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野看見賈頌的表情,也覺得自己的問的尺度有點大。
但她確實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好奇周自衡究竟傷到什么程度。
只能厚著臉皮跟賈頌打聽了。
賈頌好像喝了一大瓶藿香正氣水,苦的他眼睛眉毛鼻子全皺到一起了,好半天表情才恢復了一些,他湊近了一些反問道:
“這是你一個小女孩該問的問題嗎?”
“……”俞小野強裝淡定,“賈哥,你別管該不該問,你就回答我就行了。”
賈頌重新審視俞小野:
“那你問這問題什么意思,怎么,對他有想法?”
“不是!”俞小野堅定否認。
“那你打聽這個干嗎,不可能無緣無故問這個,老實說吧,不然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其實吧,是我一個朋友。”
“……”
“我那個朋友,想給周場長寫情書,問我意見的,我就突然想起來你跟我說的這事,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她。”
賈頌琢磨開了:
“你那個朋友,我怎么聽著那么像你自己?”
“不是!絕對不是我!”俞小野否認的十分干脆。
“那是誰?邵霞?向雪梅?不可能是夏檸吧?”
“我不能暴露那個人的名字,你告訴我,我該怎么提醒她?”
賈頌頓了頓,說道:
“不用提醒,直接讓她死了這條心就行了。”
“……你這是不是太直接了,總得有個理由吧?”
“理由就是不要招惹那種人,天下男人死絕了嗎,非他不行了?咱農場那么多青年才俊,怎么就那么想不開,偏偏看上他了?!”
賈頌說的義憤填膺、深惡痛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姓周的犯了什么人神共憤的滔天大罪。
俞小野知道這倆人向來不對付,不能指望對方說出彼此的好話,所以俞小野也不計較了。
賈頌又問:
“誒,不是,你那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不是!!”
賈頌一臉懷疑地打量俞小野,忽然笑了笑。
俞小野被笑的心里發虛,但她依然強裝鎮定:
“你就回答我吧,他到底只是沒有生育能力,還是連基本能力都沒有了。”
“我跟你說,你這問題問的我都臉紅。”
“賈哥你拉倒吧,在我面前裝什么,豬臉紅了你都不會臉紅。”
賈頌不悅地瞪了她一眼。
俞小野干脆起身:
“算了,你不說我走了,當我沒問。”
“坐下!”
俞小野剛起身,又坐了下來。
賈頌頗有意味地問:
“那你什么意思呢,只是沒有生育能力,和基本能力都沒有了,這兩者有什么區別?”
“區別大著了好吧?”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這么想,如果姓周的只是沒有生育能力,你那個朋友還是會給他寫情書,如果連基本能力都沒有了,你朋友就徹底死心了?是不是?”
這一下,倒是讓俞小野不太好回答,她打太極道:
“至少我能告訴她這個事實,讓她自己做決定。”
“那你覺得,你那朋友會怎么選擇?”
“那是她自己的事,我不過問,讓她自己考慮。”
賈頌壞笑了一下:
“該說不說,你那朋友也是個有心機的,不過,我覺得你那朋友可以徹底死心了。”
俞小野明白了,這就是賈頌給的答案。
她站起來,道:
“行了,我去跟她說,看她怎么選。”
“坐下坐下,先別走。”
俞小野只好再次坐下。
賈頌往前湊了湊,半笑不笑地說:
“給你朋友帶個話——別自討沒趣。”
俞小野硬擠出一個笑容:
“我替我朋友謝謝賈哥!”
賈頌還沒說完:
“賈哥好心再給你朋友提個醒,人家什么門楣,人家一門好幾個烈-士,全家功勛卓著,普通人就別不自量力攀高枝了。
除非你朋友是什么名門閨秀,溫柔嫻淑、知書達理,說不定還有點可能,不然別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別說姓周的沒那方面的能力,就算他癱床上了,也有大把人搶著給他端屎倒尿。”
俞小野強顏歡笑:
“我替我那個不名門閨秀、不溫柔嫻淑、也不知書達理的朋友謝謝賈哥您的禮貌提醒,真叫您老操心,端屎倒尿什么的就算了,這么好的機會留給別人吧——”
說著話,俞小野再度站起身,然后直接拿起桌上那半斤奶糖轉身走了。
賈頌:“不說給我送喜糖的嗎?!”
“你不是吃了嗎?”
“我就吃了一塊!”
“一塊就夠了,你還想吃多少!”
“……”早知道就應該先收起來。
日久見人心吶!
這丫頭剛來的時候還覺得她又乖又聽話的,時間長了,本性暴露,就是一盤嗆辣椒。
聞著都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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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野帶著半斤奶糖,郁悶地離開賈頌辦公室。
不知道周自衡那個癱了都有人搶著嫁的高門楣,怎么看上她這個不名門閨秀、不溫柔賢淑、也不知書達理的一棵野草。
真抬舉她了!
俞小野又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就回去了。
這天的晚飯,老蒲、賽金花、王寡婦一家三口,都在俞家吃的。
俞家的瓜果蔬菜十分豐盛,擺滿桌子,還有王寡婦家拿來的雞蛋和大醬,賽金花家拿來的幾個變蛋和火腿腸。
還有俞家自己腌制的咸鴨蛋,曬的干蘑菇,蒸的南瓜、剛下來的新鮮玉米。
食堂今天還做了鹵水豆腐,俞家輝買了三斤,回來也不用燉,切成大塊重新煮開,撒了辣椒面,淋上醬油,直接吃,味道更鮮。
還有一大盤青豆蝦醬。
其他家常菜就不用說了。
玉米面鍋貼餅子都做了兩鍋。
一屋子人吃的熱氣騰騰,十分熱鬧。
賽金花是個自來熟,一直問翠花問題,翠花有問必答。
賽金花瞧著翠花的表現,毫不避諱地夸她,比老二可聰明多了。
旁人笑笑,俞二野自己也傻笑不止。
吃過飯,徐英、賽金花和王寡婦開始做整理棉花,給新人做棉衣棉被,家里已經通了電,安了電燈,屋子里足夠亮堂,不夠亮的,就打手電筒照著。
俞二野和翠花一起收拾碗碟,刷鍋洗碗,把殘羹剩飯倒進雞舍。
俞家輝跟老蒲閑坐。
俞小野拿著針線,準備給自己做新棉襖,但有些心不在焉的,腦子里在想周自衡。
到底要不要跟一個沒有“能力”的男人在一起?
如果拒絕的話----好像根本拒絕不了,那家伙不僅死纏爛打,還步步為營,每天挖一個坑等著她跳,防不勝防。
但要是答應的話,萬一哪天后悔了咋辦?
現在不后悔,誰敢保證將來會不會后悔?
后悔了,又跑不掉,這輩子只能跟姓周的蓋著被子純聊天,那么,兩人一定會成為世上關系最鐵的把兄弟。
他是她大哥,她是他二弟。
那畫面,想想就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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