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朝歌是故意挑起爭端，但赫連驍還是怒了。
“大哥，那女的長得好看，男的打死，女的給咱們城主送過去。”
“昨天搶的那女人晚上就死了，真晦氣。”
“還尋思著城主看不上賞給咱們哥幾個。”
幾個人湊在一起笑著調侃。“這個好看，一看就水靈。”
“先把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走。”守衛吩咐了一句，幾個人就沖上去對赫連驍動手。
可這幾個小嘍啰，別說五六個人，就算是十幾二十個也未必是赫連驍的對手。
朝歌就那么安靜地站在一旁看戲，看著赫連驍動手，殺意很重。
“你……你是什么人。”守衛一看赫連驍器宇不凡殺人利索，顯然是個高手。
他們這是遇上高手了？
城主有令，他們只攔過路的普通人家，對于京都來的官家他們是不敢攔的。
這男人穿的很普通，沒想到武功居然這么高。
赫連驍沒有亮明身份，他和朝歌要盡快趕路。
殺了那個守衛，赫連驍抓住朝歌的手，翻身上馬，從城外離開。
即使多走一些路，他們也必須盡快趕路了。
“就算你把他們全殺了，依舊會有下一個。”朝歌坐在赫連驍身前，低聲再次開口。“問題的本質不是出在這里，根源已經腐爛了。”
這就是奉天施分封制的后果。
皇帝的政治方向是錯誤的。
“你不覺得，父皇做錯了嗎？”朝歌小聲問了一句。
“陛下有他的想法，二十多年前天下分崩離析，百姓多餓死，被戰亂沖散，他不忍讓天下人再受戰爭之苦，分封而治是當時社會現狀下最快結束戰爭的方式。”就算所有人都覺得皇帝錯了，赫連驍也能體諒與理解他。
他會永遠堅定地站在皇帝身后，與他一起治理這個病態的天下。
“失敗者為自己找得借口罷了……”朝歌諷刺。
她并不認同皇帝的做法。
是長痛還是短痛，選擇沒有絕對的正確。
“我們要繞行馥郁城，你可知道越是靠近邊城，土匪和反叛之人就越是猖獗，他們雖然沒有明著造反，但和自立為王也已經不遠了。”朝歌提醒赫連驍，從這里走不是明知的選擇。
赫連驍沒有說話，只是心疼的看了朝歌一眼。
奉天的現狀她這般清晰……是因為從西蠻一路逃回來，她經歷了太多。
……
馥郁城。
“來來來，都看看，這丫頭還是個雛，不講價，五兩銀子。”
“這個？西蠻抓來的，身子骨健壯，三兩銀子。”
“這個機靈，五兩銀子。”
城鎮街道上，販賣的商人正大光明的販賣奴隸。
奉天自二十年前的大戰到現在，個藩王諸侯自立，奴隸也開始慢慢流通。
“這是個什么東西？”
角落的鐵籠里，有東西在瘋狂的撞擊鐵籠，但上面蓋著黑布，沒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只覺得涼意很重，有些恐怖。
“別靠近，這是我們損失了三頭牛十個人才抓到的，是吃人的。”小販深意的說著。
看熱鬧的人一臉驚恐。“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蠱人？”
“別在這吹了，這些年趙家的人到處都在剿殺剩余的蠱人，早就連蠱人尸骨都找不到了，他能抓到蠱人？”
“再說了，要真是蠱人，別說十個人，他一百個人也未必抓得到。”
一群人圍著籠子，議論紛紛。
小販還就不服氣了。“你們還真別不信，我不僅抓到的是蠱人，還是個小蠱人。”
小販落下黑布，陽光照在鐵籠里，里面的蠱人發出嗚咽的喊叫聲。
里面的蠱人肌膚慘白像是沒有血色，他全身赤果，沒有任何衣服遮擋，雙目驚慌的看著四周。
確實是蠱人，但卻是個沒有成年的蠱人。
看起來很小，像是八九歲的孩子。
但蠱人身體成長比正常孩子要快，這么一算……這蠱人最多也就只有五六歲。
“你騙誰呢，這是蠱人？”觀看的人都笑了。“從哪里抓來的野孩子就說是蠱人。”
蠱人的血液是綠色的，可這少年的血……好像是紅褐色。
那雙眼眸確實是蠱人才有的眼眸，但發色與肌膚又有些不像。
“蠱人全是男子，女嬰無法煉制成蠱人，你別說這是蠱人和你婆娘生的。”
“啊哈哈哈……”
那些看熱鬧的都笑了起來。
鐵籠里，少年蠱人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瘋狂的拍打鐵籠。
看熱鬧的嚇了一跳，快步后退。“小東西還挺野。”
“行了行了，看看就行，你們又不買。”小販說著就要將黑布蓋上。
……
茶攤上。
朝歌警惕的看著商販的方向，慢慢活動了下手指。
居然……有蠱人。
“你看到了？”朝歌示意赫連驍往鐵籠的方向看去。
“京都已經下令，剿殺蠱人，不許任何人私自煉制蠱人，那孩子……分明是從嬰孩時期煉制成形還未成年的小蠱人，有人……私下煉蠱。”赫連驍的聲音很冷。
蠱人，是很可怕的存在。
百蟲成一蠱，那同樣的，一百個活體嬰孩才能煉制出一個蠱人。
蠱天生嗜殺，他們的眼睛里沒有人性，只有殺戮。
而且，敵我不分。
除非有人能控制他們，否則……一個蠱人，抵得過一百將士，一點都不為過。
二十年前的那場戰爭，蠱人死士泛濫，百姓如臨地獄。戰爭結束后，皇帝下令四處清剿蠱人與死士，漏網之魚早就應該清理干凈了。
就算有，也不可能是這么小的年幼蠱人。
這個蠱人是怎么來的，顯然是還有人私自煉蠱人，預謀更大的戰爭。
這背后的陰謀，讓人不寒而栗。
“不對。”朝歌搖了搖頭，起身走了過去。
這個蠱人……與傳統意義上的蠱人，有些不同。
與其說是蠱人，不如說……是個人與蠱人的混血體。
“蠱人與人，也能孕育下一代？”朝歌十分好奇。
蠱人沒有人性，失控且殺戮，他們對女人沒有欲望，怎么可能……
“蠱人也是人。”赫連驍蹙眉。
朝歌倒是忘記了，蠱人在被煉成蠱之前，也是人。
“這么說……那就有意思了。”朝歌笑了一下，抱住赫連驍的胳膊。“夫君，我想要他。”
朝歌指著鐵籠里的小蠱人。
見有人要買，小販呲著牙笑了起來。“姑娘，這可不賣，這小東西可傷人。”
鐵籠里的蠱人看著朝歌，越發瘋狂的撞擊鐵籠。
“噓！”朝歌沖蠱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那蠱人少年居然真的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