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面露不快，司馬懿連忙說道：“我并沒有針對郭公的意思，我只是提醒公子，所有消息最好都得到火舞的核實再做決定。畢竟火舞送回來的消息，都是經過他們一再核查的。”
“也就是說我得到的消息都沒有經過核查？”郭嘉露出一抹笑容，搖了搖頭。
“郭公又誤會了……”司馬懿還想解釋。
“仲達還是別再說了。”深知無論司馬懿怎么說，郭嘉都能找到讓他下不來臺的應對，曹鑠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奉孝的消息來自荀公達。荀公達身在鄴城，當然可以最先得到詳實的內情。所以我才把你們都給請了來，問一問該不該出兵西涼。”
坐在圓桌旁，徐庶向四周看了看，站起來問道：“公子，怎么不見馬將軍父子？”
“我們召開廷議，請他們來做什么？”曹鑠問道。
“馬超畢竟是馬將軍的兒子。”徐庶說道：“我覺得公子還是請他們來比較妥當。”
“你們也都這樣認為？”看向眾人，曹鑠問道。
“我也覺得該把他們請來。”陳宮起身說道：“公子為了營救馬將軍前往鄴城，如果不是公子，他們父子早就身首異處。如今馬超卻不顧父子、兄弟情義貿然興兵，難道馬將軍沒什么話要說？”
“你們這么做，無非是要讓他難堪。”曹鑠笑著問道：“真有這個必要？”
“真有必要。”徐庶說道：“馬將軍認為可以打，公子為什么不打？”
“其中有什么說法？”曹鑠追問道。
“馬超在西涼雖然有些威望，可他畢竟不是西涼馬家的主人。”徐庶回道：“馬將軍統領西涼多年，百姓對他早已是心悅誠服。他一旦回到西涼振臂一呼，馬超麾下將士多半都會投效公子。到時馬超還用什么和公子抗衡？”
“你們這是要逼著馬將軍做出決斷。”曹鑠說道：“他要是不做出決定，就會被認為與馬超有所勾結。可他要是做出決定，無疑是要父子反目。這么一來，我就把難題交給了他。”
“公子如果不肯交出難題也是可以。”徐庶說道：“只是大軍到了西涼，只怕會和馬超糾纏很久。”
“鄧將軍。”看向鄧展，曹鑠吩咐道：“你去吧馬將軍父子請來。”
鄧展應聲離去。
曹鑠又向眾人問道：“在馬將軍來到之前，我想問你們該不該出征西涼？”
“曹公已經出征，公子難道還不策應？”田豐說道：“如果真是那樣，就怕曹公有一天會遷怒公子。更重要的是，馬將軍不去西涼有所表示，他的性命早晚公子也是保全不住。”
看向其他人，曹鑠問道：“你們也都是同樣的意思？”
將軍們的職業就是打仗，他們當然不會對出征有任何意見。
往往反對出征的多半都是幕僚。
可這一次居然沒有一個幕僚站出來反對。
眾人沒有吭聲，曹鑠說道：“我明白了，你們都不反對出征，在等的無非是馬將軍父子表態。”
“其實公子很清楚出征是必然。”司馬懿說道：“只是馬將軍沒有表態，很多事情還是難辦。只要他點了頭，這次出征我們已經是勝了 是勝了多半。”
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曹鑠嘴角微微一牽。
他什么話也沒說。
司馬懿說的沒錯，他很清楚這次出征勢在必行。
召開廷議，無非是想給出征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眾人居然都想著把責任推到馬騰的頭上。
雖然馬騰早先曾說過要討伐馬超，可那時他是為了保命。
此時此刻他身在壽春，早就沒了性命之憂，還會不會狠下心討伐親生兒子，曹鑠并沒有把握。
眾人等了沒有多久，鄧展領著馬騰父子來到。
進了前廳，見已經坐滿了人，馬騰父子有些吃驚。
感覺到事情好像不太妙，父子仨人還是硬著頭皮來到曹鑠面前。
躬身見禮，馬騰問道：“公子召喚我們不知有什么吩咐？”
“馬將軍先請坐。”曹鑠比劃了一下。
馬騰和馬鐵、馬休在一張圓桌旁的空椅子上坐了。
他們落座后，曹鑠說道：“不知馬將軍有沒有聽說孟起得到書信，起初打算謀劃韓遂，后來不知發生了什么，居然要殺了父親派去的使者，再度與韓遂合兵，企圖攻打曹家。”
“有這樣的事？”馬騰一愣，連忙站起來向曹鑠問道：“公子要我們做什么？”
“召集眾人來到這里，我其實就是想商議一下該不該出兵西涼。”曹鑠說道：“父親已經出兵，假如我也出兵，孟起可是沒有半點勝算。”
“孟起也是胡鬧的過了。”馬騰說道：“公子出兵討伐他，是他咎由自取，如果有用得著我們父子的地方，公子只管開口。”
“馬將軍畢竟是西涼之主。”曹鑠說道：“我想請馬將軍隨同大軍出征，到時招降西涼軍，不知將軍愿意還是不愿意？”
在坐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馬騰的臉上。
討伐馬超，馬騰確實于心不忍。
可曹鑠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問他，顯然是根本沒想過給他留下任何以退路。
馬騰對曹鑠說道：“只要公子用得著，讓我做什么都成。”
“有馬將軍這句話就夠了。”曹鑠微微一笑，向眾人問道：“你們認為怎樣？”
徐庶起身說道：“馬將軍有大義滅親的義舉，實在是令人佩服。我覺得公子也不用拖延太久，選個日子盡快出兵就好。”
“你們的意思呢？”環顧眾人，曹鑠問道。
眾人紛紛起身，齊聲說道：“懇請公子出兵西涼。”
看到這一幕，馬騰父子松了口氣。
壽春上下一致要求討伐西涼，出兵已經成了必然。
幸虧剛才回復的沒有紕漏，萬一說錯了話，后果可是不堪設想。
眾人表了態，曹鑠起身說道：“既然一致認同該向西涼出兵，我也只能順應眾人。”
環顧前廳里的每一個人，曹鑠接著說道：“我命令，三軍整備，擇日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