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老者眼中凝聚著眼淚，如懺悔一般頭緊緊貼著地面雙手合十。
接連著城中數名老人都跪了下來，見罷眾人都跪了下來。
城主見香快燒完了鼓足氣“將軍”將喘氣聲壓下，但心卻跳的越來越快。
又提了口氣“將軍，那五千士兵在水中。遷城雖屬塞外邊陲但在城中西面有一處，出現了地下河河水極冰。
那日主帥與太子帶五千兵馬進城安撫，小人設宴”城主咽著口水，渾身抖的厲害。
“小人連每位將士都發了吃食，酒過三巡小人怕事情敗露。便放四位將軍回營怕留營的將軍發覺不對。
太子和主帥以醉酒之名留在城中休息。那五千士兵都殺了扔地下河了，馬匹與城中百姓一起殺吃了。”
將士們心中怒氣無法形容，就連李伯倫都緊緊捏拳。眼中殺意波動
沈思南眼神變的陰戾“主帥呢?”這話幾乎是從牙關里擠出來的。
“主帥......主帥和太子被我們送給懷盛了。”
話音剛落，沈思南伸手掐住城主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
手指收緊在城主以為他快死了，呼吸不上時沈思南卻松了手。
“我不能讓你”抬眸看向眾人“我不能讓你們就這么死了，你們的罪行還沒完。”
說完又站回了沈三都身旁，沈三都歷聲道“你們最好祈禱我那侄兒無事，不然我沈三都讓你們知道什么是人間煉獄。”
言罷沈三都站了起來，看著眾人將頭盔拿了下來。“當年與懷盛一戰，我二兄沈洛嶼阿姊沈云錦都命隕于此，五兄沈伯舟也險些死于此。
還有十萬沈家軍”沈三都眸子變的渾濁起來“我已猜出定與今日一般，一樣的計謀但我還是要聽...聽聽你們是如何害了我阿兄阿姊。”
沈家軍面色變的凝重起來，咬緊后槽牙。
話落一老人站起身子走至沈三都跟前跪下。聲音蒼老帶著悔意“將軍當年懷盛人對我們進行燒殺搶掠，天高皇帝遠皇上久久未派人鎮壓。
我們心中也苦，就在此時懷盛的大將軍將搶掠的東西都還給了我們，當時城主迎懷盛大軍進城。
我們一同達成了共識，只要我們控制住前來鎮壓的將軍。便可免受戰亂之苦也可從中獲取銀兩。
將軍一百兩銀子，士兵五兩銀子殺了便有錢不然便殺了我們。城中年輕人早就逃走了。
留下我們這些老弱病殘，我們只能照做。后來我們真的殺了將軍，也真的得到一百銀兩”老者還對著沈家軍比出了一根手指
將士們握著刀柄的手因為憤怒，仇恨百感交集。
就連沈三都都咬緊了后槽牙，伸手捏住沈思南的肩膀安撫著。
老者繼續道“一百兩啊，夠小老兒吃一輩子了。大家見事已至此便想著法子下了手。
將士們很信任我們，所以我們都能得手。我們也害怕過可一想到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才做的，便也安了心。
那年我們大家與懷盛的大將軍配合的很好，都賺了很多。懷盛兵敗后只有城主受了懲處，我們安然無恙。這一次就更沒有什么顧慮了。”
對著沈三都磕頭道“小老兒后悔過，每夜都在悔恨中度過，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小老兒愿已死謝罪任憑將軍處置。”
眾人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滿腔怒意，何其可悲保家為國。
為了解救百姓們于水火之中，日夜兼程換來的不過是成為百姓心中的獲財之路。
將軍一百兩，將士五兩銀子。這便是此次出征最大的恥辱。
沈思南眼眸紅的能滴血，身子也不在顫抖。連著呼吸都平靜了下來。
走至百姓跟前，將腰間的匕首拔了出來。
目光陰戾“我想過親手殺了你們，將你們一塊塊銷了。可我覺得這般不太好，你們本就將死之人。
自古父債子還，沒有什么比看著自己的兒女受苦更難過的了吧。”
“郡主不可，他們并沒參與此事孩子是無辜的啊”一婦人哽咽道
沈思南氣極發笑，笑聲凄涼眼眶濕潤“好個孩子們是無辜的，那你們殺死已取得錢財將士們。
他們就不是無辜的了嗎？他們出征前都給父母，妻子孩子留下遺書。頂著已死的決心來救你們于水深火熱之中，而你們呢?”
安靜了一會，一老者道“若是將軍真的如此做了，那與我們有何不同?”
話語敢落將士們握住了刀柄，卻未將刀拔出忍到額頭青筋暴起。
“佛前不缺我三炷香，阿鼻地獄無冤魂”沈思南抬頭看向那遠在天邊的月亮。
昨夜還是殘月，今日月便圓了。
真相大白于天下，是你們回來了嗎？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沈思南抬眸看向將士們，見他們眼眶濕潤淚流滿面卻未吭一聲。
“影何在”
“屬下在”
沈思南輕拂掉眼中的淚“命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城中百姓的家人都找回來。”
影領了令便都隱了下去。沈三都將刀拔了出來。
聲音暗啞“軍令如山，將在外無論事與大小都已百姓為先，生死與否都以百姓的命為貴。
本將軍不曾悔過也不曾違抗過軍令。如今本將軍要你們血債血償。拂前不缺我三炷香，阿鼻地獄無冤魂。”
言罷將城主提了起來“前面帶路”
將士們將百姓一道押往西城城角。
“你們將這地磚砸開”沈三都命令道
良久后，尸腐味越來越重。百姓們受不了輕吐了起來。
沈家軍隨著沈三都沈思南單膝下跪，一手持刀一手握拳置于胸前。
朝著那砸開的大坑，里面堆積滿河的將士們默哀。
姜揚孫澤李伯倫及大淵的將士們，都學著沈家軍的動作跪了下來。
神色嚴肅，隨著將掩飾的石磚都砸開來。里面的堆積的尸體重見天日。
因為地下河水冰涼，加上鋪上了石磚做遮掩。尸體的腐臭味根本無法傳到地表。
沈三都帶著眾人起身“你們將，將士們護送請回思南塔。”
又看向姜揚“里面也有你們的人，你們自行帶回去厚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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