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水而已。其中讓人不知疼痛,潛力爆發的符水配方為丹砂、白礬等等,類五石散。
祛除疫病的符水雄黃、黃芪、白術等,取沖搗的胡蒜水為根基。胡蒜!”
呂喬語氣淡然的按照復制的信息說著。
當說到胡蒜時,雙目猛然圓睜,光華大作。
我他媽真蠢!胡蒜不就是大蒜么?
大蒜素啊。笨蛋!
對多種病菌有神效,其中就包括漢末大流行的傷寒。
之前他雖想起過大蒜素,但詢問周圍人,都不知大蒜為何物,連華佗都不知。
九原塞外又怎會有人知道大蒜這東西呢。
到雒陽后忙于朝政和狎妓,將此事忘記。
張騫從西域帶回來的那些種子,有的種子或許根本還沒在民間傳播開。
在這個年代,信息傳播速度極慢。一郡之地,往往耕種技術和水平都不一樣。
農民極保守,這些東西還需適應漢地,想來產量感人,沒人愿意種植。
這些從異域帶回來的種子。更有極大的可能,被當做皇家專屬奇物。
皇帝北宮御花園中,必定會有這些東西。其中呂喬最需要兩種,大蒜和紫花苜蓿。
讓他汗顏的是,這大蒜素居然是張角率先使用。
太平教能發展到這種規模,沒點真本事怎么可能。
那激發潛力的符水和五石散類似,只是更加霸道,對人體的破壞力也更強。呂喬瞧不上眼。
但張角這含大蒜素的符水,真不簡單。除開含重金屬的礦石藥物,其余全是補元氣的藥材。
張角要是不造反,一直行醫。
幾乎可以說,將遠比這些三國雄主豪杰在歷史上的地位要高太多。華夏萬民都將賴他活命,立地成圣都有可能。
然而隨著黃巾覆滅,朝廷禁絕太平道,這符水徹底失傳。
之后雖黃巾復起,不過是邊緣教眾打著黃巾的旗號,或者壓根和黃巾沒半點關系。
漢末其他兩杰可不像是盧植。皇甫嵩將門世家出身,是個純粹的將領,依朝廷命令行事。
朱儁此人出身寒門,但殺心甚大,對黃巾態度更是斬盡殺絕。
這兩杰接手平亂大局,冀州太平道核心應該是全滅。
呂喬將太平道的底牌脫口而出。
張角臉色瞬間蒼白,心中毛骨悚然。
他回過頭看向張寧,張寧茫然的搖了搖頭。
好一會張角才嘆息一聲,說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其一。你莫非也如冠軍侯以及王莽一樣,乃是天衍遁一。”
呂喬面色如常,心中卻起了驚濤駭浪。
這老頭難道真看破自己穿越者身份。而且霍去病、王莽也是穿越者?
