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鑠在軍營里走了一圈，他發現很多將士都沒有睡下。
離開軍營的時候，負責值夜的韓猛陪在他身旁。
“韓將軍稍后再去查一次，如果有人沒睡，敦促著他們。”曹鑠說道：“明天將要出征，將士們精神頭不好，會影響行軍。”
“我記下了。”韓猛回道：“公子其實不用記掛他們，當兵的皮糙肉厚慣了，摔摔打打也不算個什么。”
“可不能有這樣的念頭。”曹鑠笑著對韓猛說道：“我們帶兵打仗，要把每一個將士當成自家親人。戰場上面對敵軍，我們只能相互依靠。如果沒有他們，我們什么都做不了。”
“公子的話我記下了。”韓猛應了。
送曹鑠到了軍營門外，韓猛說道：“天色已經晚了，要不要選派一隊兵士護送公子回去？”
看了一眼身后的鄧展和祝奧等人，曹鑠說道：“有鄧將軍和祝將軍陪同，難道韓將軍還不放心？這里是壽春，又不是別的地方。我治下各地可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難道還會出了賊人害我？”
“有兩位將軍陪同當然不用擔心。”韓猛咧嘴一笑回道：“我只是覺著天色實在是晚了些……”
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曹鑠說道：“韓將軍放心吧，回去查了夜也得早些睡下，明天還得早起。”
“公子慢走，我不遠送。”韓猛躬身一禮。
曹鑠擺了下手：“回去吧。”
韓猛并沒有回去，而是目送曹鑠走遠，才返回軍營。
回家的路上，曹鑠不時會向左右兩邊看上一看。
路旁的商鋪確實有幾家敞開著大門，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這幾家商鋪膽子還真不小。”跟在曹鑠身后，鄧展說道：“半夜連門都不關。”
正說著，迎面過來一隊巡邏的兵士。
快到跟前，見是曹鑠，巡邏兵士連忙撤到路旁行禮。
從他們身旁走過，曹鑠說道：“要知道在我治下，偷竊可是重罪。半夜街道上還有巡邏兵士，萬一被抓住，頭一回只是丟臉，第二回可就是丟命了。”
鄧展和祝奧都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路邊的巡邏隊。
那些士兵都是從軍戶中抽調過來。
他們駐扎在城里的日子不會很多，每過半個月就會有一次調防。
曹鑠出征，如果不是必須，也不會輕易從軍戶抽調兵馬。
回到家，鄧展和祝奧送曹鑠來到后院入口。
“你倆也回去歇著吧。”曹鑠說道：“今晚肯定有不少話要和家人說，也不要老是在我這耽擱了。”
鄧展和祝奧應了卻并沒有立刻就走。
曹鑠正打算走進后院，幾名女衛士從里面迎了出來。
“我們已經等候公子多時。”帶隊的女衛士說道：“大夫人吩咐，如果公子回來，一定請去她那里。”
“大夫人沒說找我做什么？”曹鑠問道。
“沒有。”女衛士回道：“不過馬夫人今天一直在大夫人那里。”
從女衛士的話里，曹鑠聽出袁芳請他去，多半是為了馬云祿。
雖然女衛士不知袁芳請他去做什么，曹鑠還是 鑠還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去大夫人那里。”曹鑠吩咐了一句。
女衛士應聲退到一旁。
目送女衛士們護送曹鑠往后院去了，鄧展和祝奧才轉身離開。
走出大門，鄧展對祝奧說道：“祝將軍，這次公子出征，你覺著我倆能不能討個帶兵的機會？”
“公子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祝奧說道：“我覺得公子身邊不能缺了人手，我倆跑去帶兵，公子要是有事指派能讓誰去？”
“說的也是。”鄧展說道：“我剛才還在尋思到了西涼向公子討個上陣的機會。”
“鄧將軍什么事情都能看的明白，唯獨這件事看不明白。”祝奧說道：“上陣殺敵和保護公子，哪個更加重要？”
看著祝奧，鄧展回道：“當然是保護公子更加重要。”
“那不就是了。”祝奧說道：“公子把我倆留在他身邊，我倆要是吵著帶兵上陣，他會怎么想？”
鄧展沒吭聲。
他本來確實是想向曹鑠討個帶兵的機會。
最后一次帶兵，還是上回在遼東。
可遼東公孫家實在太弱，每次戰斗都像是小打小鬧。
好不容易來了場可能很像樣的大戰，正打算向曹鑠請戰，卻被祝奧兜頭一盆涼水給他內心燃燒的希望小火苗澆了他透涼。
倆人沿著街道走了沒一會，眼看快到祝奧的宅子。
祝奧向鄧展拱了拱手說道：“鄧將軍，我到了，先告辭。”
“告辭。”鄧展拱手回禮。
祝奧離去后，鄧展繼續沿街前行。
他的住處其實離祝奧家不是很遠，再穿過一條小巷也就到了。
鄧展、祝奧各自回家，曹鑠在女衛士的陪同下來到了袁芳的住處。
侍女老遠就看見了他，匆匆跑進去向袁芳稟報。
出門迎接的不止袁芳，還有馬云祿。
曹鑠到了跟前，兩位夫人上前行禮，袁芳問道：“夫君明天一早就要出征，怎么今晚還這么遲回來？”
“去軍營走了一趟。”進了院子，曹鑠說道：“眼看要出征了，總得看看將士們的情緒怎樣。”
“馬夫人在這里已經等了好久。”袁芳說道：“左等右等也不見夫君回來，沒有辦法，我只能讓衛士在后宅門口等著夫君。”
“等我這么久肯定有事。”曹鑠向馬云祿問道：“是不是為了馬將軍？”
“我有點心思，夫君一眼就能看破。”馬云祿說道：“我等夫君為的正是父親。”
“你放心，馬將軍和我一同去西涼，絕對不會有事。”曹鑠說道：“我也不可能允許他有事。”
“有夫君在，我肯定放心。”馬云祿說道：“只是父親年歲大了，韓遂又和我們馬家有仇，凡是韓遂在場，還請夫君不要讓父親上陣。”
“你是擔心韓遂對馬將軍不利？”曹鑠微微一笑。
“正是。”馬云祿說道：“只要害了父親，長兄就再也沒有顧忌，夫君保全了父親，其實也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進屋再說。”曹鑠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招呼兩位夫人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