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歸隱山的人到了，冰兒警惕的握緊手中的劍。
老者淡淡的笑著。“慕容澈，我們的大業就在眼前，我看準這小家伙，自不會對他做什么，是真心要收他為徒。”
“才不要跟你學，你是壞人，我有師父。”元寶哼了一聲，從慕容澈懷里下來，沖著長孫鏡玄跑了過去。“師父！”
長孫鏡玄伸手抱起元寶，笑了笑。“想師父了嗎？”
元寶卻笑嘻嘻的看著阿水。“阿水姐姐，你終于不用藏在房梁上了嗎？”
阿水捏了捏元寶的鼻尖。“過幾天再藏房梁，現在……這局面不用藏。”
元寶哦了一聲。“阿水姐姐，你長得真好看。”
“……”阿水紅了臉頰，這小孩兒真會說話，真招人喜歡。
長孫鏡玄挑眉，小小年紀就這么會撩撥，長大了還了得。
“歸隱山，就來了你們兩個？”冰兒不屑的說了一句，讓死士圍困長孫鏡玄和阿水。
“急什么啊。”阿水有些不服，瞪了冰兒一眼。
同樣是暗衛，那阿水可就不服氣了。“我們的人，在后面呢。”
冰兒警惕的看著阿水指的后方，空空如也。
冰兒有些生氣。“你耍我？”
“自然沒有。”院落外，南古雪晴也來了，身后還跟著長孫景澈和耶律齊。
耶律齊左右看了看。“這西蠻皇宮也太磕磣了，不夠大氣，還不如我的西桓城城主府。”
“這是臨時行宮。”長孫鏡玄解釋了一下。
耶律齊就沒再多說。
“呵……歸隱山的人，來的倒是快。”老者笑著開口。“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老者笑著抬手，整個皇宮都已經被他的人包圍。
南古雪晴看著四周的死士，默默數了數，有點多……
她才剛剛學會控死士，能完全操控一個死士就很不錯了，那現在只能先當階下囚了。
“還請幾位都去內殿休息，好好看看這天下如何重啟秩序。”老者笑著開口，似乎并不著急殺他們。
因為沒有必要了。
“你還有什么后招？”南古雪晴看著老者。
“慕容澈，是時候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大業了。”老者看著慕容澈。
慕容澈冷眸看了眼老者，聲音低沉。“是你的大業，我只要我想要的東西。”
“那是自然。”老者笑著點頭。“唯有我，能讓她回來。”
老者所說的，是癡傻的朝歌，也就是小傻子。
慕容澈唯一的心結，就是要讓小傻子回來。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巫族老者。
他可以再次困住朝歌的天門穴，讓小傻子重新蘇醒。
不過，這需要朝歌心甘情愿才可以。
“慕容澈，你竟真的與他為伍！”南古雪晴有些生氣，在來之前，她還抱有僥幸心理。
慕容澈沒有說話，只是冷眸沖元寶伸手。“元寶，來爹爹身邊。”
元寶一時之間有些愣了，他不知道師父和雪晴姑姑還有爹爹……是怎么回事。
“爹爹……”元寶糯糯的喊了一聲。
慕容澈蹲在地上，沖他伸手。“爹爹不會害你……”
他所做的一切，也不僅僅是為了要小傻子回來，他要為元寶爭這天下。
元寶回頭看了師父長孫鏡玄一眼，又回頭看著慕容澈，紅了眼眶。
他不知道要如何選擇。
即使元寶還小，也看得出來，現在爹爹和師父他們，已經是敵人了。
“元寶，不必糾結，跟著你的心走。”長孫鏡玄揉了揉元寶的腦袋，讓他不必在乎那么多，只需要跟著自己的心走。
慕容澈視線有些顫動，他其實……也想看看元寶會怎么選。
他所做的一切沒有人能理解，元寶又怎會選他。
抬起的手臂慢慢落下，慕容澈自嘲的笑了笑。
他不需要其他人的理解。
壞人總要有人來做，秩序總要打破才能重獲新生。
如今的天下滿目瘡痍千瘡百孔，早就應該推翻重建了。
否則，百年下去，戰爭不斷，百姓何其可悲。
元寶站在原地，抬頭看著慕容澈的身影，爹爹看起來……好孤獨。
好像沒有人站在爹爹這邊。
可師父身邊，有好多人。
想了想，元寶還是跑了過去，一把抱住慕容澈，小大人一樣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小聲開口。“爹爹，我來陪你，我爹爹才不是壞人，是好人。”
慕容澈的身體僵硬了很久，莫名……眼眶有些潮濕。
無力的笑了笑，慕容澈居然讓一個孩子……感動了。
這些年，他假死謀劃一切，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每一步都是孤獨的。
他想要的其實一直都很簡單。
守護小傻子，守護他和小傻子捧在手心的兒子。
其實，慕容澈從來不在乎元寶的身世，不在乎他是赫連驍的兒子。
在慕容澈心里，他是自己的兒子。
是在大雪天出生后一直哭，只有被他抱在懷里才會笑的小家伙。
老者看著元寶的選擇，笑出聲。“這就是帝王的選擇。”
慕容澈沒理會老者，抱著元寶離開。
“真正的帝星，是眾望所歸，八方來賀。”老者聲音低沉，看了冰兒一眼。“點燃篝火，放出信號，計劃可以提前了。”
“是！”
這才是老者孤注一擲最后一搏。
……
鳳溪山。
死士與蠱人的大戰在鳳溪村的后山廝殺，整個后山彌漫著血腥氣，煙熏味，還有濃郁的惡臭。
三天了。
死士與蠱人整整廝殺了三天。
阿雅在城墻上，已經看不到阿木的身影了。
她只知道，阿木在廝殺，在作戰。
在阿雅眼中，阿木不是蠱人，而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愛人。
而她就像是等待丈夫凱旋而歸的妻子，無助的祈禱，祈禱丈夫平安歸來。
雙手合十，阿雅不停的祈禱。
她能感受到阿木受傷了，他的氣息很弱。
她很想放阿木出來，可這是戰爭……
她不能。
一旦打開缺口，死士和蠱人都會沖出來，鳳溪山后方的姜城，將會成為人間地獄。
“阿木，你要撐住……”阿雅聲音哽咽，小聲祈求。
這些年，阿雅從未為自己而活。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撥亂反正。
當年阿雅的父親圈養蠱人，雖是為了與死士抗衡，卻終究還是造成了不少慘狀。
二十多年了……阿雅帶著阿木將蠱人一個個趕到鳳溪山，一步步彌補著父親當年犯下的錯。
她這一生，都在為了父親贖罪。
只求，世人在提起暗魅樓樓主景宸公子的時候，不要再說他是十惡不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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