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眼眸沉了一下。
皇帝不傻，可讓明月跟著去賑災……確實讓人捉摸不透。
趙家怕赫連驍查到什么對他們不利的事情，自然會派人跟著。
明月算是趙家人沒錯，可明月是公主，身份特殊，跟著去賑災……皇帝是怎么想的？
如若她這個公主跟著，那再讓明月去，就顯得有些多余了。
皇家只需要出一個人，尤其是她這個名義上的西蠻太后就足夠體現誠意了。
讓明月去……
難道皇帝知道趙家在邊關做了什么，故意幫趙家隱瞞？還是想要……給趙家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赫連驍顯然，也沒有猜透皇帝是什么意思。
“我要入宮一趟，你想跟著我去邊城，就乖乖聽話，嗯？”赫連驍走到朝歌身前。
朝歌底衣松散，放蕩不羈的坐在桌案上，眼神威脅。“赫連驍，你昨晚折騰我半夜，若是這點事兒都解決不了……”
朝歌瞇了瞇眸子，視線落在赫連驍的下腹。“我廢了你。”
赫連驍挑眉，莫名……心情極好。
抬手將朝歌的底衣籠好，隨即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廢了我，你守活寡？”
朝歌蹙眉，生氣的把人推開。
她本想讓赫連驍在他手下面前丟臉，沒想到赫連驍臉皮這么厚。
“滾。”朝歌擦了擦嘴，嫌棄的罵了一句。
赫連驍也沒再多說什么，轉身走出房間。
門外，手下都震驚了，驚掉了下巴。
他們家將軍……和朝歌公主，玩兒的可真花哨。
“將軍……您的傷，需不需要上藥。”手下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赫連驍這才反應過來，他脖子上，嘴角，臉上……手背，全是朝歌咬的，撓的。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赫連驍聲音沉沉的，莫名透著一股子……得意？“不必了。”
留著吧。
總有一天，他得把朝歌這只小野貓，拔干凈指甲。
手下張大了嘴，一句話也沒說，快步跟了上去。
……
內院。
“秀兒。”赫連驍剛走，朝歌就扶著腰走進院落。
“公主。”秀兒有些心疼朝歌，好端端的，怎么就被將軍欺負成這樣。“將軍太狠了。”
“替我傳個信。”朝歌將一封信交給秀兒，讓她送出去。
秀兒點頭，快速離開。
坐在院落，朝歌不羈地靠在柱子上，喝了口茶。
赫連驍……還沒有恢復記憶。
他們兩人折騰了這么多次，情蠱卻還是沒有過渡到赫連驍身上。
這說明什么？說明赫連驍根本不愛她。
也許赫連驍愛過小傻子，但絕對……不愛她。
手指有些發麻，朝歌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怎有心情想這些。
也不知道邊城百姓如何了。
……
歸隱山。
元寶從馬車里探出腦袋，驚喜的看著山中的環境。“好美呀。”
沈朝陽抱著元寶下車，打了個響指，便有無數的藍色蝴蝶飛過來，縈繞在元寶四周。
元寶開心的抬手，蝴蝶就落在了他手掌心，似乎與他有種與生俱來的親近感，而且信任他。
青鸞笑了笑，這就是血脈的傳承。
“元寶也是控蠱體，而且，很強。”青鸞小聲提醒。
“姐姐！這些蝴蝶好漂亮。”這一路，元寶叫青鸞姐姐，也叫朝陽姐姐。
他莫名，不想喊沈朝陽外婆，他覺得那樣把人喊老了。
沈朝陽笑著讓他喊祖母，元寶說什么都不叫，就叫姐姐。
“哇！”沈朝陽只是抬了抬手，藍色蝴蝶就開始圍繞著她的手指翩翩起舞。
元寶驚呆了，這些蝴蝶好聽話啊。
“元寶，你想學嗎？”沈朝陽沙啞著聲音問了一句。
“可以讓蟲蟲聽話的本事？”元寶歪了歪腦袋。
沈朝陽點頭。
“想，我想保護娘親。”元寶點頭。
他做夢都想變得更加強大。
“元寶，拜我為師，我教你武功如何？”沈朝陽笑著把小家伙抱走。“祖母很厲害的。”
“可以打過赫連驍嗎？”元寶很認真的問了一句。
沈朝陽的腳步僵了一下，嘆了口氣，笑著點頭。“能。”
“那元寶想學。”
身后，青鸞無奈的抬手捂著額頭。
這兒子一心想弒父，真是父慈子孝。
“小姐，帶元寶去見見陛下嗎？”青鸞問了一句。
那個在藥蘆一直沉睡的男人。
這個人，也是奉天原本的陛下，赫連驍的親生父親，蕭君澤。
要說蕭君澤，他曾經是奉天的陛下，如今奉天賴以生存的西南王、鎮南王、鎮北王等，都曾經是他的部下。
二十年前的大戰，讓蕭君澤重傷昏迷，當今皇帝胤承趁機拿下天下，沈朝陽為了保住蕭君澤一脈，帶著忠心于蕭君澤的人全都避世隱居，自封歸隱山。
沈朝陽曾經立誓，歸隱山之人，非召不得出山。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愛人，保護著自己最在乎的人。
這天下，沈朝陽與蕭君澤，從來不屑擁有。
“若是陛下醒著該多好。”青鸞眼眶紅了一下。“他的孫兒都這般大了。”
青鸞別開視線，怕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沈朝陽。
“這些年，他缺失在赫連驍身上的父愛，彌補在元寶身上也好啊。”青鸞偷偷擦了擦眼淚。
沈朝陽卻始終沉默，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失落。
“他睡了這么多年，怕是不想醒來。”沈朝陽抱著元寶走進藥蘆。
屋內草藥味很重，床榻上還躺著一個人。
元寶從沈朝陽懷里掙脫，走到床榻邊。“他……與壞人長得好像。”
元寶所謂的壞人，就是赫連驍。
“他也是壞人。”沈朝陽笑著坐在床榻邊。“他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二十年。”
元寶心疼的看著美人兒祖母，伸出軟乎乎的小手把人抱緊。“不要難過，元寶不會丟掉你的。”
“元寶會保護祖母嗎？”沈朝陽問了一句。
“元寶會變得很強大，會保護你和娘親。”元寶喜歡沈朝陽，沈朝陽對他極好。
元寶是一個極度缺失愛的孩子，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他心里最清楚。
沈朝陽突然紅了眼眶，眼淚凝聚。
“有了元寶……我就不要他了。”沈朝陽看著床榻上躺著的男人。
二十年的時光并沒有帶走他的容顏，反而……讓他在沉睡中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這個男人，與赫連驍七分相似，眉宇間有著比赫連驍更沉穩的氣場。
只是，他睡得很沉，像是很久才能醒過來。
“嗯，我們不要壞人了，娘親也不要赫連驍了，元寶保護你們。等我長大，能打過他了，我就殺了他。”元寶用最奶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
那是句句不離弒父。
“你若是再不醒來，你孫兒就要弒父了。”沈朝陽半開玩笑的說著，故意刺激床上躺著的蕭君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