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三國之無賴兵王 > 第2205章 首戰雁門關
    石邪弈于和曹恒對話好久,才發覺是被耍了。

    他鐵青著臉退到離關口上百步的地方。

    站在關頭上,曹恒看見有數十個羯人策馬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他召集勇士去了。”看到關外的這一幕,楊阜不無擔憂的說道:“等到羯人聚齊,憑雁門關的將士,根本無法抵御……”

    “雁門關內一千守軍,幽州調撥來的常備軍共計五千。”曹恒問道:“六千將士,難道還守不住一個小小的關口?”

    “長公子是不知道。”楊阜不無擔憂的說道:“羯人攻城與我們以往見過的攻城不同,他們完全是靠著人往上堆。而且不知道羯人從哪學到的本事,他們也不用云梯,更不用攻城塔,只是用繩索抓鉤,往城頭上一帶,眨個眼的工夫,人就上了城頭。”

    “這么傳神?”曹恒嘿嘿一笑:“那我可真的好好看看了。”

    他轉過身,來到面朝關內的一邊。

    早先奉命被調集到這里的常備軍將士們,已經得到命令,在關下列陣。

    當曹恒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將士們仰起臉,一雙雙眼睛全都朝他望了過來。

    扶著城垛,曹恒環顧著仰臉朝他望過來的將士們:“將士們,剛才我和羯人的頭領對話了。”

    已經知道關外來了羯人,將士們早就做好了應對任何可能的準備。

    當曹恒提起羯人的時候,有些人已經想到,他們很可能會和羯人展開殊死搏殺。

    羯人襲擾中原由來已久,中原人尤其是北方的中原人對他們早就是恨之入骨。

    幽州常備軍,都是出身自北方。

    他們的家人,甚至還有被羯人個殺死和搶走的。

    幾乎所有的常備軍,都早就恨不能和羯人來一場殊死搏殺。

    然而好久以來,他們的機會都不是很多。

    前些日子曹恒突襲羯人部落,殺死數百羯人,還搶回來三四百名羯族女人,對常備軍將士們已經是個極大的鼓舞。

    所以曹恒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才會一個個都帶著肅穆和崇敬的望著這位年紀不大,卻頗有魏王風范的大魏長公子。

    “前些日子我帶人襲擊了羯人的部落,你們應該都已經聽說了。”曹恒接著喊道:“我還把他們的女人也給搶了回來,而且還都讓楊刺史幫忙給賣了。”

    當曹鑠這么說的時候,將士們發出一陣哄然大笑。

    沒有人想到那些被賣掉的羯族女人命運怎樣,所有的人想到的都是羯人總算也有了這么一天。

    解氣!解恨!

    曹恒雖然沒有什么帶兵的經驗,可他從將士們臉上的神色,已經看出,常備軍的將士并不害怕戰斗。

    他們甚至還很期待這場戰爭。

    扭頭看向楊阜,曹恒小聲問道:“還有多少羯族女人沒有賣出去?”

    “大概還有三五十人。”楊阜回道。

    “那就賞賜給將士們好了。”曹恒吩咐了一句。

    楊阜躬身答應了。

    “有個小消息要告訴你們。”再次看向關內列陣的將士們,曹恒喊道:“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不少人憎恨羯人,可我有樣禮物要送給你們。只不過這件禮物,我得和你們有個約定才能拿出來,否則是不會讓你們觸碰的。”

    曹恒要送給他們禮物,將士們望著他的時候,眼神里滿是疑惑。

    “我要送給你們幾十個羯族女人。”曹恒說道:“將士出征在外,怎么能沒個女人?身為男兒,想女人的時候,總不能找匹母馬胡來。”

