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備則是點了點頭,隨后賞了來人,便望著紙條發呆。
依照軍師的計劃,劉備最后幾日的路程走得尤其慢,就是為了讓暗處的人不能準確猜測他們的到達日期。
所以,按照計劃,這幾日城中已經肅清的話,走哪個門都無妨。
然而,軍師幾日未能傳信出來,今日卻突然傳出此信,怕是情況有變。
明日,看來果然是龍潭虎穴了!
而此時張遼正在和陳宮巡視營帳,看到劉備帳中燈光未滅,便進去探看。
看見劉備望著手中的紙條出神,陳宮心下一驚。是出事了?
劉備將紙條遞給陳宮。
陳宮看了半晌,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中慢慢清澈起來:“主公,明日,我裝扮成你乘車入城。”
劉備心中一暖:“不行,這是我自己的劫難,不能讓公臺犯險。”
陳宮撩起袍子,當即跪拜在地:“明日有仲康、文遠相隨,定然會拼死護衛,但主公萬金之軀,萬萬不可以身犯險。”
看見陳宮一臉決然的樣子,劉備嘆了口氣:“我劉備何德何能,讓你等為我做到如此?”
劉備一彎腰,伸手將陳宮扶了起來。
而陳宮繼續則是說道:“這些日來,與主公朝夕相處,陳宮心中已經認定,主公必然是未來的天下之主。軍師已經算盡天時,主公占盡人和,如今只差地利,若能成全陳宮,以身報主,便是死也無憾。”
劉備聽聞此言,眼中已有淚光。
陳宮又淡淡笑道:“老天有眼,如若對主公這樣的大賢之人,都不能憐憫相幫,那我陳宮愿意逆天抗命,為主公求得生機。但陳宮相信,天憐英雄,明天之事,必不會有事,請主公放心!”
張遼和許褚一抱拳:“我等誓死護衛,請主公放心!”
劉備長嘆一聲,默默將張遼和許褚二將扶起。
垂首片刻,劉備才緩緩抬首問道:“冀州可有消息?”
陳宮從身上掏出一張情報:“這是方才主公歇息后,我收到的鄴城急報,本想明日再報于主公的。鄴城已經發兵五萬,朝許都而來。”
劉備眼中閃過一絲傲氣:“好!任是龍潭虎穴,我們也一起走它一遭!公臺穿上鎧甲,務必小心。”
張府。
眾人都去歇息了,蘇哲心中卻依舊焦灼,畢竟按照現在的進度推進,很多時間線都已發生改變,用已掌握的東西去運營未知的未來,前途豈不是一片昏暗。
因此蘇哲很清楚,他現如今需要不斷提升自己的能力,才能保全自己主公能順利一統天下。
就眼下的形勢來看,敵人在暗,主公在明,敵人在哪里,蘇哲一點思路都沒有。
而許都這么大,如果用異能,怕是刺客還沒找到,自己先倒了。
不然,請主公先不進城?
可是主公的奏章定然已經送入宮中,天子面前,主公也斷然不會如此兒戲。
他在院中踱了幾圈,突然,他一下子停了下來,對咯,郭嘉。
他記得曹操臨走之時,不是請他有事找郭嘉嗎?
蘇哲眼前一亮。
曹司空府。
郭嘉望著手中張敬賢的拜帖,俊秀的臉上浮現一絲疑惑。
敬賢找我?
隨即,疑惑化作了期待:“快請!”
郭嘉馬上命人奉茶,自己也整理了一下儀容,走出門口去迎接。
今夜無月,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但蘇哲卻像是一輪初月,映亮了郭嘉的眼眸。
只見蘇哲身著淺藍色綢袍,一臉淺笑,背著手,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步伐既飄逸又從容。
郭嘉笑著拱手道:“敬賢風采俊逸,讓人過目難忘啊!”
蘇哲繼續背著手,卻詫異道:“多日不見奉孝,倒是形容頗為疲倦啊!”
郭嘉苦笑一聲。
卻見蘇哲將背后的手拿出來,原來手上提著一壺酒。
“我方才正準備小酌兩杯便睡,未料到下人此次沽來的酒,甚是好喝。我府上無人好酒,獨酌無趣,便來找奉孝了,不知道奉孝喜不喜酒啊?”
郭嘉一見到酒眼睛都直了,又聽蘇哲如此說,便大笑道:“敬賢怎得如此深入我心,整個府中,便是我最好酒了!”
蘇哲聞言,笑得眼睛都瞇到了一起:“甚好!甚好!泰與奉孝果然投緣!”
郭嘉大喜,立刻將蘇哲請入堂中。
郭嘉命人撤下茶水,準備幾盤小菜,二人擺好案幾,相對而坐。
郭嘉嘗了一口,便贊道:“此酒果然滋味醇厚,回味悠長,看來敬賢也是懂酒之人啊!”
蘇哲給郭嘉倒了一杯,隨口說道:“酒雖然好,但是心情不佳。”
郭嘉聞言,詫異道:“哦?敬賢有何煩惱,可講與我聽聽呢。”
蘇哲和郭嘉又對飲一口,嘆道:“罷了,都是小事。”
郭嘉見蘇哲眉間不悅,便繼續問道:“敬賢初來京城,若是有人對敬賢不敬,只管給我說。”
蘇哲吃了一口豌豆,苦笑道:“今天下午下人做飯,魚都臭了,還端上來誑我是新買的,被我打了一頓。”
郭嘉笑著搖搖頭。
蘇哲又繼續說:“他若是認錯,一樁小事,我也不會揪著不放啊!可就算打了,那下人還一口咬定,是今天西市幾個賣魚的賣給他的。怎么會有如此膽大妄為的下人!真是氣死我了。”
然后靠近郭嘉悄聲道:“這是京城,我又不能下重手,出了人命,聽說曹司空治下甚嚴,管他什么世家大戶,該問罪問罪,該償命償命啊。”
郭嘉見蘇哲忿忿難平,沉重地點點頭:“敬賢萬萬不可氣惱上頭,做出不能做的事。說不定,那下人真的沒騙敬賢也未可知。”
面對郭嘉的勸解,蘇哲卻是冷笑一聲:“天子之都,我就不信,賣魚的會光天化日賣臭魚!”
接著拍了拍郭嘉:“唉,不管了,我們喝酒,不說這煩心事了!”
然后自顧自酌酒來喝。
郭嘉心中卻咯噔一聲。
的確,沒有人敢在天下眼皮下,或者說曹公眼皮下,販賣臭魚。
要知道,曹公治理的嚴苛,在都城但凡待上半個月,就能領教到。
如果敬賢的下人沒有說謊,這事情就有點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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