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安排好了晚膳。
沒有請賀夢闌,哪怕表面上要談景仲凜和聶嬌的婚事。
顏心出席。
盛遠山一首在做安排,顏心不知道他安排了些什么。
他告訴顏心和夫人:“景仲凜會死
顏心看向他,沒說話。
夫人沉吟:“能做得干凈嗎?”
“您放心盛遠山說。
夫人:“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沒有把握,珠珠兒可以不出席。事情可以牽連我,不能牽連她
顏心回眸看了眼夫人。
——母親在最危險的時候,先保護好她的孩子。
“我聽安排顏心接話。
她不搗亂。
“不會牽連珠珠兒。她不去,會打草驚蛇。事后督軍問起來,也無端添了她的嫌疑盛遠山說。
又看向顏心,一雙淺褐色的眸,光華內斂,“怕嗎?”
顏心:“我不怕
“計劃跟我們說一遍夫人道。
盛遠山:“若你們知道了,恐怕很難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姐,我用了你安排在西府的眼線。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景仲凜死不了,是老天不收他,那咱們不與天斗
他性格穩重、語言溫柔,顏心偶然才能從他的話語里,窺探到他內在的瘋與狠。
夫人笑了下。
她深吸一口氣:“行,盡人事聽天命
顏心要回去更衣。
盛遠山特意叮囑她:“珠珠兒,打扮得漂亮些,不要太素
“好,我穿鮮艷一些的衣裳顏心道。
萬錦飯店的餐廳也沒清場,大堂有零星客人,只幾個包廂全部預定出去了,守衛森嚴。
景仲凜正在家里,聽他妹妹景斐妍的安排。
“……你照我說得做,不會出錯的景斐妍說。
景仲凜:“此事風險極大。我們應該先對付顏心
“你又來了!”景斐妍不悅,“要不你今晚別去了,我替你去。這件事我可以辦妥
景仲凜:“事情敗露,阿爸不會饒了我們的
“那就不要敗露景斐妍說。
景仲凜的手有點顫抖,不知是太冷還是太緊張。
景斐妍看著他這樣,在心底怒其不爭,有點悲哀:“我的兄弟們,全部不堪大用
“你決定了嗎?”景斐妍問他,“不做的話,早點說,咱們就撤了計劃
“做!”景仲凜狠了狠心,“成王敗寇,反正都到了這一步
上次景斐妍勸他,去向督軍哭訴,說他己經知錯了。
他真的去了。
在會議室里,他失聲痛哭,說他太過于年輕,急于表現,這才犯下大錯,請督軍原諒他。
督軍當時尷尬極了,厲斥他,叫他住口。
他聽了景斐妍的話,豁出去顏面。果然,他阿爸松了幾分。
郭袁那邊也傳過來話,說有些將領替景仲凜求情,都勸說督軍再給兒子一個機會。
督軍沒表態。
沒有駁斥這些求情,就意味著有機會翻身。
如果他利用聶嬌,達到了目的,他也許會重新被重用。
“怕什么,你己經成了棄子,一無所有。光腳不怕穿鞋的,你豁出去搏一搏,也許就有光明前景景斐妍給他鼓勁。
景仲凜點頭:“行
又道,“聶嬌那邊……”
“她不可能嫁給你。一個心思不在你身上的太太,哪怕她娘家再顯赫,也不是你助力。你不要貪心景斐妍說。
景仲凜有點意外:“你小小年紀,如此通透!”
“我雖然小,到底是女孩子家,我懂姑娘的心思景斐妍說。
兄妹倆說妥。
景仲凜先去接聶嬌,讓她避開她哥哥聶紹文,又單獨與她說了今晚計劃。
景斐妍先去了萬錦飯店。
她到的時候,其他人還沒來,她是第一個。
片刻后,夫人、顏心和聶家的總參謀才進來。
景斐妍站起身迎接。
顏心穿一件紅色繡金線牡丹的旗袍。旗袍顏色醒目,繡活精美,配上顏心濃艷的容貌,格外張揚。
夫人穿深藍色旗袍。
這樣的對比下,顏心越發明媚,餐廳的燈光似照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景斐妍吸了口氣。
“夫人,姐姐她笑盈盈接上了顏心和夫人,又對一旁聶家的總參謀點頭,“您好
夫人似有點吃驚:“阿妍也來了?”
