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皓明上任之后，他竟然選擇了原來在素質辦的那間辦公室作為局長室。
大家議論紛紛，說陸皓明信禁忌，陶局、郭局、周局都在那間辦公室出事，所以，他不去那兒辦公。
這種說法越傳越廣。以至上班第二天，田野就跑到陸皓明辦公室，說局長你既然不到原來的局長辦公室上班，那么就把隔壁的房間打通。
陸皓明說：“不必了。”
他沒有多說一個字。對這種人現在不能客氣。以前，他仗著田市長，做事無所顧忌。
現在，田毅到了政協去閑云野鶴了。這個人一定要掛起來，不能再讓他當辦公室主任了。
只是，目前還不是時候。
田野好心碰了一鼻子灰，還是不死心，勸道：
“畢竟你的客人多，有時開黨組會還要個地方……”
陸皓明盯了他一眼：“不必了，三個字你聽不懂？”
田野苦笑一下，退了出去。
陸皓明找鄧儀談了一次話，說道：“我們是老朋友了，你當副局長，我一直為你抱不平。我也到領導面前說說，你自己也去跑跑。換個單位好不好？”
鄧儀說：“你來當局長，我本來就不想走了。當然，能換個單位，動一動也好。”
陸皓明點點頭：“那在沒有換之前，我們兩人一起精誠團結。”
“放心，陸局長，我一直維護你的領導威信。”
“好，那就明天開個干部大會，你主持。我也不會長篇大論，就說幾句家常話。”
鄧儀領了任務，安排辦公室發通知。
陸皓明上任第三天，才正式開一個全局干部大會。
鄧儀主持。他說道：“陸局長我就不介紹了，與大家都是老熟人。他來當教育局局長，可以說是人心所向。下面，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陸局長講話。”
會議室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陸皓明掃了一眼臺下，見老莫坐得端端正正，笑了一下，說道：
“舉頭一望，滿座都是朋友。大家對我熟悉，我也對大家熟悉。有人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怕燒著大家，慢慢來（笑聲）。
我不表那些言之鑿鑿的硬態。比如我一定要向辦公室請假才能出去。但保持電話暢通。
同志們比我外出的時間少點，外出還是要請個假。方便辦公室了解去向。
有人會問，你不是出爾反爾？以前就是你分管紀律工作。不是出爾反爾，郭局長當時是局長，安排我抓。難道我反對嗎？（笑聲）。
在家還是外出，一切以工作實績來考核，坐在家里什么也不干，也不是好同志。工作干得好，有時小孩要放學了，要趕著去接送，請個假也未嘗不可（熱烈的掌聲）。
至于我的辦公室仍然放在一樓，有些同志議論，是不是我有迷信思想。沒有。但我有點戀舊倒是實在。
田野同志問，是不是打通隔壁辦公室。也不必，我不要服務員給我泡茶，也沒有那么多秘密，一間辦公室就夠了。
門關著只有兩種情況，你敲敲沒反應，肯定是外出。你敲敲，里面說等一下，說明正在與其他人談話。
否則，我的門一直是打開著的。都是老熟人了，想喝茶自己泡，不想喝我們談工作（笑聲、掌聲）。
同志們啊，慢慢來。為了開展好工作，人事肯定要進行調整，你也不要到我家里來找，說一定要到什么崗位去工作。
那樣不好，我和我老婆都不太善于招待客人，怠慢了你，你也會不高興。
至于人員，我會根據實際調整。首先是配齊好班子成員。至于人員的內部調整，明年再說，大家先過好一個熱鬧年。
我要說的就這么多，明年的工作再統一開會安排。”
鄧儀說：“陸局長講得很清楚，大家的理解能力非常高，我就不再啰嗦了。認真工作，一起把教育局的工作干好，散會。”
陸皓明這番講話，其實是松綁，以前太嚴格，太死板，鬧得矛盾層出不窮。
他來了之后，先安定人心。接下來的事，就是調整領導班子。這件事，就一定要找老唐商議。
他約了老唐周六晚上到任志遠的茶室聚聚。
他早早到了，煮了一壺茶。大約七點，老唐才到。
陸皓明笑道：“既要講五海四湖，但革命沒一點山頭主義是干不成事的。所以人事安排，先向你匯報。”
老唐點點頭。
“宋聯軍這個人當常務副局長如何？”
老唐不置可否。
“夏縣的方斌，多年的縣教育局局長了，工作能力強，當三把手。”
老唐說：“你不如讓方斌當二把手。當過一個縣的教育局長，做事情有全局觀。處理具體事情的方法和手段多一些。
宋聯軍人正直，但沖勁不足。進校不和素質辦合并，他就只當維持會長。”
“姜還是老的辣。”陸皓明笑道。
“皓明，今天我要向你提個意見，你能力強，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好。但你要從培養接班人這個高度來考慮問題。
你不能什么事都包攬，要分權。我了解方斌，他可以接班，但宋聯軍不行。”
陸皓明翹起大拇指：“師傅到底是師傅。其他呢，張秀如仍然是副局長，我想把周子昆調來的那個紀檢組長換掉，讓寧曙光當紀檢組長，老莫當工會主席。”
老唐搖搖頭：“其他我都同意，老莫當工會主席萬萬不可。不管老莫如何正義，但他在領導心目中的印象壞了。
說白一點，不僅是領導，甚至社會上都覺得老莫是個‘刺頭’。如果讓他當工會主席，有一個副作用，就是帶頭鬧事會得好處。”
老唐這些話從道理上是對的，從感情上，陸皓明接受不了。說道：
“他反腐有功。如果不是他，教育局的蓋子能揭開嗎？”
老唐說：“可樹為典型，但不能重用。明朝有個海瑞，要多清正廉明就有多清正廉明，但皇帝只樹他為典型模范人物，不敢重用。
為什么呢，他只是清正廉明而已，實際治理州縣的能力不足。老莫也是這樣，要他當領導當不好的，要他反腐，他鬼點子多。
你想一想，他在教育局和我資格一樣老，為什么汪書記當局長時不重任他？
汪書記也知道他的能力也就是一個科長水平。”
陸皓明苦笑了一下，說道：“不明確他為工會主席，給他解決一個副處待遇，不進班子，分管工會，你看怎么樣？”
老唐拍一下茶幾：“對，這個方案才比較穩妥。”
兩人商議好了，由陸皓明去找汪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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