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三國之銀狐 > 第八十九章 道榮戰關羽,江陵城失陷
  關羽雙眼微瞇,對方大斧噼落,破綻頗多,隨意一刀就能蕩開,然后順勢一噼,必能斬敵首級。

  他本想一刀斬殺了這邢道榮,但瞧了眼天色還早,便沒有出刀,而是側身躲開。

  那邢道榮一擊不中,又連忙橫斧來掃,被關羽用刀架住,他只覺得對方力氣好像也不是很大,頓時大喜。

  心道這關羽想來也是虛名無實,一時間膽氣頓生,揮舞手中大斧,不斷噼砍,虎虎生風。

  關羽揮刀來回招架,在他眼中,邢道榮的大斧看上去勢大力沉,可行動卻極為緩慢,而且卻了巧勁,只有力道而無招式。

  這也就意味著邢道榮其實就是個只知道揮灑斧頭的莽漢而已。

  尋常人碰見他,遇到這三板斧肯定是不行。

  但關羽張飛趙云等人皆是天下武藝最頂尖的那一小搓人,這三板斧在他們面前,猶如小兒耍刀,不值一提。

  只是為了拖延時間,關羽也不急著殺邢道榮,因此本又可以利用對方大斧撤力緩慢的空檔時期,一刀將其宰殺,卻屢屢放海,羊裝只有招架之力。

  很快二人就打了十余回合,竟頗有些不相上下的意思,只是外人卻是不知,邢道榮雖然力氣不小,可耐力和武藝實在是不堪入目,屬于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所以已是氣喘吁吁,汗如雨下。

  然而遠處蔡冒看到這一幕,卻滿意地點點頭:“善,傳聞關羽在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顏良就是這么被他斬的,這邢道榮居然能與他打那么久,確實有幾分能耐。”

  胡政笑著說道:“我荊州有此上將,何愁荊南不滅,江夏不平?等太尉平定了荊南和江夏,再以雄兵百萬揮師江東與益州,這南方天下,便是太尉的了。”

  “哈哈哈哈哈。”

  蔡冒得意大笑,人的野心是會增長的。

  歷史上曹操來時,荊州遠沒有眼下那般強大,反觀曹操如泰山壓頂,自然讓他恐懼不已,選擇投降。

  但現在荊州如果恢復統一,兵力一躍又是南方之首,且益州現在內亂,江東也逐漸殘破凋零,只要消滅了劉琦和劉磐,再揮師益州和江東,整個南方都是他的天下。

  因此蔡冒自然有了別樣的心思。

  而那邊邢道榮和關羽還在酣斗,邢道榮與關羽打了十余回合,耐力不佳,手上的動作慢了許多,打一回合,往往要撤開歇息那么幾秒鐘,才能打下一回合。

  不過他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只是雖然覺得自己似乎不是沒有與關羽一戰的能耐,但也沒忘記自己的使命,還是要引關羽入彀。

  于是邢道榮找準機會,蕩開青龍刀,勒馬便逃,便逃邊狂妄叫囂道:“今日天色已晚,來日再戰你這鼠輩!”

  他以為罵了關羽一句,關羽就會追過來,哪料到關羽抬頭看了眼天色,見已日暮,便撫須大笑道:“好,今日天色確實晚了,我們明日再戰!”

  “啊?”

  邢道榮頓時傻眼。

  他本想引關羽來追,哪料到關羽就打蛇隨棍上,根本沒有來追擊。

  這下他又不好意思再說別的,只能硬著頭皮回去。

  等來到自家陣前,蔡冒派傳令兵喚他去后方主將旗幟下問話,邢道榮快步而來。

  “見過太尉!”

  “刑將軍快快請起”

  蔡冒雙手虛抬,大喜道:“沒想到我荊州居然有如此勇將。”

  他以前喜歡邢道榮,是因為他長相魁梧有力,且有兩把刷子,普通將領并非他的對手。

  但現在看來,蔡冒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邢道榮。

  能和名震天下的關羽打得有來有回。

  這哪是魁梧有力那么簡單。

  簡直是天神下凡啊!

  “太尉。”

  邢道榮之前偷偷擦過汗水,此時來到蔡冒面前說道:“我上前與關羽鏖戰,因想著是太尉讓我引關羽過來,沒敢下全力,隨意交手了二十來個回合,便借口說天色已晚,勒馬回來,哪料到那關羽不敢來追,也說天色已晚,明日再戰,非我不用命完成囑托,實在是......”