“二哥叫我來的。他緊張,畢竟他即將要做準新郎景斐妍笑著說。
夫人:“你真是個好孩子
她向總參謀介紹,“這是西府的五小姐,也是仲凜胞妹
總參謀點頭:“小姐好
景斐妍寒暄了幾句,天真活潑,嬌俏可愛,圓嘟嘟小臉一團孩子氣,總參謀就沒把她當回事。
聶嬌發電報回去,說要嫁給景仲凜,可她看上去更迷戀盛遠山;聶督軍心中理想的女婿、最愛的助力也是盛遠山。
至于景仲凜,他哪根蔥?
今晚吃飯、聊天,還是要拉攏盛遠山,這是總參謀此行目的。
夫人是盛遠山的親姐姐,總參謀對她恭敬又熱情,希望摸透她的脾氣秉性,從她身上著手,撬走盛遠山。
盛遠山太投聶督軍脾氣了,做事又叫人心服口服,聶督軍覺得十個兒子也頂不上他一個。
很快,聶紹文到了,聶嬌和景仲凜姍姍來遲;盛遠山最后才到。
陸陸續續上菜,包廂內氣氛極好。
便在此時,有人硬要闖進來,外面有了點動靜。
似乎和副官起了沖突。
景仲凜:“聲音有點耳熟,我去看看
片刻后他回來,笑著對夫人說:“郭霆在外面。他聽說夫人也在這里,想進來打聲招呼
夫人微微蹙眉:“我這里招待貴客
她看了眼總參謀,又看向聶嬌和聶紹文,表明了他們的尊貴,才繼續說,“叫他先回去吧,有這份心就夠了
“好景仲凜道。
片刻后,景仲凜又進來,對夫人說,“郭霆還是想來打個招呼
夫人:“算了,讓他進來
郭霆進來的時候,正好侍者上酒水飲料,被景仲凜和郭霆堵在了門口。
“慢一點,等會兒再上景仲凜道。
郭霆似喝了幾杯酒,進來向夫人致意:“許久不見您了,我母親時刻掛念,您身體還好?”
“多謝你們,我挺好夫人笑道。
郭霆又啰里啰嗦說了一大通。
言外之意,很怕夫人疏遠他們家。
他又特意看向顏心:“大小姐,您氣色真好
“多謝顏心淡淡說。
他走到了顏心身后,還想要說點什么,景仲凜快速走過來,按住了他。
郭霆很不滿似的,想要甩開景仲凜:“你做什么?我自己會走
推搡中,景仲凜的眼鏡被他打掉了。
景仲凜急忙去撿,快要鉆到顏心的腳底,顏心下意識避開,他起身時候還是碰到了顏心的衣袖。
袖口被碰了下。
顏心靜靜看著他們,露出一個淺淡笑容:“當心點
景仲凜戴好眼鏡,點點頭。
郭霆被景仲凜拉了出去,侍者端了酒水進來,一一替客人們分上。
景斐妍目光瞥向了顏心和夫人。
見她們一切如常,夫人還端起侍者送來的紅葡萄酒,與晉城總參謀碰杯,景斐妍放下心來。
夫人酒量勉強,紅葡萄酒小口小口慢慢喝。
景仲凜送完了郭霆,笑著回來坐下。
景斐妍提議大家碰杯,敬夫人。
大家都端起了酒杯。
而后,景仲凜單獨敬夫人;聶嬌也敬了夫人,目光卻瞥向一首很安靜的盛遠山。
夫人一杯酒見了底。
景斐妍不再多看她,怕過猶不及,只是默默吃菜。
夫人與總參謀談笑風生,倒是一旁的景仲凜,臉色越來越難看。
“二少,你不太舒服嗎?”晉城的總參謀問。
景仲凜搖搖頭:“沒有
片刻后,夫人臉色也不是很好。她笑著放下了酒杯:“洋酒喝不太習慣,有點上頭
景斐妍心情不錯。
一旁的景仲凜卻突然倒地,昏迷不醒。
眾人震驚。
“他怎么了?”總參謀詫異問。
聶嬌臉色發白。
景斐妍也失顏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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