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驍一怔，蹙眉看著沈慕離。
帶著圣諭前來？
呵……這是擺明了，要與他為難了？
“沈慕離，你們慎刑司，可真閑啊。”赫連驍活動了下脖子，冷眸看著沈慕離。
“不巧，吃皇家飯，就要為主子辦事兒。”沈慕離的氣壓同樣低沉，兩人誰都不讓誰。
“勞煩將軍將虎符拿出來，隨我去見陛下，如若將軍不配合……”沈慕離冷眸看著四周。“那下官就只好得罪了。”
“你想搜我的將軍府？”赫連驍眼眸暗沉的看著沈慕離。
搜兵符是假，想要搜出什么他與西蠻之間的往來信件與證據，才是真吧？
“將軍，實在是……皇命難違。”沈慕離與赫連驍四目相對，兩人就差互相掐起來了。
一旁的下人和副將誰都不敢說話，這兩位……以前從沒有這么明目張膽的互相敵對過。
兩人，都是神仙……誰也得罪不起。
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凡人……要緊急避讓。
“那就搜。”赫連驍沉聲開口。
他倒要看看，沈慕離到底想干什么。
沈慕離笑了笑，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去搜。“仔仔細細的搜，一個角落都別放下。”
將軍府的氣氛詭異，冷凝的嚇人。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吭聲。
跟在赫連驍身邊的人也只能祈禱趙青將軍能追上尤格和明月公主，將虎符及時拿出來。
否則……
看沈慕離這架勢，是真的要治赫連驍的罪。
……
將軍府的人都戰戰兢兢，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若是真如慎刑司所說，將軍將虎符丟失，那這可是滅門的大罪。
朝中傳言，陛下本就與赫連將軍不和，若是因為這件事想要除掉將軍，那將軍府落魄……僅在一朝一夕之間。
他們這些人，得想好自己的命到底值幾個錢。
“來，本官問問，這將軍府中，可有人愿意活命？”沈慕離冷漠的看著將軍府的下人。
“將軍遺失虎符可是死罪，你們誰有證據，或者知道什么，可以將功抵過，本官會稟報陛下，不牽連你們。”沈慕離淡淡的說著，挑撥的意思很明確。
幾個副將互相看了一眼，冷眸看著沈慕離。“沈大人不必在這挑撥離間，我們將軍一心為了奉天，忠君為國，陛下若是如此猜忌，傷了我們將軍的心。”
“對！無論陛下想做什么，我們都與將軍一條心，我們沒有對不起奉天，我們是奉天的將士！”
“我們與將軍同心！”軍營的都是漢子，一個個都敢直接站在赫連驍身后。
可這卻剛好著了沈慕離的道。
“哈？你們與將軍同心，那便是要與陛下……為敵了？赫連將軍，你這是……要造反啊？”沈慕離故意將造反的罪名安在赫連驍身上。
赫連驍手指一根根握緊，沈慕離這是在逼他。
逼他造反，還是逼他……去死。
“沈慕離，你到底想干什么。”赫連驍壓低聲音護在將士們身后。“你要做什么盡管沖著我來，與他們沒有關系。”
“怎么會沒有關系？他們跟錯了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若倒了，他們必須死。”沈慕離笑的深意。
“你在逼我。”赫連驍伸手扯住沈慕離的衣領。
沈慕離太聰明了，他之所以說這些話就是在告訴赫連驍，我不僅僅要對你一個人下手，你若是出了事，你軍營中的所有親信，都保不住。
逼他……造反？
他赫連驍肩膀上擔負的責任，可不僅僅是一條命那么簡單。
“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被歸隱山之人秘密保護長大的少山主，在出了事以后……是造反，還是要乖乖束手就擒。”沈慕離眼底的笑意很冷。
“你想看我造反？不可能，我赫連驍一人做事一人當！”丟失兵符是他的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當然……你若是要被處以死刑，歸隱山會來救你吧？先帝走了……歸隱山非詔不得離山，他們若是敢來救你，便是亂臣賊子……”沈慕離慢慢推開赫連驍的手，慢慢后退，聲音冰冷。
他要的結果，是逼赫連驍反，或者……逼歸隱山反。
赫連驍臉色沉了下來，蹙眉，眼神有些震驚。“沈慕離，你是瘋了嗎？歸隱山將你養大，你想對歸隱山下手？”
沈慕離冷笑。“赫連驍，你這種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人，懂什么？歸隱山將我養大，可惜……我是棄子。”
赫連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沈慕離。
是發生了什么？
沈慕離說完，冷眸看著將軍府的那些下人。“赫連驍犯上作亂，赫連軍的將士伙同造反，你們呢？也要與赫連驍同生共死？”
沈慕離的話太有威懾力，說完就有人嚇得跪在地上了。
“大人，我們家將軍不會做這種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有忠心的還為赫連驍辯解。
“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沈慕離拿出圣諭。“陛下的圣諭就在這里，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
沈慕離沉聲威脅。
那些婢女和下人瑟瑟發抖，這可怎么辦？
之前京都就傳出風聲，說皇帝要對赫連驍下手，畢竟新帝登基，赫連驍是手握兵權的將軍，太過木秀于林了……
“將軍……將軍恕罪，我們要活命，奴才們得活下去。”有他人安插的眼線先帶了頭。“沈大人，我們看到將軍與西蠻人之間有書信往來，將軍夫人去了西蠻，如今是西蠻太后，他們……他們一直都有往來。”
“對，我們也看到了。”
有幾個人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
赫連驍淡漠的看著那幾個下人，到了這種時候，是人是鬼，可就分得清了。
朝歌之前就告訴過他，將軍府有太多眼線，來自四面八方，如今倒是要感謝沈慕離，讓他看清了身邊人。
沈慕離挑眉，嘴角上揚。
“大人，沒有搜到兵符，倒是找到赫連將軍與西蠻太后朝歌公主的書信往來。”
手下前來稟報。
沈慕離冷笑，伸手接過信件。“滋滋滋，赫連驍，這就是你私通西蠻的罪證，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將軍還有什么要狡辯的？”
赫連驍冷眸看著沈慕離，沒有說話。
“將軍若是拿不出兵符，那就只能委屈您跟我們走一趟了。”沈慕離晃了晃手中的信件。“如今，又加上一條私通之罪。”
邊說著，沈慕離便打開信件。
信件中，掉出一個平安袋，那是朝歌送給赫連驍的，里面有兩縷青絲。
赫連驍的眼眸瞬間暗了下來，他將朝歌給他的每一封信和物件都妥善放在小盒子里，這些混蛋倒是都搜出來了。
“這個，還我。”赫連驍伸手想拿，但晚了一步，被沈慕離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