    曹恒這么一喊,將士們都是愣了一下,隨即爆出一陣哄笑。

    他們發愣,是因為沒想到身為大魏長公子的曹恒,居然也能說出這么粗俗的話。

    他們大笑,是因為正是曹恒的這句話,讓他們感覺到了親切和親近。

    常備軍都是曾經在沙場摸爬滾打過的人。

    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身上都帶著一種特有的豪氣。

    他們不喜歡文縐縐的說話,反倒更喜歡曹恒這樣粗魯的言辭。

    “女人我是給你們了。”曹恒接著喊道:“可我要讓你們記住一句話,即便她們只是在軍中為你們解決男女之事的用具,可你們也得記住了,她們畢竟還是女人!女人是用來睡的,不是用來虐待和用來殺的!我要是聽說誰虐待她們,或者是把她們殺了,必定是軍法處置!”

    “軍法”兩個字,在軍中有著絕對崇高的地位。

    當曹恒這么喊的時候,所有將士全都“啪”的并攏雙腿,一臉凝重的站的更直。

    “好處給了你們。”曹恒擺了下手,示意將士們稍稍隨意些:“現在我和你們再說說不好的事情。”

    他的臉色凝重襲來,目光再次在將士們的陣列中掃視了一圈。

    在場的將士們都知道接下來他會說些什么,一個個屏氣凝神的等待著。

    停頓了片刻,曹恒再次喊道:“剛才羯人的頭領和我談了條件,他說我前些日子去了關外,殺了他們的族人,搶了他們的女人。要是不想把事情鬧大,那就每個族人賠償他們一車金珠。”

    說到這里的時候,曹恒刻意關注了一下將士們的神情,只見將士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氣憤的神色。

    也難怪將士們氣憤。

    羯人經常襲擾中原,他們在中原燒殺搶掠,不知道殘害了多少人。

    可他們卻從來沒有說過,要賠償給中原多少金珠。

    羯人提出這樣的要求,將士們當然是義憤填膺。

    “我已經給了他回復,可還是很想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曹恒向將士們問道:“要是讓你們選擇,你們答應還是不答應?”

    “不答應!”整齊劃一的回答,完全的展現出了將士們愿與羯人決一死戰的決心。

    “看來你們和我是一條心!”曹恒滿意的點的點頭,高聲喊道:“我給他的回答也是,他們可以來中原,我能就能去他們的部落,只是中原人受他們欺負的日子,從現在開始,徹底的過去了!只要我曹恒在雁門關,就絕對不會再讓羯人有耍橫胡來的機會!他們敢來,我們就敢去!寇可往,我亦可往!?”

    “長公子威武!”站在陣列前的校尉鎮臂高呼。

    緊接著,五千常備軍都跟著喊了起來:“長公子威武!”

    常備軍的歡呼感染了城頭上的守軍。

    很快,城頭守軍也跟著振臂歡呼。

    關外的石邪弈于正與幾個羯人首領商討進攻雁門關的事情,聽見關口傳來的歡呼聲,下意識的望了過來。

    “他們在叫喚什么?”一個羯人頭領說道:“該不會是想到要死了,被嚇成這個樣子?”

    “你覺得他們會是被嚇成了這個樣子?”石邪弈于說道:“他們是在歡呼,這個大魏長公子可不簡單,看來我們對付他,沒有以往對付地方官那么容易。”

    “不簡單又能怎樣?”那個羯人頭領說道:“等到攻破雁門關,我把他的人頭取來,獻給大王。”

    由于隸屬于匈奴人,羯人的頭領一直以來都是被稱呼為大王。

    曾經的很長一段時期,匈奴大單于用兵,也會帶上羯人部族。

    隨著匈奴人日漸衰落,羯人日漸壯大,他們雖然還被稱作大王,卻已經不再聽從匈奴大單于的調配,只是還保持著原有的稱號而已。

    石邪弈于沒有吭聲,只是望著雁門關關口默然不語。

    從守關將士們的歡呼聲中,他隱約聽出了什么。

    內心的最深處,他感覺到這次攻打雁門關,很可能是個錯誤。

    決定已經下了,再反悔也晚了。

    作為羯人的大王,為了穩固在族中的地位,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讓自己接受即將到來的這場大戰。

    雁門關關口上,向將士們訓話完畢的曹恒再次望向關外。

    楊阜陪在他的身后。

    目光停留在遠處的羯人身上,曹恒問道:“楊刺史,雁門關有多少地雷?”

