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陸皓明帶上小谷驅車去上州，開啟了爭取資金之途。在路上，陸皓明詳細教了小谷如何配合的技巧。
小谷感嘆道：“陸局長，你真有辦法。”
上午十點多到達上州，陸皓明說：“住上州賓館吧。”
下午三點，唐盛趕過來。陸皓明向小谷介紹道：“這是全省著名的唐盛記者。”
小谷連忙泡茶。端過去放在唐盛面前：“這是我自己帶的茶葉。”
唐盛點頭道：“用心了。”
陸皓明把這次來的目的說了一遍。
唐盛說：“晚上先約孫主任吃個飯，打聽楚情況再說吧。孫主任原來答應早一點過來，我催催他。”
說罷，他撥通孫主任電話。聊了幾句之后，掛了。
陸皓明問：“怎么樣？”
“他正好在旁邊的“喜來登”開會，現在散會了，應該十多分鐘就會到。”
陸皓明說：“我們到大廳里去等他吧。”
唐盛起身說：“走。”
小谷一個箭步先走了。到了電梯口，小谷早已進去了，按住開門鍵，陸皓明和唐盛走了進去。
陸皓明和唐盛坐在大廳，小谷出了賓館。大約四五鐘提著一袋東西，又進了電梯。
十分鐘后，大門口進來一個戴眼鏡的男子，唐盛站起來喊道：“孫主任。”
孫主任扭過頭，他倆走上前，唐皓介紹：“這就是陸局長，陸皓明。”
陸皓明伸出雙手，說道：“主任好，真關心我們基層，說到就到。”
孫主任點點頭，握住陸皓明的手，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這個完全可以理解，每天找財政廳的人不知有多少，一個什么副市長去了他們那兒，人家也未必把你當成個人物。
陸皓明熱情地說：“先到房間坐坐。”
上得12樓，陸皓明把孫主任引入房間，茶幾上已擺好水果糕點之類。小谷已泡好茶端過來。
陸皓明對孫主任介紹：“這是司機小谷。”
孫主任很有氣度地點點頭。小谷給唐記者，陸皓明加了茶水之后，知趣地離開了。
唐盛說：“陸局長上來就是為了爭取資金，這筆資金由教科文衛處管理。具體情況，他跟你匯報。”
孫主任再次很有氣度地點點頭。
陸皓明把這筆錢的來龍去脈介紹了一遍，說無何是窮市，一定要請省廳多多支持。
孫主任慢吞吞地說：“教科文衛處有三位副處長，這筆錢不知是哪位副處長具體管。如果是碰上柳處長，那就很難通融。”
唐盛笑道：“麻煩主任打個電話問問。”
孫主任撥通了電話，不知和誰通話，聊了一陣，說道：“很不巧，正是柳處長管。”
陸皓明忙問：“柳處長這人……”
孫主任苦笑一下：“怎么說呢。如果是其他處長管，我還可以給你說說話，他是針插不進，水潑不入。”
唐盛問：“不通人情？”
孫主任說：“說不出味道。”
陸皓明說：“主任，你指點一下。比如要找處里的一把手，甚至要找廳長副廳長找招呼，你給我們指明個方向。回去我們再想辦法。”
唐盛也在一邊求情：“對，基層的同志來一趟不容易。”
孫主任對唐盛說：“唐兄，我和你關系很好，但這個事不好幫忙，我也不喜歡在背后議論別人。這樣吧，我還有事，先回去。”
唐盛和陸皓明一聽，同時傻了眼。
孫主任說完這句就站起來。這態度沒有商量的余地。陸皓明覺得強留人家既不禮貌，也于事無補。嘴里卻說：“吃了晚飯再走嘛。”
孫主任搖搖頭，陸皓明和唐盛只好起身相送。
送至電梯口，電梯口正好打開，唐盛輕輕搖了一下頭，陸皓明就沒進去了，揚揚手：“主任，下次見。”
唐盛跟著進電梯，電梯門合上了。
陸皓明回到房間，小谷從他的房間跑過來，瞪著眼睛問道：“怎么就走啦？”
陸皓明搖搖頭：“弄不清他為什么要走。”
小谷坐在那兒，有些垂喪。
大約十分鐘后，唐盛回來了，陸皓明問道：“他和你說了什么？”
唐盛坐下，搖頭道：“原因是孫主任曾經為老家爭取一筆經費，分管科文教衛的總會計師郭總批了，處長也批了，卡在柳副處長那兒，就是不執行。”
“總會計師也是廳領導，而且是他的頂頭上司，批了不管用？”
“對，孫主任說這個人是個刺頭。誰都不怕，就是堅持原則。廳領導都拿他沒有辦法。他堅持原則，你總不至于開除他吧。”
陸皓明說：“如果真的是堅守原則，我反倒喜歡。那就按原則來吧，無何市的財政是全省倒數幾名。如果他把錢多撥一些給條件好的地州市，那我陸皓明也不是好惹的。”
唐記者笑道：“你想法過于簡單，你敢找財政廳的麻煩？無何市以后能到財政廳要到錢嗎？”
陸皓明笑道：“不過是一句氣頭上的話。真堅持原則的人，我就要約他出來，匯報一下情況，至少讓他了解無何的真實情況。”
唐盛說：“慢慢來。”
陸皓明說：“對，慢慢來。”
這時，任志遠打電話來了，問道：“要我來支援嗎？”
陸皓明說：“不要。”
任志遠問：“約不出嗎？”
“回家以后再跟你說。”
這時，唐盛站起來，說道：“我請你們到‘夢里水鄉’去吃個飯吧。”
“要你請？我們請，你帶個路就行。”
三人下樓，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到餐館。找了靠窗子的一個散座坐下。雖然大家說說笑笑，菜的口味也不錯，但這頓飯只是表面上的熱鬧。
唐盛覺得事情沒幫上忙，有點內疚。陸皓明沒想到第一次剃頭就碰上個癩頭。
吃完飯，唐盛開著車子走了。
陸皓明和小谷回到賓館。小谷問：“明天繼續住下去？”
陸皓明說：“孫主任跟柳處長有意見，他的話不可全信。我明天直接到柳處長那兒去，先見個面，匯報幾句，把我們的請求報告送給他。
至少知道他高矮胖瘦，長個什么樣子嘛。再回去針對性地打聽他個人的情況。
找他不上，就找他老婆，找他老婆不上，就找他爹。他又不上生活中真空中。”
小谷笑道：“這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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