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頭銀發的老頭起身道:“侯主任,這病人我覺得沒那么簡單。”
“如果僅僅是粉碎性骨折問題,常淑琴應該能處理的了。”
“可現在病人要求轉院,只能說明他并非是粉碎性骨折那么簡單。”
侯萬林推了下眼鏡:“所以我才要大家一起參與會診治療。”
“甭管是什么問題,只要我們治好了,對外宣稱就是粉碎性骨折。”
“那么對我們醫院骨科的知名度有巨大提升的同時,也能打擊三院和常淑琴在骨科這方面的威望。”
他拍了拍身邊一個年輕人的肩膀:“這次,就由侯代然醫生作主刀,其他人,包括我都負責配合。”
“侯代然醫生在骨科領域也是發表過很多論文的,實際操作經驗也非常豐富,大家沒意見吧?”
在座諸位,都知道侯家在國內醫學界有多霸道,什么醫療專業都想占個老大。
可侯家就算是人才濟濟,家學淵源,也無法在所有專業稱王稱霸。
所以這些年來,侯家用了一些很不光彩的手段,比如說論文造假,學術欺騙等等。
再比如說這一次。
誰心里都明白,鄭博際肯定不會是粉碎性骨折那么簡單。
但是如果徹底治愈了鄭博際,最大的功勞,肯定會落在侯家頭上,具體點來說,就是要落在侯代然頭上,其他專家教授只不過是工具人。
“我沒意見!”
“侯醫生家學淵源,醫術精湛,我等自然會全力輔助。”
“院長您就放心吧,我們一定盡全力,幫助侯醫生治好這個病人。”
侯代然就是個半吊子,平時不務正業,手術刀都沒摸過幾回,吃喝玩樂倒是一等一的厲害。
指望他給患者治好病,還是這么棘手的病,簡直是開玩笑。
他也就是掛個名兒,拿大頭榮譽而已。
雖然大家心里都很膈應,可誰讓侯代然是侯萬林的親孫子呢。
這個臭腳,他們不想捧也得捧,否則事后侯萬林肯定會找機會給不配合的醫生穿小鞋。
侯代然得意道:“那我就多謝諸位配合了,你們放心,等病人治好之后,我和我爺爺都不會虧待大家的。”
一幫教授臉上笑嘻嘻,心里mmp。
換個狗屁不是的年輕人,敢這么和他們說話,他們早就罵娘了,誰讓人家投胎技術好呢。
十分鐘后,三院的救護車到了醫大附院門口。
侯代然一身干凈整潔的白大褂,身邊跟著兩個年輕美貌,穿著粉紅色制服的小護士,身后一群年過半百,氣質儼然的專家教授,看著到像那么回事。
三院的人下了車,侯代然就帶人主動迎了過去。
他剛走到救護車門口,就看到了從車上跳下來的陳平,邁出去幾步的腳立刻一停:“你怎么在這里?”
陳平很詫異,他在全國省際經濟合作論壇的主會場見過侯代然。
因為那天侯代然喝多了酒,借著酒勁想要調戲白瑩瑩和齊琪她們,陳平出手和對方起過沖突。
他沒想到那個看上去油頭粉面,鼻孔朝天的公子哥,竟然轉身一變,就變成了醫大附院的醫生。
陳平還沒說話呢,跟車下來的常淑琴就介紹道:“這是我們三院骨科的陳教授,他是我們三院參加會診的成員之一。”
“就他?還陳教授?”侯代然輕蔑道:“怪不得你們三院連個粉碎性骨折都治不明白,原來是有這種濫竽充數的垃圾呀!”
常老太太這火爆脾氣,哪兒忍得了這個:“你他媽的誰呀?嘴里吃糞了是吧,嘴巴怎么這么臭!”
侯代然臉色一黑,就要和常老太太開噴。
侯萬林很清楚他孫子有幾斤幾兩,所以才給他安排了這么多各科室的頂級專家教授輔助。
他本想躲在暗處偷偷指揮的,沒想到病人剛被推下來,侯代然就跟常淑琴起了沖突。
侯萬林太了解常淑琴是個什么脾氣了,見狀,他也沒法再隱藏了,連忙站出來說道:“常院長,這是我孫子侯代然,現任我們醫院骨科的副主任。”
常淑琴冷笑道:“這么年輕就骨科副主任了?侯萬林,你孫子不是靠著你的裙帶關系才做這個主任的吧?”
別人忌憚侯家,常淑琴可不怕,她就是這個性。
侯萬林也不甘示弱:“呵呵,常院長真能說笑,我這是舉賢不避親。”
“我讓代然當這個副主任,已經是壓著他了。”
“如果按你這么說,你們醫院這個年輕的教授是怎么回事?他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常淑琴身體前傾,指著侯萬林罵道:“你放屁,陳教授醫術通神,我們醫院不少醫生都親眼見過。”
侯萬林臉色很難看。
常淑琴不顧身份,破口大罵,可他卻放下不身段,要端著架子,怎么能噴的過常老太太。
陳平拽了一下常淑琴:“院長,病人的傷很重,咱們還是先會診吧。”
侯萬林冷哼一聲:“你們院這個陳教授水平不知道有幾兩,倒是知道分寸。”
“咱也別說沒用的,手底下見真章吧!”
鄭博際先被推進醫院做了個全面的病理檢查。
看到拍出來的片子,會診室內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常淑琴抱著胳膊冷聲道:“我們院就兩個治療方案,一個是截肢。”
“一個是由陳教授出手,嘗試恢復患者的手臂功能。”
“我先說明白,鄭博際先生就是因為不同意截肢,也擔心陳教授無法恢復他的手臂功能,才要求轉院的。”
“現在看你們的了。”
常淑琴說完,鄭博際和他老婆兒子同時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了在座的醫大附院醫生們。
侯代然雖然是個半吊子水平,但畢竟是在醫學世家長大,看片子還是能看懂的。
目前鄭博際這個情況,只有截肢最保險,想要恢復手臂功能太難了:“還……還是截……”
沒等他說完,侯萬林就輕咳兩聲打斷道:“其實不截肢也可以。”
“根據這幾組圖像,我們可以看到這里還有這里的還算完整。”
“神經網絡和血管,我覺得我們可以嘗試同體移植。”
要不是病情遠比侯萬林想象的要嚴重復雜,而且三院的院長常老太太還跟著過來了,侯萬林絕不會和孫子搶風頭的。
但現在他可不敢讓孫子再出頭了,否則非得被常淑琴看笑話不可。
會議室的角落里,陳平輕輕的點點頭,他其實也想用這個方案。
所謂同體移植,就是患者某些器官肢體廢掉了,不能用了,從自己身體其他部位弄下來一點補上。
這樣一來,就可以避免異體排斥反應,最大化的保障主要器官肢體的正常功能。
可鄭博際的手臂被砸的稀爛,同體移植的同時,還要治療粉碎性骨折,這可太難了。
通俗的說,就像一個房子已經完全塌了,如果框架還在,添加些磚瓦管道還簡單。
如果連框架都沒有,那和重建一個有什么區別?
人體,遠比房子要復雜千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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