  “原來如此。”

  蔡冒這才明白為什么關羽不追過來,他抬起頭看了眼天色,因為雙方一直拖延時間,導致現在都已經日入三刻了,天地都灰蒙蒙的,只剩下西方的天空還留有一絲夕陽的余暉,難怪關羽沒有追。

  胡政立即說道:“此事自然是怪不得邢將軍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的目的本就是要斬殺關羽,讓他們群龍無首,趁機攻破了營寨,然后襲擾臨湘。既然邢將軍沒有用全力,若是用全力的話,豈不是就能直接斬殺了那關羽?”

  啊?

  邢道榮又傻眼。

  自己剛才也就是吹牛而已。

  雖說上去和那關羽試了試斤兩,自忖也能和他過個幾百招。

  但當時也是用了吃奶的力氣,根本戰不倒他。

  要是死戰的話,恐怕是不能勝。

  何況他雖然不自覺知道自己與關羽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可也明白自己的耐力有些不太行。

  要是真打個幾百回合,那自己還不累死了?

  只是牛已經吹了出去,若是不承認豈不是丟臉,因此邢道榮只好硬著頭皮道:“不錯,若末將用全力,必能斬殺關羽!”

  “好。”

  蔡冒大喜道:“既是如此,我們明日再戰。你且回自己本部營中,若明日能取關羽首級,我便封你為我荊州上將軍!”

  “多謝太尉!”

  邢道榮拱手行禮:“末將告退。”

  說罷轉身離去。

  等他走后,胡政抬起頭看了眼天色道:“太尉,此時天色已晚,營寨離此處又有十余里,光從營寨過來就用了兩個多時辰,我們得盡快回去了。”

  “這天已經黑了,我們回不去了,就地安營吧。”

  蔡冒皺起眉頭,他看到四周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不知不覺竟已是日入三刻了,日入三刻就是下午六點鐘,現在是冬天,這個點天就徹底暗了下來。

  胡政納悶道:“太尉,我們不是有船只嗎?順著這蘭溪而下,進入資水,不就能夠回到營寨了?”

  蔡冒搖搖頭道:“你不懂水戰,卻是不知道除非極為熟悉水路,否則決不能在夜晚行船。這河流當中道路曲直不定,淺灘、暗礁無數,夜晚行船,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把船開到岸上,甚至傾覆河中。特別是我們人多船多,極易發生碰撞,船毀人亡。”

  “原來如此。”

  胡政撓撓頭道:“看來我們今日確實只能在此就地安營了。”

  蔡冒回頭看了眼身后,說道:“剛好后方就是森林,派人去砍伐樹木,盡快做出柵欄把營地圍攏起來,雖說因耽擱了時間,沒想著在此過夜,便沒有帶上帳篷輜重,但明日邢道榮就可以斬殺關羽,野外休整一夜,倒也無妨。”

  “唯。”

  周圍諸多傳令兵立即去傳達命令。

  就這樣在關羽的拖延之下,蔡冒居然因為拖得時間太久,沒辦法回到自己位于益陽城東北方的營寨,不得不暫時在這里安營。

  這邊關羽回到營中,關平周倉裴元紹等人簇擁上來,紛紛上前道:“君侯!”

  “嗯。”

  關羽翻身下馬,將手中青龍刀遞給周倉,裴元紹則牽馬,邊走邊活動了一下手腕筋骨,笑著說道:“還以為對方有些本事,端得是無趣。”

  關平不解說道:“父親,我看那邢道榮武藝疏松得很,為何父親不一刀將他斬殺了事,卻要與他糾纏呢?”

  若論武將戰力,蔡冒那邊陣營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邢道榮了。

  畢竟他可是能跟鼎盛時期的張飛打了十幾回合,最終因氣力不足跑路,然后被趙云斜刺殺出偷襲而死的人,武力值其實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弱。

  所以蔡冒那邊沒有人能看出這場戰斗的底細,就連邢道榮自己,都以為關羽不過如此。

  但關羽這邊光周倉和裴元紹估計就能戰平甚至比邢道榮還強點,更別說三十回合能戰平龐德這般勐將的關平。

  而且他們跟隨關羽左右多年,自然親眼見識過關羽真正實力,絕非今日所表現。

  因此邢道榮那幾斤幾兩,早就被他們看破。

  只是讓關平不解,那邢道榮不過如此,他自忖即便是自己上陣,必然不超過二十回合就能將他斬于馬下,自己父親三刀之內便能取其性命,為什么要放過他呢?

