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芯擺事實講道理,先跟小娘說明白矮腳馬的來處在國外,然后直接跟她說明白早早騎馬對女娘腿的傷害。
“所以,矮腳馬在你八歲之前,是不會給你買的。”
聽了后娘吐字清晰的一番長篇大論,有那么一瞬間,小娘也想將心中許多不滿大聲跟她說出來!
可是她嘴巴動了幾下,最后啥也沒說出來,便又開始哭鬧。
縈芯知道她是哭給顧毗聽的,便跟顧毗道:“叔叔去歇著吧,小娘我慢慢教。”
顧毗恭謹一禮后,回避了侄女不可置信的目光,腳步匆匆的回房了。
他一走,小娘是不叫了,可是更加傷心。現在與失去阿耶之前那“天差地別”的待遇,她雖然言語上總結不出來,可是日日都在切身體會。
小孩子的得寸進尺只消管教的大人統一戰線,就能讓她漸漸明白,自己不能無窮無盡的提要求,欲望是有底線的。
可現如今,能管束成年人欲望的約束太無力了。道德高尚的圣人言只是他們遮掩丑惡的外皮,信奉的宗教教義只是減輕他們負罪感的“自洽機制”,至于法律?
只要貪婪帶來的收益數倍高于罰銅的金額,法律何談約束力呢?
作為費縣的執法者,張理和裴嵇為了得到李氏產業,抓了應同,至今已經關了三天。
應同覺得自己來費縣兩年,去年是因為去勘測實地時遠離水源,所以臟了大半個月;今年又無辜受累,關在又悶又熱的監牢里,只三天就捂出餿臭了。
不必嚴刑逼供,只要能讓他沐浴更衣,什么口供他都能寫出來!可惜這幾日他只是不缺吃喝的被關在牢里,根本無人搭理。
而作為涉縣的“青天”,臧縣長越發覺得抄庶民的家得不償失,還是商戶更加肥美一些。
只是本地商戶背后都有世家蔭庇,下手之前須得仔細斟酌。
今日,臧縣長以“瞞報貨物”為由,抓了一家想要外逃的行商。行商的大本營不在涉縣,此地都是些浮財,為了少受皮肉之苦,他不敢抵抗,臧縣長扣在他頭上的罪責只要不致命就都認了。
賊曹校尉核對完人數,跟臧縣長稟告道:“走脫一個。”
“那還不快去抓!”
趁亂逃跑的,是這行商跟在涉縣的外室生下的一個兒子,七八歲大的小男孩東躲西藏了一晚上,又餓又怕,終于想起跟阿耶很有交情的一位世伯。
閔氏藥堂清早剛下了一塊門板,藥堂伙計就被個熊孩子撞了個趔趄,“誒誒誒!哪來的毛孩子!”
“閔世伯在哪?快帶我去找閔世伯!”小男孩一邊低聲喊著,一邊往后堂闖。
閔舸聞聲應了出來,抓住他仔細一看,“怎么是吳九郎?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
吳九郎撲通一聲跪下抱著閔舸的大腿哭到:“閔世伯救命啊!臧縣長抓了我阿耶!還在抓我!嗚嗚嗚……求求世伯救救我吧!”
閔舸這幾日也聽到縣長胡亂抓人的風聲,悚然一驚,趕緊捂住他的嘴,低聲對藥堂的伙計道:“看看門外。”
伙計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看向街面。街上只有寥寥兩三個腳步匆匆趕去上工的行人。
他把才下的門板又按上,回來道:“回郎君,當是無人看見。”
閔舸一嘆,沉聲對吳九郎說:“某救不得你阿耶,只能讓你躲幾天……”
“多謝閔世伯救命!”吳九郎趕緊給他行了個大禮。
“唉……先去洗洗,吃點東西吧。”閔舸讓一個仆從帶他去后院兒。
可吳九郎還未走兩步,藥堂大門門板便被賊曹校尉帶人踹開了!
“都是共犯,統統抓了!”
“郎君快跑!”藥堂伙計和閔舸的兩個近侍奮力攔住一擁而進的賊曹丁。
吳九郎嚇破了膽,緊緊抱著救命稻草閔舸哭到喊不出聲響。
閔舸緊緊的攥著吳九郎瘦弱的肩膀,氣得渾身哆嗦,“爾敢!某乃閔氏子弟!”
“哼哼,世家子又如何!膽敢窩藏重犯,就看你的宗長贖不贖你了!帶走!”賊曹校尉這幾日抓人抓的多了,膽子大了許多,狠狠一揮手,讓賊曹丁把藥堂的人全都帶回了縣衙。
不過他畢竟還有一點理智,只搜刮了藥堂里的一些珍貴藥品和浮財,沒得到臧縣長的允許之前,還不敢抄閔舸的家。
一個早起討生活的苦巴看見一群窮兇極惡的賊曹丁壓著閔大夫出了藥堂,下意識的跟上幾步。
可他畢竟卑賤,不敢詢問,轉身跑去閔氏主宅報信兒。
閔族長聽了門子傳的話,眉頭緊皺。臧縣長如今好似瘋狗,見到弱小又有肥美的獵物就想咬一口!
閔氏說是世家,已經有好幾個分支墮入商籍了。倘若臧縣長趕緊小商小戶填不飽胃口,那么,閔氏這樣虛胖的家族就是他最好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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