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
遍地死尸血流成河。
搶掠沒有加以節制，最終成為一場屠殺。
曹軍放假三天，彭城軍民被屠戮殆盡。
少數逃過劫難的彭城百姓被曹軍搜了出來。
他們在曹軍的看押下，把成堆的尸體擺放整齊，運送到城外掩埋。
“曹公，彭城雖然奪下，卻成了一座空城。”看著運送尸體的人們，郭嘉說道：“這件事因劉玄德而起……”
“劉玄德確實縱兵行兇，然而他卻最先沖進城里。”曹操說道：“如果我治他的罪，豈不是有功不賞？”
郭嘉沒再多說。
他看出曹操沒有懲治劉備的打算，就算多說也沒什么用。
“下邳怎樣了？”曹操問道。
“李典、樂進等人已經帶兵去了。”郭嘉說道：“大水淹了下邳城，短期之內也不可能把城池攻破。”
“徐州多半落到了我們手中，呂布如今不過是強弩之末。”曹操問道：“有沒有派人去給子熔送信？”
“淮南袁術出兵企圖馳援，被二公子攔住。”郭嘉說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抽出身趕往下邳。”
“子熔肯定會去。”曹操說道“楊丑、董昭帶兵投效，如今他的兵馬已經不少，淮南袁術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曹公說的是。”郭嘉應道。
“何況他早就和我說過，想要留下呂布一條性命。”曹操說道：“擔心呂布被我殺了，他怎么可能不來？”
“呂布名聲不是太好，真不明白二公子為什么偏偏想要留他。”郭嘉說道：“難不成他不怕呂布再暗中擺他一道？”
“聽說奉孝把妹子也許配給了子熔？”曹操問道。
“確實有這件事。”郭嘉說道：“不過我提出了一個條件，公子到現在還沒迎娶舍妹。”
“你提出了什么條件？”曹操問道。
“二公子以前還沒有一席之地落腳。”郭嘉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等他奪取淮南，再把妹子送去。”
“前些日子我派去江東的人也來了回音。”曹操說道：“孫策以妹子年幼，還不能侍奉枕席為由回絕了這門親事。”
“孫策不肯和曹家聯姻？”郭嘉問道。
“也沒說不肯。”曹操說道：“他就是說妹子年幼，再等個十年八年嫁過來不遲！”
“孫策這條線倒是拉的長。”郭嘉說道：“十年之后，還不知道曹家和孫家是怎樣的關系。”
曹操說道：“十年之后，說不定孫策已經平定了荊州，率軍進討中原。”
郭嘉點了點頭，沒再言語。
亂世紛呈，今天是盟友明天就有可能是敵對。
何況孫策這條線拉的確實長。
誰也說不清十年之后，天下會是怎樣的情景。
“孫策不答應也沒什么。”曹操說道：“他既然允諾把妹子嫁給子熔，早晚有一天，子熔會把孫小姐娶了！”
& “二公子想做的事，總是有法子辦到。”郭嘉應道：“曹公對他還真是了解。”
“知子莫若父！”曹操說道：“我再不了解子熔，恐怕天下間就沒幾個人懂他了！”
“曹公說的是。”郭嘉應道。
徐縣離彭城和下邳不遠。
下邳被水淹的消息，此時已經傳到了曹鑠耳中。
走在官府后園的青石小路上，曹鑠對跟在一旁的司馬懿說道：“父親下令引沂水、泗水灌城，下邳百姓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下邳還不算什么。”司馬懿說道：“我得到傳報，說是曹公進了彭城，縱容兵士大肆搶掠，彭城血流成河，百姓十去其九，情景十分凄慘。”
“真是父親下的命令？”曹鑠問道。
“據說是劉玄德先進了城，縱容士兵劫掠。”司馬懿說道：“將士們見他們搶的歡脫，也就跟著搶了。到后來搶紅了眼，殺人是避免不了。”
“劉玄德這么做，是在毀我曹家名聲。”曹鑠說道：“父親這么做，則是為了立威，讓徐州軍民都知道，死守城池注定不會有好下場。”
“他倆各自有著打算，只是可憐了彭城百姓。”曹鑠說道：“死了這么多人，得鼓勵生養多少年，才能補得回來？”
“公子說的是。”司馬懿說道：“如今許多田地荒蕪，有田沒人種，只能眼看著雜草叢生，這樣下去，將來大軍出征，連糧草都置辦不齊！”
“你從鐘離那邊回來，袁術在鐘離究竟屯扎了多少兵馬？”曹鑠問道。
“沒有多少。”司馬懿說道：“總共不過五千多人，我看淮南也是沒人了，否則袁術怎么只招募出這么點人馬？”
“我和紀靈談過。”曹鑠說道：“自從袁術稱帝，在淮南各種盤剝，百姓流離失所，很多人流亡在外。至于留在淮南的那些百姓，日子過的卻是極其困苦。”
他沖著司馬懿咧嘴一笑：“我聽說那里的很多人家，姑娘家連衣服都沒有，整天只能光著屁股在家里來回亂走，家人都不許她們出門。”
“還有這樣的事？”司馬懿愕然問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曹鑠笑道：“我派出了不少人進入淮南，了解當地的風土民情。在了解之后，我更加確定很短的時間之內就能占領這片疆土！”
“公子居然早就有了部署？”司馬懿一愣。
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曹鑠笑道：“你以為我毫無準備就會貿然進軍淮南？”
“公子向來謀算深遠，當然不會這么做。”司馬懿說道：“只是曹家如今正在討伐徐州，公子要是向淮南用兵，很可能會引得袁術全力一搏……”
“不算飛熊營和龍紋騎，你有幾分把握攻破淮南？”曹鑠突然問道。
司馬懿問道：“公子的意思是……”
“只要把壽春留給我就好。”曹鑠說道：“袁術那里有我很感興趣的東西。”
“公子說的是不是傳國玉璽？”司馬懿問道。
“當然。”曹鑠說道：“傳國玉璽丟失多年，被袁術得了去，如果我把玉璽獻給當今陛下，天下間還有誰會說我們曹家是挾天子以令諸侯？曹家赤膽忠心，世人必定不會再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