  就看到關羽笑道:“我兒看到天色了嗎?”

  “天色已暗。”

  關平抬頭看著天空,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周圍營寨內也已經開始點起了燈火照明。

  “如此夜色,他們會走十幾里路回營嗎?”關羽反問道。

  “額。”

  關平睜大了眼睛:“父親,我明白了!”

  就在此時,斥候來報:“報,將軍,敵人在寨外扎營了。”

  “哈哈哈哈。”

  關羽走入帳篷,撫須大笑了起來。

  他們以為關某人倨傲,小小激將法就能騙得了我?

  卻是不知道,我關某人從來都不妄自尊大。

  天下英雄眾多,我豈能因此小視?

  然無膽鼠類,也想誆騙于我,那今日就讓你們看看,我凌然傲骨!

  ......

  ......

  天色更加黑了。

  十一月三日,就在關羽戲耍邢道榮之時。

  此刻在江陵城外,長江浩浪涌動,上千艘商船緩緩而來。

  劉備是在十一月二日清晨出發的。

  江州到江陵,水路八百多公里,算漢里的話將近有兩千漢里,卻只花了兩天一夜的功夫。

  而且夜晚不能行船,所以就是兩個白天。

  雖說唐朝李白有詩云:“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但江州到白帝城,猶有一千多里路。

  因此正常來說,從江州到江陵,至少要兩日半的功夫,也就是兩個白天加半個白天,差不多三天時間。

  而劉備之所以只用了兩日,就在于沉晨發明的槳輪船。

  這東西是中唐李皋發明的,直到宋朝才普及,李白是盛唐詩人,自然不可能坐過。

  因此有它的幫助,船隊的航行速度比李白那個時候快得多。

  此時天還未完全黑,正是傍晚日入時分。

  夕陽西下,遠方的天空被璀璨的陽光照射得絢爛霞彩,火燒云染紅了半邊天空。

  江波之上波光粼粼,河水涌動,卷得船只上下不斷顛簸。

  江陵城外的碼頭數千艘船早就被開走。

  此戰除了蔡冒主力部隊以外,還有駐扎于南安的孫毅周博,以及洪口的韓晞,都需要大量戰船。

  所以現在江陵城已經沒剩下幾艘船只,碼頭上孤零零的就只有數百艘,相比于能停靠上萬艘船的偌大江陵碼頭,顯得空蕩蕩的,完全沒有了往日繁華。

  船隊在日入三刻之前就已經出現在了江面上。

  江陵城的守將叫做孟發,雖然天還未黑,但他都已經準備關閉城門了。

  忽然聽說城外江面上來了上千艘商船,頓時大吃一驚,立即親自出城,帶了數百人上船去攔截。

  不管那些人是不是商船,現在正在打仗,若萬一蔡冒的船隊這個時候回來,碼頭被這些商船占據,孟發可吃罪不起。

  而船隊那邊見到江陵城派出了十來艘艨艟斗艦飛奔而來,便立即按照之前的謀劃,船隊再次用船錨停在了浩瀚無垠的長江江面上,然后派人前去交涉。

  交涉的人依舊是那位曾經與霍俊交談過的商船主事,乘坐著小船來到了孟發的船只之上。

  “拜見將軍!”

  主事上船立即叩拜,等抬起頭見到孟發,倏爾又連忙堆起燦爛笑容:“原來是孟將軍啊。”

  “你認識我?”

  孟發一頭霧水,他見這主事確實有點眼熟。

  主事拱手笑臉迎人道:“將軍貴人多忘事,我是周忠,閬中周氏的商船主事,我家大郎托我向將軍問好。”

  “瞧我這記性。”

  孟發一拍腦袋,笑著說道:“周先生近來起居可好?”

