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衡站在原地,目送著俞小野離開的背影,心臟仍然酥酥麻麻的,感覺像剛剛過了一場微電。
渾身說不出的暢快與滿足。
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幸福”這兩個字的含義。
對,是幸福!
能對心上人表白,而且得到對方的回應,即便這回應只是一個害羞的眼神,也是莫大的幸福。
更何況,他剛剛還那么用力地吻了她。
一想到那個吻,他下意識舔了舔被咬過的地方,那里一片灼熱,唇齒間全是小丫頭的香甜。
回味無窮。
周自衡站在原地,一直等俞小野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他還在不自覺地發著呆,過了好一陣才想起,該去給賈頌“道歉”了。
他完全是看在那個吻的份上,才答應的那么痛快。
一想到明明自己沒錯,卻還要給那家伙道歉,周自衡就很無語。
但沒辦法,誰讓他家那丫頭現在需要賈頌的幫忙,為了他家丫頭,他什么都愿意做!
只是“道歉”而已,很簡單的!
周自衡收起了心底的小雀躍,一路腳步輕快的去了醫務室。
一進醫務室,里面兩個值班的知青看見周場長來了,連忙起身,誠惶誠恐道:
“周場長,您哪里不舒服?”
周自衡那雙銳利的眼睛朝屋內一掃,一眼看見賈頌正躺在病床上。
周自衡對兩個知青道:
“這里沒什么要緊事的話,兩位先去忙別的,我跟這位病人有事要談,很快就好。”
兩個知青對視一眼,知道周場長是沖賈頌來的,熱絡地說:
“那好,周場長有什么事再叫我們,我們就在隔壁藥房。”
“嗯。”
兩個知青前后腳走了。
周自衡把門關上,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賈頌。
賈頌仰面躺著,看見周自衡瞧他的眼神,不知怎的,渾身一緊,眼里全是提防。
周自衡雙手插兜,微微歪著腦袋,玩味地盯著賈頌胳膊上的夾板看了兩眼,面無表情道: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賈頌開口,也不稱呼“周場長”了,直接道:
“你這像是道歉的態度嗎?”
周自衡挑眉:
“這態度不好嗎?”
“你說呢?”
周自衡露出了那種近似邪魅的笑。
他忽然伸手。
賈頌只覺脖子一緊,還沒反應過來呢,脖子就被人死死摁住了。
他試圖掙扎,但被人摁在床上一動不能動:
草!
這特么確定是來道歉,不是來滅口的?!
賈頌兩腳在床上亂蹬,另一只手去抓周自衡的胳膊,他只恨自己指甲太禿,但凡有點指甲蓋兒,也能在周自衡胳膊上狠狠抓上幾道血綹子。
賈頌嘶啞著嗓子道:
“你放開我!”
周自衡像摁住一條活魚似的,牢牢把賈頌摁在案板上,皺眉道:
“老子來跟你道歉的,你還嫌棄老子態度不好,賈頌,你別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底線。”
賈頌齜牙咧嘴:
“姓周的,你終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這他媽的從小就是院里的霸王!
賈頌很小的時候就記得,周自衡是個很會打架的主,院里比他大的孩子都不敢惹他。
最早的時候,還把賈頌他哥打哭過很多次,但是賈頌他哥不長記性,長大以后,完全忘了自己當年被周自衡摁在地上打的情景,仍然甘心當周自衡的走狗,跟周自衡形影不離,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這也罷了,成年以后,還娶了周自衡不要的女人,接了周自衡的盤。
所以賈頌一直恨他哥不爭氣。
對周自衡這種惡霸也是又恨、又不敢招惹。
只不過周自衡入伍了以后,大概因為部隊管教嚴厲,終于收斂了一點,也逐漸學會偽裝了。
再加上后來有了出息,這才掩蓋了過去的惡霸行為,完全變成了一個光輝偉岸的英雄形象,一個正面人物。
別人都選擇性的遺忘了周自衡的過往,尤其北大荒的人,根本不了解周自衡過去是個什么樣的人。
但賈頌可是記的一清二楚!
這家伙骨子里不是個善茬!
周自衡一瞧賈頌那花花綠綠的小表情,就知道賈頌已經在心里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了,他又是一聲冷笑:
“賈頌,你別在賣慘裝可憐博同情,老子那一下根本沒用力,是你胳膊太脆弱,不怪我。就因為你這一躺,老子現在成宣傳隊的罪人了,都來找我麻煩,你居然還威脅讓我給你道歉?幸虧老子是個顧全大局的人,為了農場的演出,不計前嫌、委曲求全地來跟你道歉,好了,你如愿以償,老子跟你道過歉了,你給我起來回宣傳隊排練去。”
“你,特么,這是,道歉嗎!”
“我說是道歉,那就是道歉,起來回去排練!”
“我,不去!”賈頌很有骨氣地反抗,那張俊秀的小白臉在周自衡的鐵掌壓制下,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周自衡直接抓住賈頌另一只胳膊:
“不去是吧,既然不去,那這只胳膊留著沒用,不如一塊斷了吧,我讓你上廁所都解不開腰帶。”
賈頌驚恐地瞪大眼睛:草!!
周自衡抓住賈頌的胳膊準備用力:
“等你兩只胳膊全斷了,我就送你去新建的伐木連隊,這個連隊才剛建立,在深山老林里,目前連住的房子還沒有。
你到了那,先去把房子蓋起來,然后就蹲在林子里砍樹吧,十天半個月給你們送一回物資,不會把你們餓死——
哦,對了,那個伐木連隊的人,基本都是在別的地方犯了錯的,打架斗毆、小偷小摸,還有很多勞改釋放犯,還有很多黑-五類,都是些狠人。
現在就缺你這種家世清白的好小伙,你到了那,一定要做好表率。
連隊但凡出一點岔子,老子找你算賬!”
賈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周自衡你特么公報私仇,我要揭發你的所作所為!”
周自衡輕蔑一笑:
“你盡管去揭發,看看到時候會不會有人相信你——
到時候我會跟大家解釋,是你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先襲擊小姑娘,我見義勇為阻止了你的惡行,而你死不悔改,故意報復,破壞農場的文化活動。
我寬宏大量不予計較,看在你跟我同住一個大院的份上,盡量保你,才把你發配到新建連隊讓你避難,到時候你家人還得感謝我。
當然了,我會在你的檔案里會記上這一筆,你將來無論到哪都會帶著這個案底——怎么樣,我沒虧待你吧?”
“……”賈頌純他媽徹底無語了。
如果在心里罵人有殺傷力的話,周自衡現在已經尸骨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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