    “當初主公給配發了千余顆。”楊弘回道:“只是到現在還沒用過,在關口外埋設地雷,要是羯人不來,我們的人和往來商賈也沒辦法走動。”

    “讓人把地雷全都送到關口上。”曹恒說道:“地雷不一定是用來埋的,也是可以用來扔的。”

    從沒想到地雷還有這樣的用處,楊阜詫異的問道:“長公子確定可以?”

    “當然可以。”曹恒回道:“我在壽春的時候,可是有人特意傳授這些新式軍械的用法,難道連我說的,楊刺史也要懷疑?”

    “不敢。”楊阜趕緊應了,隨后向旁邊的衛士吩咐:“把地雷全都送到關口上,留給長公子調用。”

    楊楊阜的命令下達以后,當即就有衛士跑去搬運地雷。

    城頭上已經有了一桶一桶的油料,將士們還支起了灶臺,只要羯人湊齊,他們立刻就能把灶臺點著,給油料架上去。

    一塊塊比人頭還大的石頭碼放在城頭上,這些石頭將會成為阻截羯人的殺敵利器。

    在成堆的石頭旁,是一箱一箱的地雷。

    守關將士們的軍械已經準備齊全,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著關外的羯人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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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邪弈于在雁門關外足足等了十多天。

    十多天之內,幾乎每一天都會有幾支羯人趕來。

    隨著越來越多的羯人到達雁門關外,守關將士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大。

    望著來到關外的羯人,將士們一個個舔著嘴唇,先前對羯人的蔑視,如今已轉為強大的壓力。

    曹恒也沒想到,羯人居然會來了這么多。

    “長公子。”站在曹恒身后,望著聚集在關外的羯人,楊阜對曹恒說道:“來的羯人太多了,這次守關我們還真不一定有獲勝的把握。”

    “楊刺史怕了?”曹恒扭頭看向他。

    “長公子都不怕,我能怕什么?”楊阜回道:“我只是擔心長公子有個閃失。”

    “人總有一死,可我卻認為自己不會是死在雁門關。”曹恒說道:“雁門關外肯定會有人戰死,只是我認為死的會是石邪弈于。”

    “他這次好像是聚集了整個羯人部族的勇士?”楊阜說道:“我雖然來到幽州的日子不久,鎮守雁門關也沒有多少時日,可我卻聽說過,羯人極少會如此大動干戈,把整個部族的勇士全都調撥過來。”

    ”石邪弈于把所有的羯人都給調到這里,我不僅沒感覺到怎樣,反倒還覺得他是在幫我一個大忙。”曹恒微微一笑:“要不是他把羯人都給調來,我以后怎么能把羯人給滅種。”

    羯人的數量遠遠多于關內守軍,曹恒不僅沒有任何擔心,反倒還在想著怎么才能把羯人給滅種。

    楊阜臉上的表情十分尷尬,他實在是弄不明白,曹恒怎么做到根本不把羯人看在眼里的。

    關外羯人已有數萬,而且還在陸陸續續趕來。

    等到石邪弈于發起進攻的時候,羯人少說應該也有十萬。

    “羯人還真不少。”石邪弈于沒有吭聲,旁邊傳來曹彰的聲音。

    “三叔,你覺得羯人到最后會有多少?”曹恒向問道。

    “我估計少說也得有十萬。”曹彰說道:“長公子這回可是真的得罪了石邪弈于,他是打算傾全族之力把雁門關拿下。

    “他打算決戰,我又何嘗不是。”曹恒說道:“父親這么些年南征北戰,好不容易平定了天下,又去了南蠻。如今才回到洛陽,羯人居然也和他搗亂。即使只是為了不再讓父親四處奔走一路勞頓,我也有必要把羯人給從世上抹掉。”

    扭頭看向曹彰,曹恒沖他微微一笑:“何況羯人做過那么多對我們中原人不利的事情。我容得下他們,中原人能不能容得下?被他們殘害的那些中原亡魂,能不能容得下?”

