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如夢舊 > 第八十七章:又見艷紅
  “哥哥如此喜歡女兒,便讓幾個嫂嫂努力生罷!”清雅邊翻著烤架上的炙肉邊說道。

  “我也想啊!哎,你若能……”

  “大王,您多吃些肉吧!堵住嘴,”她順手便夾給了他一塊炙肉于小瓷盤中。

  “還不讓人說了!”

  眾人瞧了他倆人倚海棠而坐,說了這嬉笑的話,便也私下里覺的甜蜜,不由得歡笑。

  她是一片片的炙著肉,兩人便只顧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望著兩人吃著香的樣子,她便越發烤的快了。

  允恭吃完了盤中美味,便又盯了烤架上的,她見了他兩只清澈的眼睛睜的那樣大便勾了下他的鼻子:“還吃呢,都兩盤了!再吃下去肚兒都要給漲破了!”

  “吾兒不吃了,晚間要睡不著了!睡不著了便又要擾了嬢嬢休息!”他將允恭手上的小磁盤和短筷拿下來,拿了絹子擦了他的嘴。

  “我瞧著允恭與哥哥那時像極了,我四五歲時便瞧了哥哥,一頓飯要食了兩盤肉來,竟是抵了我一日的飯量。”

  “北地寒冷,若不多吃些東西,怎能驅寒呢!別瞧了我吃的多,力氣可大,這八尺之軀可不是白長的。”

  她聽后,嗤笑一聲,望著爐中的火出神。

  幾人于暉琬苑久坐,傍晚時刻才準備回了,她亦是將允恭的小手拉住,由著他在自個身旁搖搖晃晃的走著,另一側便是完顏雍背手而行。

  “清雅,這樣晚了,便留下來吧!”他頓了頓腳。

  她回頭望了他,再望了這番月色,屋檐下的燈籠散出昏黃的光,映襯在波光粼粼的小池中,在素月下游蕩;四周萬紫千紅,倩影搖曳,點點花蓓泄于游洄的水中,漸起的鳴蟲聲奏了一曲悠揚的輕樂,在耳畔回蕩;一時間她便與他并肩而站,遠遠眺望,再深呼一口氣,便覺得會到了兒時。

  她望著他的雙眸,低下頭來搖了搖發間的花勝,額前的珠翠隨之抨擊,聲音清脆悅耳,沁入心脾。

  “不了,大王,爹爹與姐姐還等著我回去一起吃些晚膳了!”

  “那明個,我下了朝來,便來接你,舅公明早,就要去了河北府,他說讓你住到國府來!”

  她聽了,唯有點點頭,再蹲下去將允恭抱了起來道:“好,我把允恭送了回去,便回了!”

  她一把將允恭手上的布老虎搶了過去,藏在了身后,與他說著話,嬉笑玩鬧著,轉回廊角時卻迎面撞上了仆散香翎。

  她還是那般艷冠群芳,穿著一粉紫色夾素桃紋滿繡祥云的襦裙,衫上的銀線與襟邊的珍珠琉璃在昏暗的夜中散出潤和的光,頭上點綴著金銀翠翹,耳際又插了一朵粉色絹花,輕步細搖于廊上走著,在這沉靜灰暗的夜中,仿佛她便是一道明光。

  香翎見了他倆人歡快的自廊角轉來,便生了些不平在心中,而卻步的清雅瞧了她亦是怒的不行,輕將手中的允恭放下,直盯著她。

  “喲,我當是誰呢!表妹妹,竟是好久不見了!”她搖了搖頭上的翠荷,徑直走到完顏雍身邊,將他手挽住。

  “我何德何能擔得起夫人您一句表妹,實在是害怕,今兒個是妹子,明個便成了你刀俎上的魚肉了!”她冷嗤一聲,轉身來,瞧了完顏雍低著眉頭,又瞧了瞧她的兩人的手。

  他稍稍低垂著眉眼,與她對視,連伸了手去拉她,她卻將他手撇下去又抱起了允恭來。

  “這一聲妹妹還是要叫的,免得某些人在大王面前說三道四的,挑撥離間。”

  “夫人您自個一貫的作風,便莫要想著大家伙都如您一樣了,做起事來不擇手段,前程事,我必定記著您如何的賢德淑儀,他日相見,這賬我定要拼了身家性命來算。”

  “大王親自將我放出來的,你還有什么不平?”

  “大王是大王,我是我,我與他不同!”她說著說著便將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帶些堅定與失落。

  “妹妹敢違抗尊令,便不怕掉了腦袋?”香翎呵斥著。

  “想要了我的命,也得要問問你的夫君忍不忍心,我比夫人容易,受偏疼,萬事不懼,夫人有什么手段便沖著我來便是,我從不畏懼一絲。”

  她說著,退了兩步,便就抱起了允恭,對他笑起,又勾了他的鼻尖,抱著他遠去了,留了兩人在原地,頓了老半天。

  “爹爹為何不走?”允恭問。

  “爹爹晚些就來了!你先回去,嬢嬢必是想你了!”

