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紀氏,沒想到有生之年,她還能再次見到自己的兒子。
兩年前,那個惡毒的女人來到安樂宮,為了保下兒子的命,懷恩不得已把他抱出了宮。
一開始她還思念,后來逐漸釋然,心想著,能夠在宮外做一個普通人也挺好。
沒想到,懷公公又把他接了回來!
這實在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我要帶他去見他的父親,您和他好好聊聊吧。”
懷恩的聲音有些顫抖,好個可憐的女子,本來可以老死宮中,做一個平凡到塵埃里的司庫。
結果陰差陽錯,被朱見深臨時起意臨幸,竟然懷上了龍種。
歷經千難萬險,生下來的這個孩子,如今已經成長為一個翩翩美少年了。
他們娘倆今天這一面,估計是最后一面了!
這個孩子一旦得到封號,紀氏的生命絕對會被那個女人所不容。
她是那么善妒,以至于,后宮那么多女子,竟然沒有一個孩子能出生!
這在任何朝代,都是不可思議的。
然而朱見深就是寵她,你有什么辦法。
紀氏和懷恩都知道這次的見面和分別意味著什么。
所以,紀氏在囑咐了一番之后,拉著他的手說道:
“一會兒你跟著懷公公去一個很大的房子里面,
見到一個身穿明黃色袍子的男人,他就是你的父親了。
愿上天保佑我兒能夠健康的長大。娘此生也就再無遺憾了。”
這個孩子就那樣懵懵懂懂地跟著懷恩走了。
紀氏目送他們離開,最后看了一眼高大的宮墻和宮墻上方那一小片湛藍的天空,
嘴角含笑,臉上掛著淚水,緩慢地關上了這扇吱呀作響的木門。
當成化皇帝見到玉樹臨風的少年時頓時老淚縱橫!
瘋狂地大喊:“朕有兒子了!朕有兒子了!哈哈哈朕有兒子了!”
然后當即宣布立刻召開朝會:
“愛子朱佑樘,自今日起,立為太子,母紀氏封為紀妃。”
就像是發生了乾坤大挪移一樣,陸辰昊八歲之前沒有名字,只有一個小名叫小寶。
八歲時,他被陸辰安撿到,平生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名字——陸辰昊。
僅僅過了兩年,他又有了新的名字——朱佑樘。
再也沒有人比他的名字更有故事了吧。
“太子?”
“朱佑樘?”
我不是姓陸嗎?怎么又姓朱了?
他是皇上?
見朱佑樘站在那一臉懵逼,撕去了胡子,換回太監服裝的懷恩高興地直抹眼淚。
天可憐見,這個孩子終于得見天顏了!
皇帝朱見深這次沒有絲毫猶豫,敬事房的記錄得清清楚楚,他不用懷疑這個孩子的出身和來歷。
那個姓紀的宮女,原本是他見色起意。
卻沒想到,為他生下并養育了大明唯一的皇子,帝國的繼承人。
全大明的人都非常高興,只有一個人想殺人。
她千防萬防,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這么大的紕漏!
查!一定要查!
但是,已經沒有人在乎她的雷霆之怒了。
全大明都陷入了意外之喜中。
朱佑樘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意味著什么。
如果哥哥沒有讓他進學堂讀書,他就會和其他孩子一樣,手足無措,
可是他已經在學堂讀了兩年書,那些古代先賢的故事,那些帝王將相的陰陽謀,他都有所涉獵。
還有哥哥每天的耳提面命,讓他對這個朝堂并不陌生。
似乎原本他就屬于這里,悄悄摸了摸胸口的小冊子。朱佑樘心里安定了不少。
經過冗長繁瑣的儀式,冊封太子的過程終于完成。
暮色四合,天早已黑透了。
終于只剩父子二人和太監懷恩了。
朱見深告訴自己的兒子:
“今日你就住在朕的宮里,明日在搬去東宮。宮女太監讓懷恩為你安排可好?”
朱佑樘看著這個名義上的父親,許久沒有說話,最終在懷恩的提醒下,終于張嘴喊問了一句:
“我是叫您爹呢?還是叫您皇帝?”
朱見深喜極而泣:“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懷恩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地說:
“太子殿下,您應該喊父皇的。”
朱佑樘這才脆生生地喊了一聲:
“父皇,我有個問題就直接問您了,您是不是大明最大的官?”
朱見深笑了,他點了點頭,然后就聽這個孩子問道:
“那我是不是第二大的官?”
朱見深的眼睛都已經要放光了:
“我兒聰慧,接受能力很快,你不但是大明第二大的官,你還是大明未來的皇帝。”
看上去朱佑樘倒是對當皇帝沒有什么興趣,他只是對自己現在擁有的權利非常感興趣。
就聽他繼續問道:
“那我說的話有人聽嗎?我是說除了父皇以外,別的人?”
朱見深這才對這個孩子刮目相看,這孩子的思維清晰,邏輯嚴謹,說話有理有據,有種超出常人的成熟與沉穩。
心中的愧疚一閃而過,更多的是欣慰,自己終于有臉去見列祖列宗了。
這個孩子應該會成為一個好皇的,接受能力這么快,不過他老是想著官大小的事干嘛?
于是皇帝問道:
“兒子,按常理說,全大明除了父皇以外,你的話就是圣旨,但是,那也要分情況啊,這些東西太過復雜,所以需要你慢慢學習。”
朱佑樘根本沒聽清皇帝后邊的話,只要確定他自己現在擁有的權利,他就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了。
于是他對懷恩說:
“我們該走了。”
懷恩嚇得趕緊打岔:“太子殿下,你是要今天就去東宮住嗎?”
朱佑樘知道他在跟自己打馬虎眼,便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皇帝朱見深見兒子跟自己不怎么親,也只是微微嘆了口氣,就隨他去了。
不過諭旨還是一道接著一道頒發了下去:
“懷恩挑選最得力的錦衣衛,保護太子的安全。
調動五百名禁衛軍護衛東宮,至于太監和宮女都要你親自挑選。”
懷恩領旨謝恩,頓時感覺到自己肩上有千斤重擔......
朱佑樘累得想要馬上睡覺,才發現如今他睡覺都要那么多人伺候。
就連脫衣服都有人伺候。
他不習慣,圣人不是說了,男女授受不親嗎?
這算什么?
自己睡個覺外邊還有那么多人等著。
那一刻,十歲的朱佑樘終于明白,為什么哥哥要說那些話了!
他還想著明天去看望他,似乎是一個無法完成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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