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山飛快看完文書，“流州最近的動向很穩定。就連各處諜子的都放了進去，我們能知道是，如今的流州，有大將蒙恬，此人現在駐扎在鐵門關一帶，正在那里屯兵，修筑南下城，遏制住了西域地帶。“
“北方有霍去病，此將鑄造流塞城，而且將北線向被推進到了流塞山以北，經常會帶領著小股部隊經略姑塞州，據說就連北莽女帝都極為頭痛。已經嚴令董卓要盡快止住此將的北圖的步伐。”
“北圖，就為流州解決了戰馬的問題，甚至是訓練出一支強大的騎兵。有了這些可以定邊的大將，還有定內的文臣謀士，其中以荀彧和張良兩人為代表。荀彧可是王佐之才，而張良有運籌帷幄之中的謀略。”
“此次南下，二殿下身后的謀劃，恐怕也是這位張良先生在背后謀劃，能讓襄樊城陸瞎子的死局變成無解的棋局，還可以繼續讓靖安王受到掣肘，甚至讓趙家天子不得不連續下兩道圣旨。“
徐曉心中一驚，又伸手給李義山斟酒，“兩道圣旨，趙家天子應該很無奈吧。元本溪估計也很懵。”
李義山輕蹙眉頭，緩緩站起身，徐徐走到窗戶旁，目光轉而望向窗外。
徐曉倚靠在丹墀上，雙眼向上翻，腦子里急速思忖著。稍頃，倏地又望向李義山，“我有一個疑惑，平安南下，在襄樊城內的舉動，難道僅僅是救人？”
李義山搖搖頭，“我看未必。以二殿下的性格，不可能僅僅是救人那么簡單，最關鍵還是在那個叫王二河的身上，我們必須要弄清楚。王二河此人……”說到這，李義山回到案幾前坐下，從案幾上找出一份有關王二河的資料遞給徐曉。
徐曉接過資料，快速看完，臉上便是漾著古怪的笑。
一介書生。
都說翰林院的那群人，都是些讀書讀成了傻子的人。
徐曉：“都說翰林院是朝廷人才儲備庫，朝廷有什么盛事就讓這群人出來粉飾一下。肚子里全是之乎者也。很多人不服氣，說當朝首輔也是從翰林院而出，可惜他們不知道，張巨鹿百年出一個。”
李義山接著徐曉的話頭，說道：“翰林院的確是個清苦之地，很多人以為進了翰林院就能一飛沖天，可當他們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那里的生活是多么枯燥和無味，之前的報復在幾年間就會被磨平，只剩下鉆營嘍。”
“其中有不少人就會抱怨。”
“鉆營也罷。抱怨也罷。最終都會被人利用。比如為了迎合趙家天子，只要趙家天子不喜歡的，他們都會長篇大論去討伐和謾罵，造成一種天下大勢。”
“再說這王二河，此人不罵北涼，不罵王爺，而是專門針對襄樊城，僅憑一份《抑制豪強》的策略，就可外放做了實權知州，現在又是抓住了機會，成為了三品封疆大吏。”
“他才算是真正的熬出來了。但此事一出，定然給那些翰林院編修們提供了一個鉆營的機會。”
徐曉輕笑道：“王二河可不簡單。讀書還沒讀銹腦子。”
“我北涼、北涼王府，三十萬鐵騎，區區是些窮酸的秀才，也想擾亂我們？那倒是真是個笑話。”
徐曉自是不怕，也不在乎，他從坐鎮北涼以來，這種謾罵從未停止過。
李義山：“還是得調查清楚，二殿下和王二河之間的那場偶遇，到底是誰主導。若是王二河，無須擔心，若是二殿下，那就是離陽的災難。恐怕以后的襄樊城不是靖安王說了算，也不是那些世家，更不是離陽趙家天子。而是實實在在的王二河。”
徐曉聞言，面色不動。
他心中一驚，因為他已經聽出李義山的弦外之音。
徐曉想了想，還是說道：“元嬰。你的意思是——”
“此次平安南下，也是布局。”
“可是，趙惇會任由其那么做？”
李義山雙目望向遠處，腦子里也是在思忖著。少頃，他倏地收回目光望向徐曉，“二殿下南下，穩定襄樊城，對我們來說是好事。至少可以讓離陽不敢對北涼壓制，而且到時候通往北涼的水路，糧草都可以有保障。”
“接下來，我們以二殿下的這個目的出發，就以小見大，見微知著。”
“他會去上陰學宮。”
徐曉仔細在腦海中回憶一下離陽堪輿圖。
就知道下一站應該是上陰學宮了。
徐曉挪了挪身體，讓自己更舒服些，撩起下擺坐了下去，“他會去見渭熊？”
李義山點點頭，“去見二小姐，也是二殿下的人之常情。但會不會有什么事情發生，恐怕不好說啊。”
徐曉來李義山這里就是想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還有接下來平安南下的路線。
最重要的是北涼該如何應對。
李義山明白徐曉來的意圖，在徐曉離開之際，緩緩道：“我們只需拱衛北涼，江南有大小姐掌控著局面，上陰學宮有二小姐穩穩地壓著那些個上陰學宮們的學究抬不起頭，流州有二殿下，武道一途，我覺得二殿下和而世子殿下都將壓得機座江湖抬不起頭。”
“江湖、廟堂，文人都被北涼和流州占據著。”
“還真是諷刺。”
徐曉聞言，撫掌大笑。
他走了出去，站在門口，久久沒有離去。
李義山沒有再去看徐曉，而是伏案疾書，時而飛快地翻閱著書籍，時而緩慢翻閱。
徐曉走出屋子，站在丹墀上，趴在欄桿上俯瞰著北涼王府。
現在的局勢已經漸漸地清晰。
徐曉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佝僂著身軀，走到五樓，再次望向了屋子里的南宮仆射。
南宮仆射依舊看書，一目十行。
徐曉坐在門檻上，靜靜地望向南宮仆射，“可惜，可惜，可惜啊。”
南宮仆射聞言，目光望向坐在門檻上的佝僂老人，“王爺有什么可惜的？”
徐曉雙目翻上去，腦子里快速思考。稍頃，倏地望向南宮仆射，“南宮先生登樓結束，要去何處？”
南宮仆射：“報仇。”
徐曉定定看著南宮仆射，“西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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