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檸懵了一瞬:“誰?”
“沈墨城。”裴時瑾緩緩開口,幽深的黑眸直視著她,顯然今天一定要個答案。
沈嘉檸茫然的看著他,沒明白好端端的怎么會提到沈墨城?
何況,斷什么???
“沈墨城怎么了?斷什么?”沈嘉檸忍不住開口,話說完,莫名的生出一種荒謬的想法。
他該不會以為自己和沈墨城……
裴時瑾薄唇輕抿,沒再做聲,眸色深沉,眉宇間多了抹陰翳。
兩人相對無言,在門前宛若相面般站了許久。
片刻后,裴時瑾垂下眸子,將之前馮婧怡發給她的視頻翻了出來,扔到她懷里。
沈嘉檸伸手接住,點開視頻看了一會。
視頻里,是她和沈墨城相認那天,吃完火鍋后在火鍋店門前的場景。
她有點醉了,酒精上頭加上心情大好,因而格外亢奮。
沈墨城自然也高興,本就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因而自然沒注意那么多避諱。
沈嘉檸忽然想到那日在醫院的場景,他似乎便是打從看到她和沈墨城在一起后,就開始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陰陽怪氣、莫名其妙了好久。
所以,合著他是覺得她腳踏兩條船唄?
一瞬間,許多沒想通的事都串在了一起,沈嘉檸想明白后,直接氣笑了。
她將手機扔回給裴時瑾,咬牙切齒道:“所以你覺著我和沈墨城有一腿?”
裴時瑾瞳孔幽深,不想去想以前,只是沉聲道:“以前的事我不管,以后你想都別想。”
哪怕知道沈嘉檸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可只要想想她和別的男人親近,裴時瑾就覺得自己心口像是積壓著一股郁氣,會瘋,更會失控。
“不行你大爺!裴時瑾,在你眼里我就是個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女人對吧。”沈嘉檸氣的直接飚出臟話,氣的眼角發紅。
沈嘉檸心口發堵。
即便前世她幾次三番故意接近裴時瑾,想利用他,卻也從未想過靠身體靠色相去得到什么。
否則,宋家何至于那般設計她,親手把她送到裴時瑾床上。
而事發后,她又何必恨他入骨、對他心生厭惡。
看著她泛紅的眼圈,裴時瑾擰起眉心,攥住她的腕子,沉聲道:“不是。”
他從未那么想過,他只是知道,她不喜歡他。
沈嘉檸掙開他的手,紅著眼圈看向他,冷聲道:“當年沈家丟了一個孩子,而我就是那個倒霉蛋兒,宋沈兩家一直不對付,所以宋志勝當年先一步收留我掩蓋了我的身世。”
她聲音帶著幾分哽咽,顯然有些受傷。
裴時瑾愣了幾秒,顯然怎么也沒想過會是這個答案。
他自然知道沈家這些年一直在找當年那個女孩,可他確實沒想過沈嘉檸會是那個女孩。
“沈墨城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這個答案,裴先生滿意了嗎?”
沈嘉檸笑著開口,一雙杏眼紅彤彤的,里面氤氳著水光,仿佛在強撐著的模樣,卻讓裴時瑾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喉結微動,沉默片刻:“對不起。”
沈嘉檸避開他克制而帶著些小心翼翼的視線,聲音冷淡:“你走吧,我休息了。”
話落,沒給他再開口的機會,沈嘉檸便直接關上了房門。
裴時瑾在門外站了許久,卻沒有再度敲開的勇氣。
沈嘉檸背靠著門板,眼淚不爭氣的就掉了下來,只覺得心情像是過山車一樣,大喜之后,又急轉直下。
她微垂著眸子,其實知道他沒走。
但想想他前段時間對她的冷淡,她仍舊覺得難受。
她和裴時瑾,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的開始,她知道他不相信她其實正常,誰讓她缺德事干多了,根本就不可信。
可人就是這樣,當你不在意一個人的時候,他愛怎么想就怎么想,任由是刀槍劍戟也傷不了自己分毫。
就像如今的宋煜宸,由著他怎么折騰,在自己眼里也不過像是個跳梁小丑。
可當你在意一個人的時候,他一言一行甚至一個目光,都會化作洶涌的風浪,讓你不受控制的在意著。
沈嘉檸心里堵的厲害,沒再去理裴時瑾。
轉身爬到沙發上,蜷著腿抱著膝蓋發呆。
其實想想,好像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想到他不相信她,總歸會有那么點難過。
胡思亂想的發呆了一個小時,直到凌晨一點,沈嘉檸輕出了口氣爬起來去浴室沖了個澡,算是想開了。
其實那種視頻,也怪不得他誤會。
畢竟不知背景的人見著一定會想歪,否則馮婧怡也不會錄下這個視頻發給他。
想通這點,沈嘉檸倒也沒那么生氣了。
可想著這段時間自己可沒少低聲下氣、伏低做小,俗話說風水輪流轉,沈嘉檸才不想那么快理他。
洗完澡,沈嘉檸忍不住欣賞了一會手腕上的手鏈,心里美滋滋的。
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別扭時的惱火散去后,便只剩下和他在一起的喜悅。
裴時瑾是她男朋友了?
想到這,沈嘉檸便忍不住在床上打了幾個滾,直接給顧相思撥了通跨洋電話。
索性因為時差的關系,顧相思那邊正是白天。
*
另一邊,裴時瑾回到酒店后,則是有些煩悶。
沖了個冷水澡后,裴時瑾站在落地窗前,煩躁的點了支煙,全然沒有睡意。
有女朋友的第一天,就得罪了她怎么辦?
再一想起當初對著沈墨城臉上來的那幾拳,裴時瑾更郁悶了幾分。
恩,順帶連大舅哥也一并得罪的徹底。
一顆煙抽盡,裴時瑾給周聿白打了個電話。
“三哥,有事?”周聿白這會正在會所里和人小聚,見著是裴時瑾的電話起身走到露臺吹了吹風。
裴時瑾沉默半晌,似是沒想好如何開口。
周聿白倒覺得稀奇,一雙唇紅齒白的俊臉上,桃花眼風流又多情,他嗤笑出聲:“怎么著?搞大了哪個女人的肚子?”
裴時瑾:“……”
“你之前惹江瑟生氣,怎么哄的?”裴時瑾開門見山。
提起江瑟,周聿白頓了頓,眸子里閃過抹陰翳,嗤笑道:“我哄她?你怕是夢還沒醒呢。”
不提這茬,周聿白倒是明白了裴時瑾要問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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