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曹鑠派來送禮的人回去。
劉夫人對袁芳說道：“都說曹子熔把梁王墓給挖了，我還不信，見了他送來的禮品，我是真信了。”
“母親怎么知道這些東西是梁王墓里的？”袁芳問道。
“其他都還一般，只是這個簪子。”劉夫人說道：“此物應是屬于梁王妃，僅僅這一件已經價值連城，曹子熔還真是大手筆。”
“這算什么？”袁芳撇了撇小嘴：“他還從母親這里把女兒給拐走了呢。”
“曹子熔不娶你，你還不是要嫁人？”劉夫人笑著說道：“從你出生就是注定要送人的，嫁給曹子熔，母親還收回了一些本錢……”
“母親……”袁芳嘟著小嘴，一臉不高興的說道：“在你眼里，女兒就是用來換東西的啊？”
“那可不是！”先前劉夫人提起袁芳要出嫁，眼圈還有些泛紅，這會卻笑著說道：“曹子熔給了這么些好東西，母親已是賺回來了……”
“不理母親了！”袁芳輕輕哼了一聲，站起來說道：“女兒去騎馬……”
“都快嫁人了，還像個野丫頭一樣。”劉夫人笑著說道：“怎么也沒個矜持樣。”
“我是袁家的女兒，本來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袁芳做了個鬼臉：“到了曹家，我也要天天騎馬。”
她轉身一溜煙的跑了。
劉夫人面帶笑容看著她離開，向侍女吩咐：“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吧。”
侍女應聲上前，把曹鑠讓人送來的包袱收了起來。
這次來到鄴城，曹鑠住的地方不是他上回下塌的宅子，而是一處比上次那棟宅子更大的宅院。
前院十分空曠，容納一兩千人都不成問題。
進了宅子，曹鑠對引領他們來的袁家仆從說道：“你可以回去復命了。”
仆從應了一聲，告辭退下。
環顧前院，曹鑠對陳到說道：“這里倒是相宜，不耽誤你練兵。”
“先前我也在犯愁，來到鄴城總不能去軍營里練兵。”陳到說道：“有了這么座宅子，練兵確實不用發愁了。”
“送禮品的人斗派出去了？”曹鑠問道。
“都派出去了。”陳到說道：“除了袁家后宅禮品送的貴重卻不多，其他地方都是照著公子吩咐，買了許多絲綢綾羅以及其他看起來很多的東西送上門去。”
“怎樣？”曹鑠問道：“都收下了？”
“田豐、沮授等人都不在家，他們家人代收的。”陳到說道：“許攸家人居然還回了話，說是許攸到家后，必定請他登門拜謝。”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曹鑠說道：“誰收了禮品，至少在我還逗留鄴城的時候不會背后說些什么。”
“田豐、沮授那樣的人也不少。”陳到說道：“如果他們把禮品送回來，該怎么辦？”
“倆人耿直，但他們只要把禮品送回來，我就要毀一下他們的名聲。”曹鑠賤兮兮的一笑，對陳到說道：“最近這些日子，總是田豐等人慫恿袁公向曹家用兵，毀了他們名聲，以后他們在河北也不好混。”
“公子想的周到。”陳到說道：“如果必要，可以傳令火舞……”
“傳令火舞干嘛？”曹鑠問道。
陳到做了個殺的手勢。
曹鑠說道：“像他們這樣的人才，實話說，我不舍得殺。”
“公子什么時候也這樣優柔寡斷了。”陳到問道。
曹鑠沖他一笑，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叔至不用多問，再過兩年你就知道，我為什么不殺他們。”
迎娶袁芳的曹鑠等人在鄴城安頓下來。
離開袁家的沮授回到家。
仆從上前對他說道：“主公，曹家公子派人送來禮品，說是慶賀新婚，我們也不好不收，只能把禮品放在前院……”
“曹子熔還給我送了禮？”沮授問道。
“是！”仆從說道：“送的還不少……”
“要不要扔出去？”深知沮授脾性，仆從向他問道。
