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來利與名,俱在雒陽城。
大漢四百余年,半在長安,半在雒。
城郊行人車馬稠密,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沒有半點衰敗模樣。
呂喬一行人走走停停,貪看初春河洛美景。
雒陽城門在望,道路旁兩排漢闕高高聳立,彼此之間相隔兩百余步,像是兩排衛士守衛著大漢首都。
呂喬下馬,一座座仔細觀看。漢闕上石雕恢弘大氣,盡顯大漢風骨。
有陳湯、班超威震域外,蘇武持節牧羊北海,更有衛霍封狼居胥。近百漢闕,盡書良臣名將功績。
只看得呂喬熱血激蕩,仿佛每座漢闕駐守著一位人杰英靈,在高闕上俯視著自己。
大漢威嚴震懾得隊伍中匈奴勇士不敢抬頭高語。而漢人部曲們紛紛揚頭,臉上滿是驕傲神色。
隊伍逐漸行近城門,最后兩座漢闕異常高大,直入云間。
左刻漢高祖斬白蛇故事,右劃光武帝昆陽之戰天降隕石神跡。
呂喬跨上戰馬,調轉馬頭,對著手下高聲說道:“數風流人物俱往矣,問漢闕高幾何,必有我并州兒郎位置,諸君共勉。”
“吾等必扶家主漢闕留名。”眾部曲大聲嚷道。
匈奴勇士用腔調古怪的漢話高聲附和,可能受到呂喬講的金日磾故事刺激。
呂喬覺得這話怎么怪怪的。
就好像是有人說你死后,靈位定用名貴木材一樣。
這時一群世家子弟疾馳而過,鮮衣怒馬,仆從簇擁。路上行人紛紛躲避。
那群世家子弟聽見呂喬的話。駐馬談笑,指指點點。
呂喬面無表情,驅馬近前,冷聲問道:“諸位,何事發笑?”
烏騅馬體型高壯,載著高大的呂喬,像是荒古巨獸一般緩緩逼近這群世家子。
呂喬雖也是一副世家貴公子打扮,還背著名貴琴匣,看起來像文人雅士。
但掌二十萬眾生死,威嚴深重。
且殺戮過多,身上總有著淡淡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世家子們座下良馬,隨著呂喬的逼近,不安的踱步后退,低聲嘶鳴。
呂喬手下百騎隱隱將這群世家子們圍住,長滿老繭的手握著刀柄,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們。
大有一言不合就將這群人全部斬殺的態勢。
世家子們噤若寒蟬,無人敢做聲。比他們座下馬匹都不如。
呂喬拱手笑道:“諸位莫驚,吾手下兒郎只是見春風寒冷,為大家擋風而已。”
此來雒陽,呂喬本只為買官撈取戰功,并不想和這群紈绔起沖突。
但這并不代表可以無端受辱。
一名病弱少年從世家子里打馬走出,拱拳說道:“尊駕不知是哪家族人?我等并非嘲笑尊駕大志。只是聽聞尊駕口音,覺得有趣。故而發笑,請見諒。”
“哦,難道吾口音非是漢音?”呂喬微微皺眉問道。
他根本沒覺得自己口音有什么不對。
呂喬生于九原,城外皆是蒼茫遼闊大漠草原。
九原塞外,口音豪邁,鏗鏘有力。只是語調不如這世家子抑揚頓挫而已。
“也算漢音。只是尊駕若想在雒陽立足,不想處處碰壁。還需學好雅言。”那少年笑著說道。
“謝指教,請問貴姓。”呂喬笑著謝道。
他本以為會發生什么二代公子裝逼打臉的惡俗橋段,沒想到世家二代涵養極好,有錯就認。
也有可能自己一行人裝束豪奢,一人三馬,且都是上等良馬,被世家子認做頂級世家。
要真是世家豪強各各良善,哪里還有黃巾之亂。
至于這少年所謂的雅言,呂喬豪不在乎。
口音只是表象,就算雅言學得再好,也改變不了邊塞小族出身的事實。
“吾乃河東衛氏嫡子衛解,表字仲道。尊駕隨從皆是孔武有力之士,頗為少見。請問家鄉何處?”衛仲道笑問。
“并州九原呂喬。”
“九原?”衛仲道皺眉沉思。
他壓根沒聽說過這個地方,并州數郡。也就太原王家算得上大族,其余皆上不得臺面。
這時他身后一位世家子,笑著小聲對衛仲道說著什么。
聲音雖小,但呂喬武功絕世,聽得清清楚楚。
那世家子說的是:“單于廷以北。五原郡塞外小城九原。民只萬余,還不如吾等奴仆多。”
衛仲道一邊聽著,一邊打量著呂喬隨從,發現不少人雖著漢衣,卻不難看出匈奴人的特點。
“不知爾座下馬匹售價幾何?”
衛仲道聲音突然變得高高在上。
“不賣。”呂喬冷聲說道。
衛仲道變臉速度讓人驚嘆,看樣子是盯上了自己的烏·蘭博基尼·騅。
居然都不問自己愿不愿意賣,直接問多少錢。
呂喬這時才想起這衛仲道是何人,不就是蔡文姬的短命鬼丈夫么。
他心中冷笑:“你的文姬沒有了!”
衛仲道還想糾纏,擋住呂喬去路。
呂喬揚起馬鞭給他白嫩的小臉來了兩鞭,意思意思。
衛仲道捂臉哀嚎,跌落馬下。
周圍世家子義憤填膺,面紅耳赤,卻沒人敢上前。
因為百騎已經將馬刀抽出一半,明晃晃的刀光讓人膽寒。只待呂喬一聲令下,就要抽刀砍人。
莽夫蠻子哪管你是哪家郡望,呂喬就是下令砍殺大漢皇帝。這些人都是照砍不誤,就算知道砍的是皇帝陛下,可能心中還會洋洋得意。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