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方凡之前預料的那樣，縣領導看到方凡極為客氣，又是親自端茶倒水，又是給方凡削水果。
“領導，你別忙了。”
方凡道，“我今兒過來，是想找你有件事兒。”
“方先生，請說。”
領導很客氣。
“是這樣的……”方凡便如實說了一下這次來的事兒。
縣領導雖然感覺到為難，但細想之下，也不是不行，畢竟方凡在山村也有藥廠。
而藥廠產生的效益，以及給縣財政的稅務那些其實有資格。
不過他并沒有一口答應，畢竟是個大項目，事關縣城下邊城鎮的發展，必須得請示上邊。
“沒事領導，你先跟上邊商量。”方凡道，“到時候給我消息就行。”
“沒問題方先生。”
縣領導點頭。
從縣領導辦公室出來之后，方凡也算是松口氣，雖說天然氣這事兒還沒辦成。
但領導松了口了，至少說明還有戲。
到時候若是一旦天然氣通到他們那邊，村里的老人孩子也就不用再用蜂窩煤爐子那些了。
畢竟每年都會出現因為用炭和蜂窩煤，導致的不小心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事兒。
而且農村都窮，為了省點煤炭的錢，一般都是擠在一個炕上。
所以一旦出事，基本上就是絕戶。
方凡想著趁自己冬天沒什么事兒，就先給村里辦點事兒。
等開春的話，他就沒時間了。
“方哥，你說天然氣這事兒，上邊能同意嗎？”走出政府大門，柳鵬忍不住道。
“不知道。”
方凡心底沒底，“但只要上邊愿意討論這個，那就說明有希望。”
“嗯，有道理。”
柳鵬點頭，“那現在我們去做什么？”
方凡不語，這大半個月都沒見女混子了，雖說他知道這女人在藥廠做得還可以。
不過方凡還是想著去看一下。
到了縣藥廠，女混子正在現場指揮人往貨車上搬運藥品。
“方凡，你怎么有空過來了？”
看到方凡，女混子俏臉一喜，“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以后都不來了。”
方凡看了一眼對方，他其實并沒有生對方的氣，只是因為這女人太過于執著，留在這兒，導致方凡有點無奈。
“這是我的藥廠，我干嘛不來啊。”
方凡看了一眼。
“也對。”
女混子點點頭，把水杯遞給了方凡，然后坐在旁邊，“方凡，你放心，我在這兒肯定會幫你好好守著這個藥廠的。”
“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方凡嘆口氣，“你要是這么離開了，老鐘怎么辦啊?”
“他會照顧好自己的。”
女混子苦笑一聲，“老鐘是個好人，他其實也能看出來，我只是把他當做哥哥，我喜歡的人是你方凡。”
方凡不語。
只是拿出一根煙咂在嘴里，但發現沒帶打火機。
女混子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打火機，吧嗒給他點燃。
火光亮起的一瞬間，也映紅了女混子那張妖孽般的側臉。
很是讓人驚艷。
方凡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看著依然湊到他跟前的女混子，“你是不是還有什么話要說？”
“方凡，我還是想問你那句話，你喜……”女混子開口。
不過她話還未說完，便被方凡擺手打斷示意別說了。
“行吧。”
女混子也識趣地不再說出來。
只是苦笑一聲，眼眸之中帶著一絲失望。
從女混子那兒離開，方凡站在門口的臺階上，看著蒼穹飄來的雪花，他嘆口氣，“下雪了。”
他還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他還不是傻子。
父親也并未失蹤。
下雪的一大早，他跟父親拉著架子車打掃家里的雪。
同時老實憨厚的父親，擔心村里路滑，所以還主動幫村子里的孤寡老人掃雪。
可是如今，又是一年的雪落了下來。
可父親生死未知。
“爸，你再熬一下，兒子一定會找到你。”
方凡呢喃道。
回到村里的時候，雪已經下了兩公分了，剛到家，方母有點心疼地拉著兒子的手往熱炕的被窩里塞。
讓他暖個手。
“媽，我不冷。”方凡咧嘴一笑。
“咋不冷啊。”
方母看了一眼外邊已經披上銀裝素裹，鱗次櫛比的村里房子，“這第一場雪下得有點早啊，今年是個冷冬啊。”
方凡點頭，他突然想到了林漁那邊，應該還在受凍。
自打從市里別墅回來之后，林漁也在家里照顧精神有點不太正常的老娘。
而溫度驟降，這姑娘應該也沒什么取暖的設備。
當即他從家里給裝了一袋子的炭送了過去。
趙素花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以前看到方凡就跟看到仇人一樣。
但現在的她看到方凡，雖然表情依然憎恨，嘴里罵罵咧咧的，但也只是一會兒。
而且被林漁一呵斥，趙素花就不吭聲了。
“小凡，不好意思啊。”等趙素花進了屋子，林漁帶著歉意道。
“沒事。”方凡擺手顯得無所謂，之前趙素花那個德性，他都忍下來了。