沮授想了一下說道：“不用，既然送來了，那就收下。稍后我給袁公送過去，讓袁公看看他這位女婿在鄴城都做了什么。”
“讓人把禮品清點一下。”沮授說道：“選幾個人帶著，陪我一同去見袁公。”
仆從應了，隨后招呼人手，把曹鑠派人送來的禮品清點了一遍又重新包上。
沮授帶著一群人，返回袁家去了。
同樣收到禮品的田豐也很懊惱。
可他卻沒像沮授那樣讓人把禮品清點了送去袁家，而是令家人放進倉庫，把禮品給收了下來。
“主公向來清廉，怎么這回卻肯手下曹子熔送來的禮品？”貼身仆從對田豐的做法十分不解。
“曹子熔送禮，無論我怎么做都是虧理給他。”田豐說道：“他以迎娶小姐為名，我若是推辭，就是有心從中阻撓這樁婚事。而且他這個送禮的理由冠冕堂皇，就算是鬧到袁公那里，袁公也不可能說什么。”
“主公的意思是……”仆從問道。
“收下。”田豐說道：“曹子熔料定我拿了他的就不會再勸說袁公攻打曹家，然而大是大非怎能因小恩小惠而有所改變？他這次送來禮品，也白送了！”
“還是主公看得通透，我這就讓人把禮品收進倉庫。”仆從應聲退下。
此時的袁紹，來到了劉夫人住處。
“芳兒呢？”劉夫人向他行了禮，四處沒見到袁芳，袁紹問道。
“子熔讓人給我送了些禮品，我逗了她幾句，她就跑出去騎馬了。”劉夫人回道。
“都快嫁人了，整天還像個野丫頭。”袁紹笑著說道：“都是你平日里把她給慣壞了。”
“夫君疼愛她，比我更勝。”劉夫人說道：“我可沒有馬匹給她騎。”
上前摟住劉夫人的肩膀，袁紹說道：“芳兒要嫁人了，我這心里還真是有點舍不得……”
“女兒大了，總是要嫁人的。”劉夫人說道：“夫君身為父親，竟然還要我這做母親的勸慰。”
; “不說這些。”袁紹岔開話題，向劉夫人問道：“子熔都給你送了些什么過來？”
第503章不能總是讓他這么忙
袁紹問起曹鑠送了什么，劉夫人向侍女吩咐：“把子熔送的東西取來給袁公看看。”
貼身侍女應了。
沒一會她就取來了曹鑠送的小包裹。
“就這么點？”包裹還沒打開，袁紹問道。
“這么點已經趕得上送上百輛車的綾羅綢緞。”劉夫人說道：“袁公還是打開看看。”
袁紹疑惑的看了看劉夫人，對侍女說道：“打開。”
侍女打開了包裹。
看到里面裝的珠玉寶物，袁紹愣了一下。
他向劉夫人問道：“你有沒有問這些東西都是他從哪得來的？”
“問了。”劉夫人說道：“送禮來的人也不知道子熔從什么地方淘弄來的。”
“收起來吧。”袁紹向侍女吩咐道。
侍女把東西收了。
他又對劉夫人說道：“難怪你喜歡子熔，送禮都是這樣大手大腳。”
“這才是成大事的人。”劉夫人說道：“芳兒能嫁給子熔這樣的孩子，我以后也就放心了。”
“他越是能成大事，我越是不太放心。”袁紹說道：“子熔是個好孩子，可他老子卻不老實。”
“夫君是說曹操？”劉夫人問道：“他又怎么得罪你了？”
“曹操讓孫觀在泰山召集青州軍。”袁紹說道：“他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哪知道我早就讓人盯著他。”
“青州不是顯思在坐鎮？”劉夫人說道：“要不把顯奕也給派去。”
“你那點小心思我還能不知道？”捏了一把劉夫人的臉，袁紹笑道：“顯思、顯奕都在外面，就顯甫留在我身邊，等我老了，河北可就是顯甫的了。”
“顯甫有什么不好？”劉夫人說道：“夫君的幾個兒子中，哪個比顯甫更懂得為人處世？又有哪個比他更加聰慧？”
“然而顯思畢竟是長子。”袁紹說道：“顯甫行三，把河北交給他……”
“賢者繼承古已有之。”劉夫人說道：“袁家要長久興盛，就得把河北給最賢良的兒子。”
“哪有做母親的不說自己兒子好。”袁紹說道：“先不提這件事，芳兒嫁到許都，萬一你想她了怎辦？”
“那就讓子熔允許她回來。”劉夫人說道：“子熔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必定不會扣著芳兒不放。”
