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
晚風習習,
相比于白天的熾熱,夏夜的平原其實更多的是涼爽,三兩只蟬鳴悅耳,五六下柳樹搖曳,讓人不知不覺間便會沉浸在這夜晚的寧靜之中,不能自拔,
當然,
這其中并不包括心事重重的趙云,
李憂府邸,
趙云舉起酒碗,一口將碗中酒水盡數飲下,隨后用袖口隨意擦拭著嘴邊的酒漬,一臉感慨的長嘆一聲,
李憂搖了搖頭,只能苦笑著為趙云倒酒,
他和趙云相識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趙云這副樣子,想不到這個叱咤沙場的常山趙子龍,竟然也會為情所困,
當然,
這只是趙云自己身在居中,看不清事情全貌,
事情的經過,李憂已經從張飛、呂布、甚至于趙云本人口中聽了三遍了,他能理解趙云此時的想法,
現在的趙云只是確信自己對馬云祿有好感,但同時他也知道,馬超身為實際上的西涼之主,絕對不會在平原就留,等人家帶著馬云祿回到西涼后,趙云想要再與馬云祿見上一面,恐怕就難如登天了!
就算這天下的時局真能如李憂等人所料一般,近幾年內不會有什么戰事,身為劉備極為重用的武將,趙云也沒有辦法常去西涼,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要負責練兵、要負責巡視、要馳騁沙場,他身上的擔子,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輕松,
所以不管怎么說,趙云與馬云祿再次見面的機會都不會多到哪去!
他和馬云祿二人,剛剛有一些朦朧的好感,緊接著就要天各一方,
情之一字的悲哀,莫過于此!
“軍師......”,
趙云沉吟說道,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我現在的感覺,好像有一件對我極其重要的東西就擺在我面前,可我卻看不見也摸不到,”,
“軍師,你能幫我算一卦嗎?”,
看著趙云期盼的眼神,一向對趙云請求來者不拒的李憂罕見的搖了搖頭,
“為何?”,
看著李憂拒絕,趙云苦笑著問道,
“我只是想知道天意如何,軍師曾經能幫友若先生算其姻緣,為何算不了我的,我只是想知道天意究竟如何,難道這也不行嗎?”,
“不是不行,而是不好!”,
李憂嘆了一口氣,極為耐心的對趙云說道,
“這天下的術數,能算天時、能算地利,但是唯獨算不了人心!”,
“我曾經幫友若算,一方面是想要安撫張夫人,另一方面,還是因為當時的友若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內心,”,
“但你不同,你知道你想要的,所以這我若是真的為你不算,便不能是在幫你,而是在害你啊!”,
“我知道我想要的?”,
趙云重復了一遍,此刻的趙云顯然已經喝的有些微醺,只見他喃喃說道,
“軍師的意思,是我能看清自己的內心嗎?”,
“可為什么我自己卻不知道該去做些什么?”,
“唉!”,
李憂嘆息說道,
“你若是真的看不清自己的內心,便不會如此難過了!”,
“原來如此!”,
趙云再度苦笑一聲,
他向來是一個比較鈍感的人,或許這也和他溫文爾雅的性子有關,只見趙云悠悠開口感慨道,
“難道人心比天意還要重要嗎?”,
“當然!”,
出乎趙云意料的,一直在他心中跟神棍沒什么區別的李伯川無比認真的對他點頭,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有心,天意可違,天意可逆!”,
“當初你在東光城七進七出救我于危難中的時候,可曾想過如此行事實乃逆天而為?”,
“還是那句話,與其將希望寄托在卜算天道上,還不如靜下來好好問問你的心,問問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
趙云被李憂說的似乎有些明悟,可還沒等持續多一會,眼中的光亮又變得暗淡下來,
“可馬超據說過幾日就要離開平原返回西涼,這短短的幾日,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說子龍啊......”,
李憂感慨的把手放在趙云的肩頭,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雖然沒在現場,但通過你的描述,那馬云祿應當對你也是有意思的,起碼不會討厭!”,
“雖然咱們只有幾日的時間,但絕對足夠你去表明心跡了!”,
“你是大漢的常勝侯爺,又是玄德公麾下一等一的上將,不管是武藝還是人品都屬當世一流,有的時候,還是要對自己有點信心,”,
“你啊,就是天生的臉皮薄,你看看那郭奉孝,當初玄德公一說要讓他和蔡昭姬成婚,那孫子就差直接跪地謝恩了,生怕玄德公把話收回去,可你看他現在如何,還不是夫妻恩愛,琴瑟和鳴?”
“子龍啊,你要知道,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后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好!”,
趙云猛地一拍桌子,差點沒把李憂嚇死,
不知道是不是李憂的話起了作用,
只見趙云突然起身,
眼神中的是一抹任誰都無法忽略的堅毅,
“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表明心跡而已,有何懼之?!”,
“這才對嘛!”,
李憂滿意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奏請玄德公擺下宴席,宴請馬超兄妹!”,
“而且......”,
李憂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
“那馬孟起怎么說跟我也有一日的師徒情分,多少還會給我幾分薄面,”,
“既然你們郎有心、女也有意,”,
“那這門親事,說什么我也得給你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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