就連陸雪柔和陸一皓,也滿臉的激動。
“你是不是查到老人家慢性中毒,每當毒素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病發?”
白思禾側頭看了秦莫歡一眼。
秦莫歡趕忙點點頭,根據他的面相和脈搏,很輕松就能判斷出老人家的肺部出了問題。
而且,這種問題不是急性的,像是有什么東西一直在向內滲透,十有八九就是慢性中毒所致。
白思禾繼續說:
“你的判斷方向是正確的,不過老人家的情況有些特殊,他不是毒性爆發才出現不適癥狀。”
“而是,他依靠毒素而活,每當體內的毒素徹底清除干凈的時候,才會病發。”
“如果我說得不錯,他常年使用的藥物中,有不止一味藥是劇毒,而在藥性的中和下,反而毒性減弱了許多。”
“但這些藥物劑量并不完全對等,也就是說,在他體內長期有一味毒素停留,也正是依賴毒性才能保住性命,不過……”
白思禾頓了頓,繼續說:
“為了安全著想,每過一段時間,必須中和掉,才能繼續下一次的治療。”
“但這種方式,對他這具身體而言是一種巨大的負擔,而且藥用的多了,效果也越來越差……我說得對不對?”
說著,她把目光停在陸偉兆的身上。
陸偉兆面色復雜,握拳的手微微顫抖,過了幾秒鐘,才沉重地回道:
“不錯。”
白思禾又看看秦莫歡:
“如果是你查出的那種病癥,用你的方法自然是沒問題。”
“可他的情況剛好和常理相悖,所以,治療的方式自然要反過來。”
經她這么一說,秦莫歡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下針沒多久,他就越來越虛弱了。”
白思禾掀開被子,拿出一套自己帶來的針灸,找準穴位后迅速下針。
看著她的動作,秦莫歡眼睛瞪得大大的,腦袋也隨著白思禾的手一動一動,試圖記下她所有的動作。
等她停了手,秦莫歡這才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噼里啪啦地打著字。
如果說之前,她相信了白思禾“略懂皮毛”的話,那現在,可以說是佩服到五體投地。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判斷出病因,這樣的人她只見過一個。
那就是她爺爺。
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完全是多年行醫積累下的經驗。
而眼前的白思禾不同,她的年紀和自己差不多,醫術卻能和爺爺一較高下。
這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收起手機,她頂著兩個星星眼,望著白思禾。
原來爺爺常說的“一山更比一山高”是真的,現在她終于見到站在醫學頂端的人了。
“對不起。”
秦莫歡突然向陸偉兆鞠了個躬:
“是我經驗不足,才會造成老人家吐血,甚至病得更重,我向大家道歉。”
白思禾所欣賞的,正是她的這一點。
即使她骨子里是驕傲的,卻能夠在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情后放下身段,深刻反思。
而不是在意那所謂的面子,死不承認。
她剛要開口,只聽秦莫歡繼續說:
“以后我會和姐姐好好學習,繼續提升自己的醫術,未來做一個和姐姐,還有爺爺那樣,藥到病除的醫生。”
白思禾:???
你再說一遍,跟誰好好學習?
……
眼下,老爺子的情況已經逐漸穩定,白思禾拿起桌上的筆,刷刷刷寫下一副藥方。
“老爺子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在改變他用藥的同時,把身體逐漸調理到正常水平。”
“這幅藥方,先喝兩個星期,兩周后我會再根據他的情況調整。”
她正說著,秦莫歡的頭第一個擠了過來,把上面的內容記在了心里。
陸偉兆接過藥方,連聲感謝,心中感慨萬千。
早知道白思禾的醫術如此高超,當初哪還用得上浪費一整天的時間去y山請人?
看來他又一次低估了白思禾。
等到收針的時候,老爺子雖然沒有清醒,但是臉色已經好了不少。
她又告知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后看向秦莫歡:
“我平時還要上班,針灸的事就拜托你了。”
秦莫歡重重點頭:
“姐姐放心,我一定辦妥!”
她本來就是天才,對藥理知識懂得也多,白思禾稍一點撥,就完全清楚了。
接下來的日子,秦莫歡必須一直住在這里隨時觀察老爺子的狀況。
白思禾準備離開的時候,感覺到秦莫歡的小手在她的手掌上捏了兩下。
正在詫異間,又聽到她的聲音悄悄傳過來:
“姐姐,我一會要告訴爺爺,等治好病人后,會跟著你一段時間,先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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