    “長公子有什么的打算沒有?”曹彰問了一句。

    “沒什么打算,死守而已。”曹恒說道:“別說他們來的只有十萬人,就算是百萬人,我們這次也沒有任何退路。我們的背后就是關內,一旦羯人再度入關,我可以保證,他們會給中原人帶來更多的磨難。為了關內百姓,也為了整個中原,我們都沒有退路!”

    曹恒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始終是慢條斯理。

    可他說的每一個字,讓人聽著都會覺得心弦激蕩。

    國恨家仇、孝道忠義,任何一樣都足以挑起一場對異族的戰爭,何況他由著所有這些理由,打一場針對羯人的戰爭,已經是是勢在必行。

    “其實我們早應該向魏王稟報。”關外的羯人讓楊阜感到擔心,他望著已經看不到盡頭的羯人說道:“要是魏王能從其他地方再調來一些兵馬,我們或許還有獲勝的可能。”

    “楊刺史,你要是覺得這場仗沒辦法打,就到關內躲一躲。”曹恒說道:“我這里需要的是抱定必死一戰決心的勇士,而不是像你這樣,總是覺得我們不是羯人對手的人。”

    楊阜知道,他說的話讓曹恒感到了不快,趕緊回道:“我只是隨口一說,還請長公子不要責怪。長公子在關上,我即便是力戰而死,也絕不后退半步!”

    “有楊刺史這句話就夠了。”曹恒臉色稍稍好看了些。

    “人還真不少。”望著遠處還在趕來的羯人,曹植也撇了撇嘴:“這一次長公子可是要大開殺戒了。”

    “那是肯定。”曹恒說道:“我這個人向來心地良善。其實我不想殺人,尤其是不想殺這么多人。可我要是不殺他們,他們就會來殺我們,實在讓人沒有辦法。為了我們能夠活下去,我也只能讓他們去死了。”

    嘴角浮起一抹淺淺的笑容,曹恒接著冒出了一句:“其實他們根本不用擔心,等到他們死了,家里的女人我會找人替他們照顧。說起來,后事也不是完全沒人打理。”

    曹植在旁邊接了一句:“長公子替他們照顧女人,不知道又要賺取多少好處。”

    “最后的羯族女人,貨賣出去總是會昂貴一些。”曹恒眼睛微微瞇了瞇。

    在他微微瞇眼的瞬間,旁邊的楊阜仿佛從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森冷的殺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關上已經做好了防御的準備。

    關內,常備軍將士們也整兵秣馬,準備著與羯人廝殺。

    曹恒雙手扶著城垛,隨著關外羯人越來越多,他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凝重。

    “沒有步兵。”羯人來的是越來越多,曹彰疑惑的說道:“他們怎么不弄一些步兵?全都是騎兵,要是攻城戰死了,那些馬匹怎么處置?”

    “活著的羯人會給帶回去,交還給那些死去羯人的家人。”楊阜解釋道:“我來到這里的時候,就曾聽去過羯人部族的客商說過這些。”

    “羯人如此殘暴,還有客商會到他們那里去?”曹彰很懷疑還會有人敢到羯人的部落販賣東西。

    “當然有。”楊阜回道:“羯人雖然經常來中原劫掠,可有一些東西是他們劫掠不到的。或者說是他們劫掠的時候根本不屑于去拿卻又不得不去拿的。客商帶著這些東西到了羯人部落,也能從他們那里打探到一些相關的消息。我知道的事情,有些是將士們說的,也有一些就是客商之間流傳的。”