  她抱著允恭,雙臂都要被壓斷了,到了笒霖苑里,才撒了口氣,將他放在地上,擦了擦兩頰的汗。

  “嬢嬢!”他一下地便迎了上去,在銘璇的腿邊摩挲著。

  只瞧了銘璇,一身褻衣,扶著肚兒靠在床欄便,正服著袖殷遞來的安胎藥,每喝一口便要吃一顆蜜餞,只到把那暗褐色的湯藥給沒了底。旁邊乃是張沁璃坐于交椅之上,望著她咳嗽了兩聲,便輕撫了她的背。

  見了允恭跑過來,銘璇便稍坐起來,笑臉相迎:“你這個機靈鬼,這樣晚了還不睡,竟要纏了你姑姑,瞧了姑姑累的。”

  他斂著臉,鉆進了她的懷抱撒嬌,她又瞧了慢走過來的她,滿臉的不悅,便問:“這是怎的了,像是丟了魂兒似的,袖殷,快去扶了姑娘來坐。”

  “哪里的話兒,沒有的事罷!”

  “兩位嫂嫂安好!”她躬首作禮之后,便坐于了小墩子上。

  “我來吧!”她接下袖殷手中的湯藥,一勺勺的喂著銘璇。

  沁璃顏色好了些,見了她也歡笑起,便近距離的看了她,鐵青的小臉,兩雙眼睛迷離的很,便道:“妹妹這是怎的了?我瞧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瞧見了香翎了?”銘璇望了她遞過來的湯匙,問了她,她伸出的雙臂便懸停在空中。

  “本宮便是知道,你必是遇上了翎娘子了!”

  銘璇起了身來,輕將她手兒搭在了自個的手上:“傻丫頭嘞,翎娘子已然禁足了三四月了,遲到有一天要解了禁足的,這有什么好氣悶的。”

  “三四月便就夠了嗎?荷兒自小與我一起長大,這樣好好的一個姑娘便就被毀了,光禁足,如何能解了我心頭之恨?大王怎要如此就放了她?”

  沁璃瞧了了她,便也略帶了同情:“妹妹,如今你還小,不知這其中的道理,萬事不會如妹妹想的那般簡單。”

  “是,張妹妹說的是,你這丫頭便是鉆了牛角尖了。大王久典外事這么多年,怎不知香翎的任性妄為,之所以禁足后又釋放了她,一來,是警醒她要安分守己,二來,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將軍府和侍郎府邸才離這兒多遠?一旦仆散家的人對此有什么怨言,便是讓大王如何自處?”

  “大王便為了個沒過門的新媳婦兒的侍女,是侍女,為她禁足了尊貴的夫人整整四個月,要他人如何議論?說這國府內惟不休?說大王偏袒維護?”

  她斂鬟聽了銘璇條條框框說著,卻私下里將絹子撥了又撥,不肯低頭。

  “便憑了她有個將軍爹有個侍郎哥,就要為非作歹了嗎?即便是天子,獲罪也是與民同罪,何況她還只是一個夫人,”她憤憤不平著。

  銘璇瞧了她蹙著小眉的樣子,便搖頭淺笑,與沁璃對視了一眼,再溜了溜她的眉心。

  “好,如今她放出來了,你現在要拿她如何?”

  “我……,大王便不能再將她關回嗎?”

  “哼哼,哈哈……,這丫頭,”她又嗤笑了兩聲。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將她再關回去,這必是不能的。你聽我說啦,香翎是犯了大錯,但大王做的只有這些也只能做這些,你不能去怪他,他已然偏疼你疼的厲害了,為了你,他前些日子糾結的很,晚上都睡不著。”

  “睡不著?”

  “嗯!他說,怕傷你心,便想緩些日子,但仆散家那里,侍郎要來探望她,他也不得不如此了!最后,乃是本宮拿的主意,將香翎放出來的。”

  她聽著,望著她那雙清澈的又慈愛的眼眸,于這昏暗的燭火下,她的素衣上投滿滿的璀璨光華,清麗柔美的臉龐和身姿如鐫刻在了空氣中一般。

  她望著她這般慈祥的面容,也點了點頭:“今時今日,她雖出來了,但我自心底依舊不可將此事忘卻,他人必要一一回報了!”

  “那便等你嫁過來,好好與她交交手,看你倆誰厲害?”銘璇看了她,便噗嗤一笑,眾人也都嗤笑著。

  她愈發糾結,手里不停揉搓著絹子,時不時抬頭來瞧了她,看她將自個的手兒拿過了,搭在她的酥手之上,那份溫柔自她眉宇之間傳出。

  “我便告退了!爹爹與姐姐等我回去用晚膳,嫂嫂,您有著身子,照顧好自個。”

  “這天兒都晚了,今日在暉琬苑住下吧!”

  “不了不了,爹爹明日起早出行,他必是有許多話要叮囑。”

  話落,她已然退到了廳堂間,于堂前而站,端莊的插手斂鬟,身影漸消失在了珠簾之后,那淡淡的海棠香也漸消散。

  銘璇嗅了嗅,抿嘴笑道:“是海棠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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