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冒昧的問一句，星移少主是您的兒子，那朝歌……便是他當年與那個叫北檸的女人所生的女兒，可對？”冰兒小聲開口。
老者笑了，笑著張開雙臂。“這就是天意，元寶，便是我血脈的傳承……這天下，無論局勢如何變化，我都沒有輸。”
冰兒點頭。“主人，您說的對，您輸不了，小小少主是您的血脈傳承，您便輸不了。”
“冰兒，我自知命不久矣……若是我死了，你便用心輔佐元寶，助他登基……等他大了，自然會明白我的用意。”
老者已經開始安排后事了。
他很清楚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后天，總之每天醒來，都是多活的一天。
“主人……您的大業，終會有人明白的。”
老者點頭。“這些年，倒是苦了你們姐妹，跟著我東奔西走。”
“每個人的立場不同，您給了我和姐姐生命，我們為您付出生命也是應該的。”冰兒知道，她也會死，遲早會死，因為手中沾染的殺戮太重了。
可她不后悔。
長煙閣的一切早已經滲透天下各處，如今的長煙閣組織，不僅僅是奉天最大的殺手組織，還是不亞于百曉堂的情報組織。
更是穩固會合維穩天下的重要一張網。
老者最厲害的一點，便是這幾十年的時間，一點點密密麻麻的將這張網編織成型，讓這張網牢牢將天下網住，為未來的皇帝建立便捷的掌權方式。
只要得到長煙閣的掌控權，將來天下各處，各地，各邊關，甚至是牧民流寇，都會被牢牢掌握在中央集權，也就是朝堂之上的皇帝手中。
皇帝擁有者絕對的掌控權，聽風，辨位。
只要是皇帝的指令所及，在最短的時間內，長煙閣可以完成一切任務。
暗殺、傳信、情報……甚至是對各地大小官員的掌控。
這些年，天下混亂，胤錚作為難得一見的帝星之才卻依舊沒能在有生之年真正平復戰亂，不過就是因為手中沒有一張能籠天下各地的網。
只要有了這張網，便相當于壓住了各處叛亂。
讓他們在萌芽期便死于襁褓之中。
夜色下。
老者坐在輪椅之上，緩緩閉上雙眼，安靜的思考著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他在努力創建一個全新的天下，全新的政權，全新的秩序。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是瘋子，但他也是人才。
……
回京都的路上。
阿雅與朝歌同路。
“這些年，我一直在暗處做的，與長煙閣所謀相同。”阿雅，其實從某些角度與老者的想法是一致的，只不過立場不同罷了。
她不能讓著天下落在巫族人手中，更不能讓奉天的皇帝變得被動。
老者利用長煙閣在鋪設一張網，這張網便是一把雙刃劍。
而阿雅要做的，就是避免這把雙刃劍傷到自己人。
“暗魅樓消失后，我便命令總部遷移到蠻荒地下城，在地下城，我們暗魅樓有專門的探聽、情報、暗殺、防控、傳信等多個部門，每一個部門之下又有無數分支，就像是一張蜘蛛網。”
阿雅，也有一張網。
這是老者的長煙閣，與暗魅樓之間的較量。
長煙閣的往鋪設天下各處，可終究有所不能及之地，若是讓長煙閣一家獨大，那隱患很快便會出現。
畢竟，稀缺的東西容易成為爭奪的焦點，得之的天下。
但如若有另一張網，重疊鋪設，互相競爭，那便出現了競爭關系，最終得利者，便是手握兩張網的絕對皇權。
阿雅，一直在做的，便是與長煙閣分庭抗爭，互相對抗與抵制。
無論是蠱人對抗死士，還是暗魅樓與長煙閣之間的較量。
“二十年前，他并不將我放在眼中，認為我只是一個孩子，暗魅樓在我手中會很快便銷聲匿跡。”阿雅冷笑。“可惜……他的蛛網覆蓋之處，我暗魅樓都有涉及，他的蛛網未曾涉及之處，我暗魅樓也有涉及。”
在這方面，阿雅從來不輸任何人。
她可是景宸公子的女兒，自不會丟了父親的臉。
“我暗魅樓的蛛網掌控下，天下各處，大到匪寇作亂，小到家長里短，只要發現有反叛之心者，會有專門的聽風人以最快的速度通過我們暗下的網快速傳到皇帝耳朵里，由皇帝定奪，扼殺。”
阿雅看著朝歌。
朝歌震驚的看著阿雅，許久才開口。“您告訴我這些……”
這本是暗魅樓的絕對機密，可阿雅卻告訴了她。
“天下大亂，胤錚雖為皇帝，卻一心想要逃離，念晨來信，說胤錚并不想做天下之主，他想要自由。既然如此，這奉天的大權必然落在慕陽手中，他會成為奉天的新帝。”
阿雅已經接到念晨來信，說明胤錚已經早早擬好了詔書。
只等禪讓皇權。
如若是赫連驍接手皇權，那奉天朝中過半的大臣都是鼎力支持的，畢竟曾經都是奉天先皇蕭君澤的部下與臣子。
剩下過半的大臣自也明白赫連驍的能力，交給赫連驍，總比被叛軍奪走好得多。
何況，赫連驍戰功赫赫，他若登基，會極大的鼓舞邊關將士的士氣。
胤錚能做出這一步，便已經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朝歌深吸了口氣，胤錚終究還是做出了選擇……
將皇位禪讓給赫連驍。
赫連驍本就是奉天皇帝蕭君澤的兒子，只是二十年前蕭君澤將皇位交給了胤承，如今胤錚又將皇位交給了赫連驍。
兜兜轉轉，終究又回到了蕭家人手中。
這還真是……
命運。
“如若奉天給了赫連驍，西蠻要如何抉擇？”阿雅不會藏著掖著，有什么她就直接說了。
老者留在西蠻，自有意將長煙閣的蛛網交給西蠻皇帝，如若朝歌野心很重執意要爭奪天下，那蛛網將來必然會影響奉天。
阿雅這么說，便是要告訴朝歌，長煙閣有蛛網。
他們暗魅樓也有。
想要打贏奉天，不是那么簡單和輕易的事情。
所以，朝歌的選擇十分重要。
畢竟元寶還小。
還要看朝歌的真實想法。
朝歌，會怎么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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