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昊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到時候咱們一塊去。”
說好之后，衛澤昊便告辭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前腳剛回到錦蘭院，后腳蹲在房頂上聽完全程的侍衛就跑到了挽心閣把兩人的對話一五一十的稟報給了長公主。
侍衛稟報完退下之后，流云才回過神來。
她不敢置信的嘀咕了一句：“他們......真的敢去招惹沈大人？”
桑姒瑜輕笑搖頭：“這人還真是......”
多年主仆的默契，流云立刻就明白桑姒瑜口中的這人指的是阿澤少爺。
其實流云也很詫異，在她的記憶中，阿澤是貴妃送來的，從送來之后就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錦蘭院里面，平時話不多，就算是被阿遷騎臉欺負，他也從來不會反抗分毫。
不對，流云突然想起來，之前他曾經擅闖過挽心閣。
這人......性子還挺飄忽的呀。
流云躬身詢問：“殿下，要去阻止他們嗎？”
桑姒瑜輕輕搖頭：“不必，如果他們真的能攛掇著方大人在朝堂上和沈大人明刀明槍的打起來，那對本宮來說，倒算是一樁好事，也免得他們整日里盯著本宮做文章。”
其實桑姒瑜也能明白他們為什么整日里就盯著自己做文章。
她身份高，但背后卻沒有什么家族勢力。
桑姒瑜的生母雖然當年受寵，但其實家世不高，聶家書香門第，祖上也有人位極人臣做到宰相，但是后來家族慢慢沒落，到了桑姒瑜生母那一輩，整個聶家也就只出了這么一個寵妃，還有一個遠離京城的小知府。
否則，當年聶挽心無端慘死之后，為什么無人追究呢？
桑姒瑜確實是有皇上的寵愛，可是帝王心里是整個朝堂，整個天下，后宮妃子無數，子女更是多的兩雙手都數不出來。
再多的寵愛，分到桑姒瑜身上又有多少。
更何況，人死如燈滅，當年聶挽心剛死，皇上確實是念著舊情寵著桑姒瑜，可也已經十年了，十年的時間，后宮人來人往，有人得寵有人失寵。
皇上還能記得聶挽心多少？
現如今，桑姒瑜無非就是證明帝王有情的存在罷了。
所以他會護著桑姒瑜做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卻并不會在意旁人如何待她。
這也是那些文官敢肆無忌憚參她的原因。
畢竟參其他的人，背后難免會有些看得見看不見的關系網，不小心得罪了人，那可就不太好了。
至于皇上親自給她和沈青厘賜婚，其實原因也很簡單。
沈大人是‘剛正不阿’的御史，皇上想當名垂青史的好皇帝。
把自己‘最寵愛’的長公主賜婚給沈家三子，別管內里如何，從外面看，那就是皇恩浩蕩，就是皇上胸襟寬廣。
順便還把沈家收攏到了自己手里，那沈大人筆下的皇帝，又怎么會差呢？
算盤打的很好，偏偏，算漏了長公主府后院的一個小小面首。
衛澤昊出門并沒有受到什么為難。
連續在馥香居蹲守了三天之后，他終于等到了方大人。
方大人正是那日在草堂庵門外的馬車上奮筆疾書的文官。
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衛澤昊的身份。
但方大人并不想搭理他，于是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徑直繞過衛澤昊走進了馥香居。
衛澤昊也沒有叫住他，只是安安靜靜的跟在方大人身后走進了馥香居。
馥香居開門迎客，自然沒有把衛澤昊趕出去的道理，所以就算方大人存心無視衛澤昊，衛澤昊還是跟著他在馥香居里轉了個遍。
直到重新回到大堂的時候，方大人終于忍無可忍的轉身等著衛澤昊：“你到底跟著老夫做什么？”
衛澤昊笑笑：“在下有一筆買賣想跟方大人做。”
方大人眼神鄙夷：“老夫倒不知道，能和長公主的面首做什么交易。”
對于被認出身份來，衛澤昊并不驚訝，甚至可以說，剛才兩人剛一照面，他就在方大人眼底看出了厭惡。
衛澤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方大人不想報了舊恨，再進一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