  “唉。”

  主事嘆氣道:“這不是打仗,近一年都不能通商,因憂煩過度,以致病倒在床啊。”

  “這這這。”

  孟發十分驚詫道:“先生沒有大礙吧。”

  主事說道:“因左將軍去了江州,打跑了張魯在江州的軍隊,恢復了通商,大郎這才病情有所好轉。只是身體虛弱,卻是不能隨船了。”

  “原來如此,先生沒事就好。”

  孟發點點頭。

  周林出身于閬中周氏,他的伯父叫做周舒,堂兄叫做周群,家境富庶,奴仆成群,家產便是靠經商得來。

  而孟發則是長江水師的校尉將領。

  劉表時期,長江水師雖然歸屬于南郡太守蔡冒管轄,但蔡冒平時都在襄陽南郡太守府,所以長江水師平時的行動基本都是由他們這些高級軍官來掌控。

  恰好長江水師的活動范圍又是在三峽到江陵這一帶長江水域,也是周林這些經商的世家大族通商的必經之路。

  所以他們這些人其實跟周林這些做生意的益州世家大族關系匪淺。

  至于什么關系,自然是懂得都懂。

  “這次行船,還是要按照以往慣例,再請將軍行個方便才是。”

  主事見來了熟人,指著后方船隊說道:“將軍請看,船上有通商旗幟,在秭歸就已經檢查過貨物。現在的情況我們也都知道,我們打算就在江陵下船卸貨,絕不會去云夢澤叨擾到太尉。”

  “這個嘛.....”

  孟發一時遲疑,一邊是財路,一邊是可能伴隨的蔡冒怒火,確實讓人猶豫。

  “至于此次例錢,兩倍,哦不,四倍!”

  主事豎起四根手指頭,賠著笑說道:“將軍,要這一趟差事無功而返,好幾個世家都得把錢賠光,這以后可就再也沒辦法孝敬將軍了。”

  四倍?

  孟發眼睛都亮了起來,以往一份例錢就價值上百萬,四倍還不得起飛了呀,當即把蔡冒怒火拋之腦后,連連點頭道:“咱們也都是老交情了,只要不去云夢澤叨擾太尉,一切都好說。”

  “那就多謝將軍了。”

  主事又拱手笑道:“將軍放心,等卸貨之后,我們就把商船開去其它城池碼頭,絕不會堵塞了江陵碼頭河道。”

  見主事如此上道,孟發發自內心地感嘆道:“還是你們貼心呀。”

  “咱們都是老交情,豈能讓將軍為難。”

  主事搓著手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先回去了,還請將軍讓我們進入江陵碼頭。”

  “好。”

  孟發點點頭,抬起頭遠眺船隊,倏地又皺起眉頭,狐疑說道:“對了周主事,以往船隊一般也就一二百艘,怎么這次居然有上千艘?”

  主事忙道:“將軍也知道,今年到現在一直打仗,益州貨物不得進出,貿易沒有往來。這次左將軍進駐江州,好不容易打通了商貿,大家都怕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關閉,因此各大世家紛紛把積壓的貨物拿出來,湊了這船隊過來,這是以往益州各大家族一年的量。”

  “一年的量?”

  孟發面色不善地看著主事道:“若是一年的量,這例錢怕是少了些吧。”

  “十倍!”

  主事伸出了十根手指頭,然后苦笑道:“跟將軍做生意,真是一點便宜都占不到呀。”

  “哈哈哈哈。”

  孟發立即又變了臉色,和顏悅色地上去道:“其實錢不錢的無所謂,咱們就是喜歡交朋友,各大家族都是我的朋友,偏偏我這個人又最喜歡幫助朋友,快去吧。”

  “多謝將軍!”

  主事又拱手道謝,下了艨艟回到自己船上。

  只是等回到了小船上,主事扭過頭去,立即就變換了顏色,一臉陰郁地表情。

  呸。

  交朋友。

  誰想跟你們這幫貪婪的人交朋友?

  以往長江水師每年都要從我們身上吸不知道多少血。

  今天。

  就是大仇得報的時候了!

  心里想著,回頭卻又換了笑臉和孟發道別,然后催促著船夫快快劃船,盡快回到大船上。

  而這邊孟發看著主事駕船離去,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此時他正高興。

  一想到待會有價值上千萬的例錢搬到府上,渾身上下就好像有不知道多少只螞蟻在爬。

  心里癢得很。

  嘿嘿。

  小錢錢。

  想到這里,孟發內心的喜悅再也洋溢不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一揮手道:“回去,讓他們進碼頭!”

  很快。

  在夕陽的余暉之中。

  上千艘商船,緩緩向著碼頭駛去。

  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猶如.....一只可怕的巨獸,要吞沒了那座江陵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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