    “前任幽州刺史難道從來沒提過羯人?”曹恒突然冒出了一句。


    “還真沒有。”楊阜回道:“如今邊關互市已經重開,胡人多半都會到互市去購買或者貨賣東西。前任刺史一直把精力放在互市上,地方倒是繁榮了,可關口卻被疏忽了。”

    曹恒沒有再多問,也沒有說出任何責怪前任幽州刺史的話。

    當官整飭地方,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辦法。

    有些事情是在沒發生以前,誰也想不到的。

    地方官員多半都會重視是否繁榮,而不會在太平盛世把太多的精力投入到準備戰爭。

    大魏一統天下,戰亂也最終終止,很多官員在這樣的背景下放松了警惕。

    只不過中原和南方相對平穩,不會有異族入侵的大事發生。

    被北方卻是不同。

    北方與中原毗鄰的異族并不只是一支,這些異族在中原戰亂的時候都得到了休養生息。

    他們的實力很強,強大到戰亂后的中原,要是沒有數年休養,根本不能有實力征伐他們。

    羯人,在所有的異族中并不是最強大的。

    甚至可以說他們是人口最少,壯大速度也最緩慢的。

    當年曹鑠討伐異族,許多羯人被滅殺,能用這么短的時間得到恢復,而且還能聚集起十多萬勇士攻打雁門關,確實是楚侯曹恒意料的。

    曹恒自認為他要是上一任幽州刺史,也不會想到羯人會對中原下手。

    所以他認為自己并沒有理由去責怪上一任刺史。

    上一任已經做錯,那么錯誤就由他們來彌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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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邪弈于召集的羯人總算是到齊了。

    所有羯人勇士聚集在一起,共計十二萬人有余。

    把各部族的頭領請到他的王帳,石邪弈于把前些日子他和大魏長公子的交流簡單描述給了眾羯人。

    聽了石邪弈于的描述,一個羯人頭領當即嚷嚷著:“大魏的那個長公子也帶不識好歹,自從有了我們羯人,他們中原人只是我們隨時可以屠宰的牛羊而已。我們去了中原,殺一些牛羊,帶一些東西回來再正常不過。他們到我們的部落殺人,那是絕對不能容忍。大王找他要賠償,已經是給他臉面。他不僅不要,反倒還和大王談起了要我們賠償殺牛羊的錢財,哪有那樣的道理?”

    羯人從來都沒把中原人當成人來看待,當然不會認同曹恒的做法。

    其他羯人頭領也都是同樣的想法,紛紛附和著嚷嚷要給曹恒一些好看。

    石邪弈于抬手壓了壓,等到羯人頭領都不說話了,他才說道:”你們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中原人不懂,大魏的那個長公子不懂。他們不明白自己只是牛羊,也不懂得我們羯人的尊貴。把你們叫過來,我就是要讓他們明白,中原人無論什么時候,都是被我們羯人屠宰的牛羊。從來世上只有人吃牛羊,哪里有牛羊吃人的道理?”

    “大王說的對!”當即就有羯人頭領表示對他的贊同:“我把勇士都給帶來了,大王要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牛羊敢和財狼談條件,我們就把他們都給吃掉好了!”

    羯人頭領的一番話,引來一陣喝彩。

    “既然人都到了,我也不想再耽誤時候。”石邪弈于說道:“你們都準備一下,我們明天一早就向雁門關發起進攻!”

    石邪弈于決定第二天一早進攻雁門關,羯人頭領紛紛站起來,都答應了一聲。

    當天晚上,羯人的營地一片歌舞聲。

    許多羯人勇士圍著篝火在那里跳舞唱歌喝酒,好像根本沒把不遠處的雁門關放在眼里。

    自從石邪弈于帶著羯人來到雁門關,曹恒就沒從關頭上下去過。

    關外的羯人載歌載舞,關口上,曹恒眺望著篝火連天的地方。

    “長公子怎么還不去睡。”他正望著羯人的營地,曹彰來到了他的身旁。

    “羯人還真是會鬧騰,前些日子沒見他們這樣,今晚這是怎么了?”曹恒說道:“載歌載舞,把戰場當成什么了?”