夫妻倆正說著話，外面走進來一個侍女：“啟稟袁公，剛才衛士傳報，說是沮授求見。”
“剛散廷議不久，他來見我做什么？”袁紹眉頭微微一皺，向侍女問道。
“衛士說沮授帶來好些東西，說是曹公子賄賂他的。”侍女答道。
“沮授又在挑事。”袁紹對劉夫人說道：“子熔送禮給他，無非是因為和芳兒的婚事，有心交好河北眾人。依我看，整個鄴城，沒有得到子熔禮物的恐怕還沒幾個。”
“聽說沮授和田豐等人早先勸說夫君討伐曹家。”劉夫人說道：“他們對子熔懷有敵意，夫君可不能聽信了他們。”
“放心！”袁紹說道：“我做事難不成連個輕重也不知道？”
“夫君做事，我當然放心。”劉夫人說道：“要不我讓人出去問問，看看子熔給哪些人送了禮？”
“你先讓人去問，我就在這里等著。現在去見沮授，他慷慨激昂說些混話，我也沒什么話好回他。”袁紹向侍女吩咐：“告訴衛士，讓他回去和沮授說，就講我這會有些要事處置，一個時辰后見他。”
侍女應聲退下。
劉夫人向貼身侍女吩咐：“你快些派人出去打探一下，問問究竟有多少人得了子熔禮物。”
貼身侍女離開房間，安排人到外面打探去了。
“真鬧不明白這些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袁紹說道：“公孫瓚還在易京，到如今也沒被擊破。顯思、顯奕全都被派到易京去了，他們不想著怎么攻破公孫瓚，卻要和曹家開戰。一旦開戰，公孫瓚就會死魚翻身，我們袁家反倒南北受敵。”
“還是夫君看得通透。”劉夫人說道：“這些人鼠目寸光，就該狠狠整治他們！”
“罷了，罷了！”袁紹擺著手說道：“他們也都是為了袁家考慮，沒必要和他們計較。”
“夫君大度。”劉夫人說道：“像沮授這樣不知好歹的，總得有一天教訓他一下，讓他知道有些事不能由著他們胡來。”
“河北要是交到你手上，只怕我手下這些幕僚、將軍日子不太好過。”袁紹笑著說道。
“誰說的。”劉夫人說道：“我看審正南和逢元圖等人都還不錯，是能幫著袁公成事的。”
“正南為人剛正，他在鄴城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袁紹說道：“至于元圖，確實是幫了我不少。”
和袁紹談起河北大事，劉夫人來了勁頭。
她從袁紹身邊的人，一直說道在外帶兵的將軍。
等她說的差不多，袁紹笑著問道：“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人？”
“還不都是顯甫時常和我說起。”劉夫人說道：“夫君可別看顯甫那孩子不聲不響，他對河北大事看的通透著。”
“也是該讓顯甫管些事情了。”袁紹說道：“據說曹孟德就是把許多事情交給子熔，如今子熔在許都，每天都忙的連睡覺時間都沒有……”
“那可不行！”劉夫人說道：“等到芳兒嫁過去，夫君可得給曹孟德寫封書信，讓他別這么累著子熔。子熔要是連睡覺都沒閑暇，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抱上外孫？”
袁紹微微笑著并沒說話。
“夫君到底答不答應給曹孟德寫信？”劉夫人見他不吭聲，挽住他的胳膊說道：“你不心疼女婿，我可心疼的很！”
“知道你心疼女婿。”袁紹說道：“然而曹孟德要用子熔，我這做岳父的說了也是沒用，畢竟子熔是曹家的兒子，他不聽父親的，難道還能聽我的？”
夫妻倆在房間里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劉夫人的貼身侍女終于走了回來。
“啟稟袁公，出去查問的人已經回來了。”貼身侍女說道：“鄴城大小官員，包括那些不在城內的一家沒少，全都送了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