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縱橫沙場，早已是名聲在外。
可他卻從來沒有經歷過潛伏作戰。
龍騎衛向來快進快出，打的都是破襲戰。
破襲戰和潛入戰雖然都屬于特種戰爭的一種，兩者卻是有著天差地別。
廷議散后，眾人紛紛離去，曹鑠把陳到留下。
目送眾人走出前廳，陳到回頭面向曹鑠。
“叔至有什么打算？”曹鑠問道。
“還是和以往一樣，我帶著少量騎兵沖進去，奪了人就走。”陳到回道：“只要速度夠快，他們一定反應不過來。”
“如果是在戰場上，你們背后有大軍撐腰，這個法子無疑是個好辦法。”曹鑠搖頭：“可你要知道，前往漢中，你們面對的是楊松、楊柏兄弟倆人。而張衛的兵馬只是寥寥可數，他根本支撐不住敵軍的進攻。一旦你們展開破襲，面對的會是以龍紋騎之力根本無法應對的強敵。而張衛絕對不會因為你們陷入重圍上前幫忙。”
陳到鎖起眉頭：“難道張衛連后防也不為我們穩固？”
“張衛不是我。”曹鑠嘴角一牽，對陳到說道：“壽春事情太多，否則我會陪你一同前去。可我實在走不開，只能依靠你們自己。把你留下，就是要告訴你一種全新的戰法。”
聽說曹鑠要傳授他全新的戰法，陳到眼睛一亮。
曹鑠接著說道：“我要告訴你的是名為潛入的戰法。”
陳到專注的聽著曹鑠的講解一言不發。
他很清楚，此時無論說什么都不如認真的去聽，認真的去想。
龍紋騎一旦到了漢中，沒有大軍做后盾，他們確實會是舉步維艱。
依著陳到先前的想法，破襲很可能不成，還會把整個龍紋騎給貼進去。
“郭奉孝先前說了，到了漢中，你只帶三十人潛入敵軍掌控的地方，其余龍紋騎一律在外圍接應。”曹鑠說道：“你帶人換上敵軍衣甲潛入，先找個地方把馬匹藏匿起來。找到田元皓等人，立刻帶著他們撤離。”
“只救出田元皓、蔣子翼和張魯？”陳到問了句：“其他人要不要救出來？”
“救出他們三個人，就是你的大功一件。”曹鑠說道：“其他人一律不要理會。”
“如果能捎帶著救出一些忠于張魯的人，難道也把他們給舍棄了？”陳到不是很明白曹鑠說的這些。
曹鑠點頭：“只要張魯活著，忠于他的人不會少。救的人太多，反倒會給你們惹出麻煩。任何不必要救的人，即使再順手，都不要理會。”
“我明白了！”曹鑠的命令聽起來好像很不近人情，然而陳到卻很清楚，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道理。
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把他們自己填進去還是小事。
萬一張魯、田豐和蔣干遇害，他們這次去漢中，就沒了任何意義。
“主公說的我都明白了！”陳到領命。
“你打算什么時候走？”曹鑠問了一句。
“這就走。”陳到回道：“漢中距壽春不近，連日趕路還得走不少日子。田公等人在那里度日如年，我們早一刻去，他們也能早一刻回到壽春。”
“該帶的都給帶上，記 帶上，記得到了漢中先聯絡張衛。”曹鑠囑咐了一句。
陳到應了，躬身退下。
陳到退下以后，曹鑠也站了起來。
來到前廳門外，鄧展和祝奧迎上來。
“主公。”倆人一同招呼。
曹鑠正要從倆人之間走過，鄧展說道：“剛才有人帶來蓬萊的消息。”
蓬萊是曹鑠安頓匠作坊，用以研制新式兵器的地方。
聽說那里傳來了消息，曹鑠問道：“蓬萊又發生了什么？”
“匠作坊依照主公的吩咐，用鐵器制作炮，如今小有所成。”鄧展說道：“來人還帶了新炮的圖樣，請主公過目。”
“把他叫到書房。”聽說匠作坊制作出了新炮，曹鑠向倆人吩咐。
回到書房，沒過多久鄧展領著一個人來到。
此人一身工匠裝扮，進了書房向曹鑠躬身一禮：“見過主公。”
“你帶來了新炮的圖樣？”曹鑠問道。
“僅僅只是圖樣，內部怎樣并沒有畫在圖紙上。”來人從懷里掏出一張紙。
自從匠作坊搬遷到蓬萊，造紙工坊的工藝也改進了許多。
當初的紙還有些毛糙，用來寫字會洇開墨漬。
經過改造的紙，和兩千年后的相比雖然還會有些毛糙，然而寫字已經不會洇開墨漬。
隨著紙張工藝的改進，它逐步替代了書寫字數有限又十分沉重的竹簡，也替代了造價昂貴的羊皮和絲絹。
鄧展接過圖樣，雙手捧著呈遞給曹鑠。
展開圖樣看了一眼，曹鑠嘴角浮起笑容。
出現在他面前的炮，造型很像晚清時期的鐵炮。
在他生活的時代，這種炮只能陳列在博物館供人們瞻仰，戰場上根本不可能有用武之地。
然而就是這種看起來十分蠢笨的兵器，在晚清叩開了泱泱華夏的大門，掀開了中華民族上百年的屈辱史。
不同的兵器在不同時代起到的作用當然也是不同的。
看著圖樣上的炮，曹鑠問道：“大炮可以打多遠？”
“依照公子吩咐，炮膛以火藥作為推動，可以打出一百多步。”來人回道：“我們曾嘗試過以它轟擊城墻，不過三五十下，城墻就坍塌了半邊。”
有著兩千多年后認知的曹鑠當然知道，正是火藥的廣泛應用促成了大炮的出現，從而結束了歐洲中世紀的城堡時代。
他在這個時代建造出大炮，高墻堅壘在他的大軍面前將會形同虛設。
城墻再也不能阻擋大軍前進的腳步。
新的戰爭也將要拉開帷幕！
疊起圖紙，曹鑠對信使說道：“你先回蓬萊，告訴彌衡，讓他盯緊一些。過不多久我會親自前往蓬萊試炮。”
來人應了，曹鑠又說道：“還有，讓他們再研發一下，在海船和內河戰船上也裝配起大炮。我們有了大炮，這個世上還能有哪支軍隊會是我們的對手？”
“我必定把主公的指示傳達到蓬萊。”信使回道：“蓬萊眾人也很期待主公能夠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