    “他們要進攻了。”往關外看了一眼,曹彰說道:“現在跳的是戰舞,祈禱神明保佑,讓他們能夠在這場戰爭中獲勝。”

    “遇見了我,他們的什么神都沒有用。”曹恒說道:“等到明天,我就會讓他們只記得爹娘,而不記得神明。”

    “記得爹娘?”草場一臉詫異的問道:“長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哭爹喊娘,可不就是只記得爹娘了?”曹恒嘿嘿一笑:“從蓬萊送到這里的軍械還沒有到,一旦到了,我要讓他們知道,大魏不可欺,中原不可欺!”

    “他們以前就知道了。”曹彰嘿嘿一笑:“可羯人的記憶太短,這才沒幾年,他們就把過去的事情給忘記了。當初被我們打的像龜孫,現在倒好,又跑到爺爺們頭上來冒充財狼。”

    “我知道父親當年討伐過羯人,只是沒有把他們滅的太干凈。”曹恒問道:“父親為什么當年不把羯人給徹底滅了?”

    “你父親那時也是無奈,他要是在北方太久,中原就要出大事。”曹彰回道:“那時候的局勢,可不像現在這么簡單。你在這里領兵打仗,整個大魏都是你的后盾。而你父親那時候帶兵,卻是只能勝不能敗。一旦他敗了,即使敵人不把他給滅了,自己人也會下手。”

    曹恒當然不可能經歷過那些,他錯愕的看著曹彰:“叔父說的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沒有什么。”和他并肩站著,望向關外羯人的營地,曹彰說道:“你只要知道,再強大的外敵,也沒有內耗來的兇猛。倘若不是大漢內耗沉重,異族哪有機會和膽子來和我們中原人爭個高低。”

    從沒經歷過家族內耗,曹恒對曹彰說的這些只能說是一知半解。

    他點了點頭:“三叔說的我記下了。”

    曹恒嘴上說著幾下了,曹彰卻從他的態度看出不過是一句敷衍。

    他根本沒有明白什么是內耗,又從哪里來的記下了?

    關外的羯人還在載歌載舞,曹彰對曹恒說道:“長公子早些睡吧,明天一早羯人就會發起進攻,你等待著的大戰,總算是來了。”

    曹恒點頭應了。

    “長公子。”曹彰突然很小聲的向他問了一句:“見著死人,還會不會像上回那樣?”

    曹恒扭頭看著他,淡然一笑:“死人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明天關外將是尸橫遍野,要是在意,這場仗就不用再打了。”

    得到這樣的回應,曹彰說道:“只要長公子已經適應就好,凡有征戰必有殺戮,殺他們是為了活自己,長公子能明白這些道理,也就不會再有什么顧忌。”

    很平淡的笑了一下,曹恒回道:“三叔說的這些,我早就明白了。”

    他向曹彰拱了拱手:“天色不早,三叔也早些歇著吧。”

    曹彰道了聲辭,離開關頭。

    曹恒又朝關外望了一眼,就在關頭上找個地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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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關口,曹彰回到他和曹植的住處。

    倆人的房間相鄰,曹彰正推門的時候,曹植從屋里走了出來。

    “三兄回來了。”曹植招呼了他一聲。

    扭頭看向曹植,曹彰發現他居然是一身戎裝,根本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子建這是做什么呢?”曹彰詫異的問道:“大半夜穿成這個樣子,你是要出關打仗,還是要上關口與長公子一同守關?”

