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皓明出發時，打了任志遠電話，任志遠說五點準時到達。
小谷說：“雖說晚餐是六點，客人們一般要六點多才到，我們是不是去早了一點？”
“出發晚就堵車，我注意了一下，農莊不遠處有個茶館，先到那兒喝茶。”
小谷并不知道陸皓明的計劃。只知道任總今天要來。也就不吱聲了，專心開車。
四點四十分，我們就到了“漁人茶館”。
陸皓明說：“包廂訂大一點，等會芊墨，任總一共有四人。”
小谷問：“他們來湊氣氛？”
“等會告訴你。”
小谷要了一間包廂，服務員領著他們往二樓走。
陸皓明坐下后，再打電話催任志遠。
任志遠說：“知道呢，我一個辦餐館的，上州稍有點名氣的酒樓都知道。只要五分鐘了，旁邊的茶館啊，好咧，你要小谷站在茶館外面。”
陸皓明對小谷說：“快到了，你先下面接人。”
一會兒，小谷就領著他們上來了，包廂里頓時熱鬧起來。
小谷忙著倒茶水。換個地方相見，大家格外親熱。特別是三美女互相寒暄，這個說那個今天打扮得公主一樣，那個說這個穿得格外淑女。然后不知為什么笑作一團。
陸皓明說：“現在開個會。”
李芊墨驚訝地望著陸皓明。
陸皓明笑笑：“吃頓飯也要開個會，沒有見過吧。但這頓飯有點特殊，所以要請任總和兩位美女來幫忙。
客人不是什么大官，但是涉及我們辦公室爭取資金，一定要招待好。我講幾點要求。
一呢，今天大家穿得既漂亮又得體，我非常高興。因為跟政府工作人員吃飯，穿得太妖太露不好。
二呢，我們要舉止得體。你們三美女，有兩個是搞服務業的，芊墨在商務局，都有經驗，要主動給客人舀湯，倒酒，敬酒，盛飯，遞餐紙。
因為這家店子生意好，沒有專門的服務員。服務員只上菜，最多第一輪遞一下熱毛巾。
敬酒呢，要聽我的指揮，如果我暗示你們不敬某個人了，就不了再敬了。
里面有個小舞臺，可以唱歌，如果我暗示或者鼓勵大家去唱，你們一定要先推辭，不要有人要你去唱，你就真的跑上去唱起來。
這句話的意思是既要熱情服務，又要保持女性應有的矜持，才顯出大家不是什么歌廳舞廳喊來的，都是有正當職業，有素質的人。
三呢，花銘、公好，任總先帶你們在這里休息。我們三個先去廳子，然后再制造偶遇。就這么三點。”
花銘和公好，因為任志遠和她們交待過了，現在陸皓明不過是說得更仔細而已。所以就點點頭。
小谷和芊墨聽了一驚。
芊墨說：“局長，前面兩點，我完全理解，第三點為什么要是偶遇呢，我才來，你要多教我啊。”
小谷也望著陸皓明。
陸皓明說：“一下就去三個女同志，政府官員就懷疑我從哪里找三個美女來陪他們。人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喜歡亂交往。
特別是柳處長，我向他要錢不是一塊兩塊，而是要幾百萬。他不明白你們的身份的話，對我不放心。
芊墨你為什么要先去呢，你是我們的正式工作人員，去了說得過去。他們以后下來檢查工作，你也要陪同。
花銘和公好不是我們單位，我帶過去，他心理上有防備，怕我用美人計之類。這是一種本能反應，生怕這是鴻門宴。
偶遇就對了，在這里偶然碰上了，任總要過來請客。我就自然而然介紹他們三位。任總可以說一些我自己不好說的話。這樣就天衣無縫。氣氛也好。”
小谷翹起大拇指，說：“我服了你。來了兩天，你都沒透點風。”
芊墨說：“我剛到這邊上班，抵得上商務局兩年。我們局里就教些如何陪客的禮儀，從來沒有教過這些策略。局長，你最好是到我們商務局去當局長。”
陸皓明把臉一沉：“周局長聽到了，開除你。”
她說：“要不，以后把我留到你們教育局。”
小谷說：“那我怎么辦呢？”
大家都笑了起來。
陸皓明說：“那就這樣吧，我們三個是主人，先到廳子里去等客人吧。”
任志遠說：“花銘跟你們去，弄清路線。”
四人就朝“不妖農莊”走去。進拱門，過廊橋，走一段石板路，右拐就到“花君子廳”。
花銘說：“我記住了，先回去”，揚揚手就走了。
芊墨說：“谷司機，你試一下音響，我叫服務員來泡茶。”
小谷這里擰擰，那里按按，然后對著話筒說了幾句話，說：“不錯，高音還關小一點就行。”
然后又調調音量開關，再試，陸皓明說：“好多了，就這個音量。”
小谷說：“低音泡還要調高一點。”
芊墨跑上前去，彎著腰說：“教教我，免得以后單獨出來，連音響都不會調。”
小谷就耐心地教起她來。
服務員送來了一壺茶。放在桌上就走了。
陸皓明剛想去倒茶。芊墨說：“我來我來。”說罷進了衛生間洗手。
她倒了三杯茶，坐下說：“局長，你以后做什么事，都要邊做邊教我啊。”
陸皓明說：“你那雙手，手指又白又長，聰明人不用教。教多了會超過我。”
她嫣然一笑：“學到你十分之一就行了。”
這時，劉處長打了電話：
“陸局長，一共三個人，我們廳里辦公室伍主任也跟我來了。十分鐘就可以到。”
陸皓明對小谷說：“你到這兒等，我和芊墨去停車坪迎接客人。”
小谷說：“知道。”
陸皓明是有用意的。在省城，下面來的司機是個不起眼的配角。迎接有身份的客人，就必須是辦公室的正式工作人員。
他們到停車場等了一陣，來一輛不是，又來一輛也不是。陸皓明笑道：“芊墨，古人寫的詩，哪一句可以形容現在的場景？包括我們的心情？”
芊墨一下就接上了：“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
“原來你還是個文學女青年啊。”
“是你提示了我嘛，太陽快落山了，斜暉脈脈，前面有條河，水悠悠，客人又不來。”
陸皓明突然看見有兩輛車一前一后開過來，說：“應該是這兩輛車了。”
果然，兩車停住，下面三個人，其中一位就是劉處長。
陸皓明和芊墨快步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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