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一邊安撫著秦遇,一邊對著鄭蘭柔柔一笑,“真抱歉啊鄭蘭,我廚房下的少,菜做的一般,你這么會吃,想必阿姨一定把你的廚藝教的很好,這樣吧,時間還來得及,那邊食材還有很多,你去做幾個拿手菜,讓你秦遇哥嘗嘗。”
江綰說完,站起來就要收拾桌子。
鄭蘭瞪大了眼睛,有些騎虎難下。
她長這么大,廚房都沒進過,燃氣灶怎么打都不知道,她哪里會做飯。
鄭蘭求救般的看向了馮詠梅。
馮詠梅只能是給鄭蘭找臺階下,“江助理,放下吧,既然飯菜都做好了,丟了怪浪費的,秦遇要是想吃蘭蘭做的飯,隨時去我家都能吃。”
江綰從善如流,沒再動盤子,但也沒就此罷休,“那馮阿姨,我也能跟著一起去么?我老板嘴刁的很,我也去跟鄭蘭學學。”
馮詠梅以為江綰好拿捏,沒想到,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冷冷一笑,馮詠梅也放下了筷子,“你叫江綰是不是?你父母做什么的?我挺好奇的,什么樣的媽媽能教出你這樣的女兒,這么的,牙尖嘴利的。”
聽到這話,秦遇就再也忍不了。
江綰母親早逝,他剛才已經說過了,結果這會兒,又來當面揭人家的傷疤。
放下手里的飯碗,秦遇語氣已經好不起來了,“師母,既然飯菜不和胃口,就跟鄭蘭回去吧,我不舒服,就不送你們了。”
這一晚上了,秦遇受夠了,站起身,就下了逐客令。
馮詠梅冷哼了一聲,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長嘆了一口氣,聲音就哽咽了,“哎呀,老鄭啊,你怎么就死的那么早呢,所托非人啊,還當兒子養呢,養來養去,還不是養出一條白眼狼,早知道,當年那件事丑事……”
馮詠梅話還沒說全,一旁的鄭蘭趕緊喊了一聲,“媽,你說什么呢?”
經過鄭蘭一提醒,馮詠梅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不敢去看秦遇的臉,轉身就朝外面走。
鄭蘭則走到秦遇身邊,“秦遇哥,我爸我媽都拿你當親兒子的,你今天這樣幫著外人欺負我們母女倆,我爸可在天上看著呢,你想想,你對得起我爸么?還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現在完全變了,你被這狐貍精給迷住心智了。”
鄭蘭一頓控訴,而后也要離開,可突然間她看見了餐桌后面擺放的插著郁金香的水晶瓶子,“這誰干的?這瓶子跟我爸爸的那只醒酒瓶是一對,怎么能拿來插花。”
鄭蘭大喊了一句,走過去,拿起那一束粉色郁金香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還用腳使勁的踩了幾下。
之后,一臉憤怒的看向了江綰,“江綰,我告訴你,咱倆沒完。”
吼完,鄭蘭也走了。
好好的一頓晚飯,被攪合的稀碎。
江綰走到被踐踏的花朵旁邊,一邊惋惜,一邊有些抱歉的看向秦遇,“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醒酒瓶的意義,我沒找到花瓶,就想著用一下也沒關系。”
秦遇深深的沉下一口氣,也走了過去,俯身把花都撿了起來,隨后拉住江綰的手,“沒事,吃飯吧。”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秦遇跟江綰挨著坐在餐桌上開始吃飯。
秦遇絲毫沒受到剛才的事情影響,所有菜都吃的很香。
江綰卻是吃的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偷偷觀察著秦遇每吃一口菜時的表情。
秦遇被江綰看的不自在,實在受不了了,就扭頭回看江綰,“能不能好好吃飯,我臉上有什么?”
江綰甜甜一笑,“沒什么啊,我就是想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做飯難吃,但是還不好意思說。”
秦遇又夾了一塊排骨放在碗里,“別聽鄭蘭胡說八道,快吃。”
飯后,等秦遇撿了桌子,把廚房收拾干凈出去的時候,就看見江綰已經把外衣都穿好了,好像要走的樣子。
秦遇走到江綰身邊,扯住江綰的手,“你要干嘛去?”
江綰抬起頭,看向臉色有些緊張的秦遇,一臉無辜,“我,回家啊。”
“回家?”秦遇這才想起來,他想跟江綰說的事還沒說呢,張開手臂,秦遇把江綰圈在了自己的身前,“天都黑了,不走行不行。”
江綰咬了一下唇,看著秦遇就笑了起來,“鄭蘭媽媽今天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我雖然是你助理,可我在各個方面也得注意一些,我不能影響你的名聲,要是傳出去你助理天天住在你家,你還怎么找對象?”
江綰說的很真誠,乍一聽還真像那么一回事。
嗤笑了一聲,秦遇把手臂收的又緊了一些,“呦,江助理還有這覺悟呢?那既然這樣,干脆調崗吧,離我遠點,避嫌。”
秦遇這張嘴啊,真的是,你說什么他都能接得住。
不過江綰也不是好惹的,她踮起腳尖,雙手勾住了秦遇的脖子,嬌笑如花,“調崗干嘛啊,想要避嫌,我就辭職算了,躲你遠遠的。”
秦遇就看著江綰近在咫尺的臉,頂了一下腮,隨后露出一個痞笑,“你要躲到哪去?躲我被子里么?嗯?小江同學?”
話音落下時,江綰只覺得后背一涼。
緊接著,胸前的束縛就松了。
江綰皺眉,“秦遇!剛吃完飯。”
秦遇燦笑,“不正好么?吃完飯,運動一下,有助于消化。”
穿好的不到5分鐘的衣服,又被脫了。
……
歡愉過后,心里的空虛就會被放大,那些陰暗的回憶,開始趁虛而入。
江綰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在那最黑暗的十年里,她連自由的呼吸,都是那個女人的恩賜。
而她以為的救贖,實際上,是更大的毀滅。
一個人的情緒,是能感染身邊的人的,秦遇發覺江綰有些不對,就扶著她的肩膀,把她轉過來,輕輕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