    “明天就要打仗,我怎么不能穿成這樣?”曹植說道:“為了明天一戰,我剛才還在房中即興寫了首賦,三兄不如幫我看看。”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卷紙。

    曹鑠在蓬萊建造造紙廠,如今的造紙工藝已經非常發達。造出的紙張與后世想差不多,甚至連人們上廁所,都用上了后世才有的衛生紙。

    曹植寫賦,當然也是用紙張,而不是像過去那樣用絲綢。

    捧著才寫好的賦,曹植要給曹彰看。

    從小就喜歡練武,對詩詞歌賦根本沒有興趣,曹彰不耐煩的把他手撥開:“搞什么搞,誰看得懂你那些鬼東西。有事說,沒事趕緊睡覺,明天一早羯人肯定要來進攻。”

    “就知道三兄看不懂。”曹植撇了撇嘴,把那篇賦初揣進了懷里。

    “要是沒事,我先睡了。”曹彰橫了他一眼,扭頭就要進屋。

    曹植趕緊上前把他攔住:“三兄,話還沒說完,怎么就要睡了。”

    “到底什么事,你說還是不說?”曹彰又瞪了他一眼。

    “說!當然要說!”曹植嘿嘿一笑,向曹彰問道:“三兄認為明天開戰以后,我們還有多少可能或者去洛陽?”

    “問這些做什么?”曹彰皺了皺眉頭:“長公子信心十足,你覺著他會讓我們死了?”

    “那可說不準。”曹植說道:“關外十多萬羯人,就算我們做好了準備,人數也是被他們給壓死。以一當二十,三兄正以為大魏將士都是不死之身?”

    “要是敢在長公子面前說這些,我一定把你的舌頭給拔下來。”曹彰沒什么好氣的說道:“子建如今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我時常都會覺得你陌生的很。”

    “其實我自己也覺得自己陌生的很。”曹植嘆了一聲說道:“天下一統了,我反倒覺得沒什么事情可干了。想當年我們曹家在眾豪雄之中叱咤風云,那是何等的威風?”

    “天下一統,也是我們曹家的功勞。”曹彰打斷了他:“你要是覺著沒什么事可干,以后大可跟在長公子身后。”

    曹植嘿嘿一笑,對曹彰說道:“我攔著三兄,就是要問這件事情。”

    “說吧,要問什么?”隱約感覺到曹植要問的問題,曹彰讓他接著問下去。

    “我知道長兄對三兄比對我親近的多。”曹植說道:“有些話他也是肯對你說,對我則是緘口不言。我其實只想問三兄一件事。那就是長兄究竟有沒有打算讓長公子領兵討伐異族?如果以后討伐異族都是長公子在做,我就和他提一提,留在他的身邊捉刀寫個文章還是可以。”

    “長兄征戰多年,好些年連壽春都沒回過,你認為他是不是該歇一歇?”曹彰問道。

    曹植點頭:“說起來確實是這樣,也就是說,以后討伐異族,都是長公子領兵?”

    “那也不一定,畢竟長兄沒有和我說過。”曹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建是個明白人,你應該懂得長兄為什么和我比和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親近。”

    “我當然明白。”曹植說道:“三兄自幼就追捧長兄,每天跟在他的身后,必定是討他歡喜。像我這樣的,就是沒人待見。當年二兄可還是要我把給殺了。”

    “他要殺你,你還幫著他。”曹彰笑了一下:“我記得自從二兄被殺那天起,你就是這個模樣。整天和一些市井之徒浪蕩在一處,曾經的曹家才子曹子建,如今成了什么模樣?長兄不是沒有待見你,而是你自己不待見自己。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難不成還要長兄給你高高的捧著?”