霍去病還真像快穿,完成破匈奴的任務就莫名其妙的離世而亡。
王莽是幾千年穿越者嫌疑最大的人。
這張角神神叨叨的,絕對是想迷惑自己的心智。
“張公,藥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啊。我呂喬世居九原,土生土長。不懂你說的什么。”呂喬淡淡說道。
張角苦笑兩聲,接著說道:“你可知殺破狼之局。”
“此妄言,吾不信。”呂喬回道。
古人說事就喜歡扯到星像天命上面。紫微斗數,殺破狼之局呂喬是知道的,但真不信這個。
傳說七殺、破軍、貪狼三方相會,天下必將易主。
七殺為攪亂世界之賊,破軍為縱橫天下之將,貪狼為奸險詭詐之士。
東漢末的七殺不就是眼前的這張角,和正在被追著砍的董卓么。
破軍有說是呂布的、有說是張飛的。貪狼曹操、司馬懿,還有人認為是周瑜。眾說紛紜,沒有定論。
“昔年吾與左慈、于吉夜會巨鹿。見星孛于太微,墜落西北。
左慈撫掌大笑,笑我為王前驅,不得善終。
于吉批命,稱我為七殺命格,然太平道氣運會被吞沒。
我當時不以為意,只覺得人定勝天。今日見你,方知天命可畏。”張角神色嚴肅的說道。
“張公說笑了,按這種說法。應是吞天貪狼截你太平道氣運。與我呂喬何干?我謊稱黃天大神,不過是一時權益之計,再說。。。”呂喬笑著說道。
張角死死盯著呂喬,神色里的意味仿佛在說,你確認自己沒有截取黃巾氣運。
呂喬后面的話編不下去了。
“天衍遁一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即為攪亂世界之賊,又為縱橫天下之將,兼奸險詭詐之士。吾將死之人,何必瞞我。”
張角須發戟張,氣勢猛然大盛,這一刻方顯百萬黃巾之主的氣度。
呂喬走近前一步,俯視著這個干瘦的老頭,沉聲說道:“天命不足懼,豪杰亦可斬。
喬乃大漢忠良,帝黨心腹。
張公將死之人,何必妖言惑我心智。
須知吾心如鐵,堅不可摧。”
張角撫掌大笑,笑得咳嗽連連。
張寧連忙遞上一枚丹藥。
呂喬看著這枚通紅的丹藥,嘴角浮現一絲輕蔑。
張角將丹藥推開,整個人的氣勢也快速萎靡,高大的身軀佝僂下去。
他聲音沙啞的說道:“子墨能推測出我太平道的符水方子。想必也是醫術絕高之人。
吾一生鉆研醫術,親嘗數十丹方數百藥材。身體根基全毀,這才有所得。
我張角號令百萬之眾,權勢可小?
數十萬戶家財我皆可用,財貨可少?
吾以將死之軀率眾造反,為權勢?為財貨?
天下人指責我禍害八州,可知這天下已是鬼蜮!
若我張角不反,這百萬漢民不過是餓死而已。而造反方有一線生機。
就算朝廷將黃巾青壯全部屠戮,至少妻兒老小能夠活下來,哪怕是為奴為婢,總歸是能活下來。
我太平道傳教二十余年,以符水救民,活民何止百萬。
吾等黃巾賊本就是早被疫病殺死之人。以吾等性命,換妻兒茍延殘喘。有何不可?
子墨何敢輕視我張角!”
張角這一席話說得呂喬羞愧至極。
本想反駁兩句,可張了張嘴,發現嘴里苦澀。
張角造反居然還有這籌謀,可惜你也將朝廷看得太善良。
盧植罷帥也許就和對黃巾太過寬仁有關。
朝廷要的是斬盡殺絕,可不是只殺青壯。皇甫嵩、朱儁也許都得到了朝廷的暗示。
呂喬對著張角鄭重的行了一禮,張角這才喜笑顏開。
他將手中九節杖雙手遞給呂喬,而后笑著說道:“臣天公將軍張角,還政于黃天大神。”
呂喬有些尷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好。張角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呂喬咬了咬牙,接過九節仗。想都沒想,雙手直接用力,將那九節仗折成兩段。
張角先是一愣,而后大笑道:“子墨勝我良多。吾女張寧還有無數黃巾賤民托付于你,我死而無憾。但你還需一物。”
呂喬正疑惑不解。那張角走到張寧身邊,愛憐的看了她一眼。
迅速抽出張寧腰間寶劍,直接劃破自己頸部,鮮血瞬間迸濺,沾了張寧一臉。
張寧表情生硬,雙眼清淚滾滾而下。
修道十多年練成的絕情絕性,在張角的鮮血面前不值一提。
她將張角干瘦的身軀抱住,潔白道袍盡染血色。
張角抬起手指若竹節的手掌,摸著女兒的臉,溫柔的說道:“寧兒,好好活著。。。”
他靜靜死在了張寧懷中,臉上帶著笑意。
張寧也不嚎哭,只是默默流淚,仿佛將十余年積蓄的淚水全部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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