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蹲在地上,手中的樹枝咯嘣一聲就斷了。
元寶看了看大山。“叔叔,遇到喜歡的東西就要主動,雖說強扭的瓜雖然不甜,但我們吃到瓜了啊。”
元寶是不太懂這些的,但強扭的瓜不甜這句話他還沒搞懂。
甜不甜的,總歸是能啃一口瓜,如果不扭下來啃一口,怎么能知道甜不甜呢?是吧……
“小屁孩兒,你懂什么。”大山蹲在角落里,伸出手指,幾只黑色小蟲爬進一個坑洞中,很快就將坑里的一只蜈蚣啃噬干凈,最后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元寶震驚的看著大山。“叔叔,這是什么蠱蟲,好厲害?鏡玄師父說遵循物競天擇,不許我養這么厲害的蠱蟲。”
“鏡玄說的沒錯,這種蠱蟲雖然厲害,但卻極其難以掌控,而且很容易反噬主人,比如你一不注意,它餓了就可能會咬你。”大山將一只小黑蟲放在元寶的手指上。
有他在,蠱蟲不敢輕舉妄動。
“它沒有咬我……”元寶很開心的說著。
“那是因為我在控制它。”大山手指動了一下,蠱蟲張開大口就咬在了元寶的手指上。
元寶疼哭了。
“這是陰蠱,是歸隱山不允許學的一種蠱蟲,叫尸蠱,所到之處尸骨無存。”大山將蠱蟲拿走,給元寶的指尖抹了點兒藥。
元寶紅著眼眶,不敢吭聲。
他聽鏡玄師父說過陰蠱,是絕對不能碰的東西。
“疼嗎?”大山問。
“嗯……”元寶點頭。
“還學嗎?”大山又問。
“叔叔,陰蠱這么危險,你當初為什么要學?”元寶不解的問著。
這么危險的東西,大山叔叔學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大山深意的看著遠處。“因為你叔叔我不學無術,不思進取,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所以……想變強。”
“可變強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什么不像鏡玄師父那樣控益蠱呢?”元寶不能理解。
“老子我天生反骨,如何就要與他一樣。”大山切了一聲。“愛學不學。”
“……”元寶伸手拉住大山。“叔叔,我想學。”
大山挑眉,深意的問著。“那你想學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元寶想了想,小聲開口。“我也想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我想變強。”
元寶和他的想法,是一致的。
“呵,好小子,我果然沒看錯你。”大山笑著拍了拍元寶的腦袋。“我跟你講,陰蠱之所以被分為陰蠱,是因為它們生性兇殘,難以掌控……”
元寶很認真的聽著。
“我教你的東西,記住了……一定不要讓你鏡玄師父知道,也不能讓歸隱山的人看到,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用,除非保命。”大山深意的提醒元寶。
元寶很乖順的點頭。
……
邊城。
軒轅御風站在城墻上,寒風刺骨。
西蠻與邊荒之地都處于荒原,這里的風大,冬季很冷。
“將軍,卡達爾的人馬已經到了邊荒宿城,耶律齊的人與卡達爾在一起。”
軒轅御風冷眸看著邊荒的方向。
卡達爾。
他們可算是宿敵了。
這些年,卡達爾為了奪政權不擇手段,利用卑劣的手段奪權成為西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先王慕容澈為了徹底粉碎卡達爾,隱忍多年,甚至不惜裝病裝弱才能活下去。
好在,朝歌來到了西蠻。
軒轅御風對小傻子一樣的朝歌沒有任何印象,傻子是提不起他的興致的。
但清醒后的朝歌,讓人眼前一亮。
軒轅御風與慕容澈不同。
慕容澈喜歡的是小傻子,他認為是聰明的朝歌奪舍了小傻子的靈魂,曾經找過很多巫醫想要讓小傻子永遠留在軀體中。
讓現在的朝歌徹底消失。
但軒轅御風卻認為,現在的朝歌才是真正的朝歌。
這具身體的主人,本就應該是現在的朝歌。
“大戰一觸即發,所有人都要提起警惕。”軒轅御風看著遠處。“趙裴之所以遲遲不肯出兵,必然還是在猶豫,到底是先打西蠻,還是先打江南。”
“將軍,西蠻現在經不起戰爭,我們不防想想辦法,讓那趙裴想明白,先去打江南。”副將看著軒轅御風,這時候肯定得想法子。
軒轅御風瞇了瞇眼眸。“你以為奉天不會想辦法讓趙裴先打西蠻,損耗兵力?”
從赫連驍與皇帝反目逃來西蠻的消息一傳過來,軒轅御風就知道奉天有高人在下這盤棋。
那人穩坐朝堂之上,看似平庸被人唾罵,實則……走的每一步,都很穩。
至少,目前為止,沒有一方叛亂真正開始攻打奉天。
包括最急迫想要奪下江南這個天下糧倉的趙裴。
“那我不信,對方還能多厲害,能讓趙裴不惜與西蠻硬碰硬,也不去拿江南這塊肥肉?”手下還是覺得,趙裴既然猶豫,就有一般的把握不會對西蠻開戰。
也許只是卡達爾和耶律齊一廂情愿罷了。
“那就拭目以待。”軒轅御風淡淡的說著。
……
奉天,皇宮。
“陛下,趙裴的人遲遲未動。”
胤錚坐在御書房,若有所思。
趙裴如今與卡達爾耶律齊狼狽為奸,理應集結全部兵力對抗江南,準備攻打江南才對。
畢竟,天下糧倉,得之才能確保將來打仗糧草的補給。
趙裴不傻,自然知道邊荒不是長久之地,西蠻更不是長久之地。
“這個趙裴,在等什么?”胤錚蹙眉。
“正如卡達爾與耶律齊齊聚邊荒一樣,趙裴同樣忌憚赫連驍與軒轅御風的聯手。奉天雖然失去了赫連驍,可兵力強盛。如若江南真的開戰,長孫游弋等老將軍依舊還是會上戰場,趙裴無法在短時間內那么快的拿下江南,如若這個時候軒轅御風和赫連驍突然對他發難……他怕腹背受敵。”
念晨小聲說著。
胤錚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們必須給趙裴一個錯覺,那就是他攻打江南,赫連驍和軒轅御風會從背后對他下手,但他攻打西蠻,我們奉天自顧不暇,不會插手。”念晨笑了一下,趴在桌案上。“所以,皇帝哥哥……趙裴,必須和西蠻開戰,唯有讓鷸蚌相爭漁翁才能得利啊。”
趙裴與西蠻損耗軍力以后,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會安穩很長一段時間。
奉天如今要做的不是四處征戰,而是保存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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