    “文人氣息太重!”再次拍了下他的肩膀,曹彰轉身返回房間,曹植聽見他在屋里說了句:“其實有時候做個粗豪的武人,要比做個心思縝密的文人更暢快些。”

    站在曹彰房間的門口,曹植耳邊在回蕩著他剛才說的那句話。

    做個粗豪的武人,要比做個文人更暢快些。

    武人思維簡單,很多復雜的事情往往會被他們簡單化。

    而文人思想復雜,簡單的事情也會被他們給繞著圈子來解決。

    更重要的是文人天生有傲骨,總認為自己了不得,而全天下都是草芥慫包。

    說的好聽些傲骨天成,一般人不具有也無法具有。

    說的難聽些,就是自以為是,總是惹人不待見…

    在曹彰門口站了一會,曹植搖頭一笑,轉身回他的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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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門關的天很藍,藍的像是被水沖洗過的寶石。

    天上漂浮著幾朵如同羊毛般的白云。

    白云緩緩游動,如果只是仰望天空,會覺著整個世間都是那么閑適恬靜。

    然而視線往下,在雁門關外,十二萬羯人勇士騎著駿馬,擺列出了進攻的架勢。

    石邪弈于騎著高大的駿馬立于羯人的最前面。

    凝望著雁門關,他的臉色是一片凝重。

    雁門關上,曹恒也穿戴上了鎧甲,與石邪弈于彼此對望著。

    悠悠號角從關外傳來,羯人即將發起進攻。

    當號角聲響起,曹恒喊道:“將士們,羯人要進攻了,都給我做好準備。”

    雁門關上的魏軍將士,紛紛張弓搭箭,瞄準遠處黑壓壓的羯人。

    隨著陣陣呼喊,羯人騎著駿馬發起了沖鋒。

    雖然是攻城,可他們卻根本沒有從馬背上下來的意思,一邊策馬飛馳,一邊還甩動手手上帶抓鉤的繩索。

    羯人攻城,正是利用這種繩索抓住城垛,以達到攀援上城墻的目的。

    望著沖鋒中的羯人,曹恒臉色也是十分凝重。

    戰斗開始以前,他可以嬉笑怒罵把一切都不看在眼里。

    可一旦戰斗開始,他就不能再有那種游戲人生的姿態,而是應該換上一種以全局為重的主將心境。

    羯人越來越近,曹恒喊道:“放箭!扔地雷!”

    張弓搭箭的魏軍將士紛紛松開弓弦,無數箭矢呼嘯飛出,沖鋒中的羯人和他們的馬匹中箭,由于速度太快,翻滾著揚起一片煙塵,隨后又被緊跟上來的戰馬洪流湮沒。

    除了張弓搭箭的魏軍,另外還有一些魏軍將士,從箱子里搬出地雷,用力的朝著關外甩去。

    他們拋擲地雷是使出了渾身的力道。

    地雷飛出,落在羯人還沒有到達的地方。

    一顆顆地雷被魏軍丟了出去,當他們丟到兩三百顆的時候,曹恒喊道:“停止扔雷。”

    扔雷的將士們停了下來,張弓放箭的將士們卻片刻不停的把箭矢發射出去。

    羯人還沒有見識過地雷,他們只知道迎面飛來的箭矢會對他們造成極大的傷害。

    頂著箭矢,羯人蜂擁而上。

    前面的中箭倒下,后面的緊跟著沖上。

    馬蹄陣陣煙塵滾滾,羯人騎兵如同潮水一樣卷向雁門關。

    眼看快要沖到跟前,就快要能甩出抓鉤沿著城墻攀援上去,突然一聲巨響在最前面的馬匹身下響起。

    伴著那聲巨響,附近的幾匹戰馬被爆炸的氣浪頂飛,連同馬背上的騎士一道,翻滾著摔了出去。

    頭一聲巨響過后,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

    火光閃爍巨響連連,成片的戰馬和羯人在爆炸聲中倒下。

    關口上,曹恒催促張弓搭箭的魏軍:“快發箭矢,趁著他們胡亂,多射殺一些。”

    魏軍將士加快了射箭的速度,亂成一團的羯人騎兵在箭矢射殺下紛紛掉落馬背。

    羯人本以為騎兵沖上去,至少可以發起一輪像樣的進攻,哪想到他們還沒沖到雁門關關口,就被地雷的爆炸給炸的懵了,箭矢也在無情的收割著羯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