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二哥的話，西多爾只是看著主位上的中年人，聲音出奇平靜地道：
“大哥，你真是這樣想的？”
哪知一旁的兜帽男主動替毒鷂子給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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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我之前說過的。‘原本’你應該是最安全的。因為不管毒鷂子想做什么，手下都要有可用之人。但是后來多吉來了啊。你也看到了，他比你更忠誠。所以你就可以被替換了。”
西多爾聞言沒有作聲，眼神卻有些陰郁。
他知道二哥說的對。
兜帽男低笑著繼續道：
“呵，至于老五嘛，墻頭草，誰強他就幫誰。”
這時，毒鷂子突然打斷道：
“那么老二你呢？你又是什么樣的人？你一直口口聲聲今天的局面，難不成在你眼里，我淪落到跟清道夫共事了？”
兜帽男聞言，陰影下的臉上浮現一抹哂笑。
“毒鷂子，別裝傻了。從知道源家那位少主要來千葉城起，你就動了心思吧。你一直在做準備，為了得到公司的信任，少不了賄賂那些通過我和老四接觸到的貴人。而這又需要大筆的信用點，所以你沾手了義體買賣，為此拉老五合作。”
“他也確實有本事，瞞住了我足足兩年。況且你和老五暗中做的事還不止如此，藍血幫的壯大也和你們分不開關系吧？那個手握碼頭的聚居地幫派，暗中應該回報了不少軍械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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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上述兩點，又能解開一個疑惑，為什么發瘋的清道夫不會來西南城區？呵呵呵……”
他微抬槍口，指了指毒鷂子的腦袋，嘲弄道：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西多爾又對清道夫痛恨至極。你為了掩飾這一層身份并換取西多爾對你的信任，明面上當然要與清道夫勢不兩立了。可現在城里作亂的清道夫們，真的只是清道夫嗎？”
“你和老五的親信加在一起，就是西南城區里最大的清道夫組織！以你們的武裝水平，外來的清道夫早嚇跑了！有了錢和裝備的你，還差什么呢？”
說到這兒，兜帽男看向桌上的鐵罐，冷笑道：
“你需要一份力量，足以讓你維持統治的力量。比如一份來自神秘九夏的奇跡義體。傳聞中足以讓清道夫們發瘋的——永生。當然還有散落在兄弟們手里的力量。最重要的是你需要一個足以向公司效忠的投名狀。”
這一刻，這位手眼通天的二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比如我。”
“毒鷂子，不知道我這番推測，中了幾分？”
短暫地沉默后，主位上的中年人抬起雙手，輕輕拍打，發出了單調且敷衍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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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老二，本龍商貿當年把你驅逐出來，是他們瞎了眼啊。”
毒鷂子贊嘆道：
“沒有公司的支持，單憑這么點瑣碎情報就能把我的作為與打算推測出個大概。不愧是當初街頭公司兩手抓的仇路，也不愧是我的九夏老鄉。”
“仇路……”
兜帽男似是在咀嚼著這個已經顯得陌生的名字，低聲道：
“毒鷂子，我有個問題。”
“你我兄弟一場，有什么問題，盡管問。”
毒鷂子拿起酒杯給自己倒上一杯，語氣頗為誠懇的道：
“也算是大哥對得起你了。”
兜帽男抬眸看向這位狼幫老大，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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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挖到我的身份，我不意外。只是你準備把我這顆腦袋交到哪里？”
毒鷂子先是抿了一口酒，隨即故作驚訝的道：
“老二，你忘了？你的老東家這些年一直都想著你呢。我把你這個失蹤的前公司部長送過去，你說夠不夠換取他們暫時的青睞啊？”
兜帽男，不，是曾經本龍商貿的銷售部部長仇路，此刻略微仰頭呼出一口濁氣，嘲弄道：
“呵，毒鷂子，你對公司，還是一無所知。”
“那你這么了解公司，不還是在街頭與我共事了十余年？”
放下酒杯的毒鷂子終于忍不住譏諷了仇路一句，接著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鐵罐，話鋒一轉道：