現在對方已經有了精神病，他還能個跟一個病人計較？
“這袋子炭給你送過來，這天氣涼了。”方凡把袋子放到門口的臺階上。
“小凡，這實在是不好意思。”
林漁看著靠墻地炭，歉意道，“我都沒給你送什么，你倒牽掛起我這邊了。”
“漁兒，跟我就別客氣了。”
方凡咧嘴一笑，“你也不用送我什么，只要你別凍著就行了。”
“小凡。”
林漁眼眸一紅，看著方凡，她忽然有個沖動想擁抱方凡。
結果剛伸出手，但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點放肆，她只能尷尬地收回了手。
“怎么，想抱我都要猶豫一下？”預判了林漁行為的方凡笑道。
“小凡，我……”林漁看了一眼，搖頭道，“我就是覺得我沒資格抱你。”
畢竟她是一個結過婚的女人，而方凡不一樣。
這小子現在事業做得這么大，身邊美女如云，隨便拉出來一個恐怕都要比她的條件好。
她感覺自己確實不配方凡。
“傻丫頭。”
聽到林漁這么說，有點心疼的方凡一把攬住了林漁的腰肢。
“小凡，別……”林漁雖然很熟悉方凡身上的味道，也很貪戀。
但她知道現在的自己不配。
也擔心跟方凡過多接觸的話，自己會上頭，甚至都有可能做出一些事兒。
但方凡不語，只是死死地抱住林漁，壓根不給對方掙脫的機會。
漁兒，讓我抱一會兒吧。”方凡道，“好久沒有這樣抱過你了。”
林漁不語。
也放棄了掙扎和抵抗。
她心軟，也貪婪方凡身上帶著淡淡煙草味的味道和溫度。
“小凡，陪我出去走走吧。”
片刻之后，林漁看著漫天的飛雪。
“嗯。”
二人行走在村外的山道上，腳踩在厚厚的雪花上，發出了嘎吱的聲音。
方凡二人都不說話。
只能聽到沙沙的落雪聲。
“村里真漂亮啊。”
林漁率先開口，驚嘆道。
聞言方凡抬頭也看向了已經披上銀裝的村莊。
整個村莊伴隨著遠處的原始山林，看宛若仙境。
“真沒想到啊，我們的村子會這么好看啊。”
方凡點頭附和。
“小凡，我其實也沒想到，我們的關系會走到這一步。”
林漁沖他一笑，帶著傷感的語氣道：“當初我想過跟你白了頭，但可惜的是世事無常。”
聽到這話的方凡，心里也一股莫名的難受。
他跟林漁當初的想法是一樣的，也想著跟這妮子白了頭。
只是這才大半年功夫，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已經成了這樣。
雖說不至于成仇人，但再無之前的那種沖動勁兒了。
林漁也不再說之前那個見了他，就幾乎趴在他身上，一個勁兒地想要的那個傻憨姑娘了。
而他也是忍著心中想啪的沖動，跟林漁走在這漫天的飛雪之中。
不知不覺，兩個人來到了村后的麥草垛。
也就是在這兒，方凡要了林漁的第一次。
兩個人在麥草垛了，完成了很多的動作。
也體驗到了男女之間的那種美好體驗感。
“去那兒坐坐？”
方凡提議道。
林漁看了看麥草垛，也頗為感慨，她其實也想在那兒坐坐。
“小凡，里邊應該都有雪了吧。”
“沒事。”
方凡率先走過去，然后刨開一個洞，他回頭沖著站在路邊的林漁道：“可以了，里邊還暖和。”
二人坐了進去。
往事一幕幕地襲上心頭。
之前他們每次來到這兒，剛進去就互相抱在一起，然后親嘴，開始解了衣服。
接著辦事。
一氣呵成。
不過現在的他們誰都沒有這么做，兩個人坐在一起，林漁的腦袋枕在方凡的肩膀上，看著外邊不停的落雪。
“雪下得這么認真，下得這么認真……”
林漁突然唱出了這首歌。
一旁的方凡余光掃了一眼林漁，臉蛋漂亮，眉目如畫，但跟當初相比，多了一些憔悴。
方凡心里明白，經歷過一些事兒，足以讓人的心神崩潰。
想到這兒，方凡便伸手摟緊了林漁的身子。
林漁沒掙扎。
依然看著外邊的雪花。
而就在這時，楊心冉的電話過來了。
“怎么了？”方凡有點不耐煩地接了電話。
“小凡哥，你能不能來一趟學校啊，我摔倒了。”
楊心冉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你沒事吧？”方凡面色一沉，這楊心冉是老師，要是摔出什么問題了，這村里孩子的學業就受到了影響。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很疼。”楊心冉道。
“行，我馬上過來。”
方凡撂下手機，有點戀戀不舍地看著林漁。
“行了小凡，你快點去吧。”林漁催促他，“去看看小楊老師怎么樣了，可別出事了，畢竟這是在我們村里的學校。”
“嗯。”
跟林漁在麥草垛分別，方凡來到學校里邊直奔楊心冉的宿舍。
只是一進宿舍發現床榻沒人。
“人呢？”
方凡一怔，喊了一嗓子，而就在這時，忽然他察覺到身后有動靜。
方凡一個轉身，只見包裹成粽子的楊心冉手里掬著雪沖著方凡的脖子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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