“其實公司到底怎么看我，我還真不在乎了。只要面上還能過得去，就夠了。還是要謝謝方大師，給了我這么一樁機緣。嘖嘖嘖，九夏還真是人杰地靈，當年我怎么就想不開來了北四海呢？”
仇路冷笑一聲，反唇相譏道：
“那你要看‘百家’的人能不能容許你在荒野上稱王稱霸了。怕是你剛占上地方，兵家的人就去把你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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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堡壘前槍聲大作，不用想也知道之前送來鐵罐的那個客人怕是已死在了狼子們的槍口下。
本就氣息低沉的多吉更是閉上了眼睛。
然而毒鷂子卻玩味一笑，依然不緊不慢的道：
“可這是北四海啊。老二，說真的，我欣賞你。要不你把這罐子打開吧？我不知道那個送它過來的人是怎么拿到，又為什么要送過來，但是我可以肯定，這個就是出自方大師之手的‘長生果’。”
中年人刻意壓低了聲音，以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小聲”道：
“我跟老五已經服下，原本是打算再給多吉求一份的。眼下多出來這份，不如就由你來服下？到時我們兄弟還是兄弟，你繼續輔佐大哥我，何樂不為啊？”
面對毒鷂子的蠱惑，仇路握緊了手槍，聲音中已不帶任何情緒。
“毒鷂子，別特么假惺惺的了。這玩意要是真的，你舍得用到我身上？我不死，你又拿什么做籌碼登龍宮家的門？永生？呵，鬼特么才信呢。真有這種好事，公司的機動隊早就進五環了。”
伴隨著外面的幾聲爆炸，他盯著主位上的中年人，平靜道：
“我知道你跟老五身上都裝了所謂的奇跡義體，不過我也想試試，這讓清道夫們發瘋的玩意，能替你擋住多少子彈。就算這玩意神奇到能讓你們步入超凡，我們也不是沒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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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毒鷂子是打算借你手除了伯恩，再借著你殺了伯恩的事收回你手下的狩獵隊。不過眼下這事應該不重要了。我就問你一句，怕死嗎？要是怕，你就跟毒鷂子低個頭，把這鐵罐里的鬼東西用了。”
寸頭男人深深地看了自己大哥一眼，隨即看向兜帽男笑道：
“二哥，不瞞你說，一直以來我心里都有點瞧不上你。本事我是服的，就是這個作派，太不爽利。不過今天，兄弟服了。”
片刻之前還聽從大哥指示的老三，此刻再也不看主位上的中年人一眼，只是灑脫一笑，握緊了手里的獵刀。
“去踏馬的永生，荒野上的獵人只爭朝夕。二哥，干了。”
聽到寸頭男人的回答，仇路自兜帽下傳出一聲輕笑，而后淡淡地道：
“那就拼一下。老四，伯恩，路在腳下，怎么走看你們自己了。毒鷂子，我和你賭一把，就賭老五開槍后，我和老三能拉著你倆一起死。”
此刻外面的槍聲突兀停止，多吉霍然抬頭。
電子腦中，正有手下狼子的消息傳來。
孟先生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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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這個動作卻被身旁的伯恩與西多爾理解成了其他意思。
二人對視一眼，西多爾不動聲色地移開了手掌。
伯恩緩緩調整著呼吸。
這時，主位上的毒鷂子忽然皺起了眉頭。
他望向門口，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意外之色。
他聽到了堡壘內響起的槍聲。
仇路敏銳捕捉到了這絲情緒與門外傳來的槍聲，心頭一動。
就在這時，隨著門外一聲戛然而止的痛呼，食堂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大步踏入這處狼幫的核心要地。
毒鷂子精心培養出的護衛們，正相繼倒在來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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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男人將手里的霰彈槍扛在肩膀，沖那主位上的毒鷂子抬了抬下巴，語氣頗為不善的道：
“毒鷂子，我就想見你一面問幾句話，你就讓人崩了我？這事，咱倆是不是得說道說道？”
劍拔弩張的兩方人馬，霎時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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