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汪書記辦公室，崔秘書一見陸皓明，上前握著他的手說：“祝賀祝賀。”
陸皓明笑道：”感謝你對我的一路支持。”
崔秘書領著他們進了里間。倒了茶水，退去。
汪書記很高興，笑道：“陸廳長來了啊。”
陸皓明滿臉通紅：“書記別開我的玩笑，我陸皓明一生遇了兩個貴人，一個是您，一個是唐局長。”
汪書記說：“唐局長是你真正的貴人，當時是他堅定要選你的哪。我對你陸皓明還是有些猶豫呢。”
陸皓明心一緊，問道：“書記，您猶豫的是什么，告訴我，我以后改正。”
老唐說：“書記一眼就看出你個性太強。”
陸皓明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個性確實不好，一路上都是書記，唐局長的包容才走到今天。”
汪書記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人不能沒有個性，特別是在基層工作，沒有殺伐果斷做不成大事。但你現在是去文化廳，都是和文化人打交道，以后就要文質彬彬啊。”
“謝謝書記的指教，真是送上馬還扶一程。”
老唐說：“有三個單位的領導不好當。一是教育局，二是衛生局，三是文化局，下屬單位全都是些知識分子。有些人甚至比當局長的還厲害。”
汪書記微笑地望著老唐。
老唐放開說：“比如說教育局長，有時候對德高望重的名老教師沒一點辦法。他書教得好是其一，動他不了。
他的學生遍天下，有的學生比小小的教育局長的官大得多。
二呢是衛生局，下面醫院的名醫，他能治病，醫院要靠著他撐門面。你衛生局長敢動他？就算你動了他，到處有人請他，換到更好的醫院去了。
三就是文化局的下屬機構有些人，當著汪書記的面，我也不忌諱，文化部門那些漂亮女演員，他跟有些領導的關系，比你文化局長強得多。”
連汪書記聽了，都哈哈大笑。
笑完，他對陸皓明說：“唐局長還在幫助你呢，借著說三個局長的事，在告訴你文化廳更復雜，漂亮女演員就更多。要學會跟文藝工作者打交道，要尊重人才，尊重知識。”
陸皓明說：“唐局長經常敲打我。我在私下場合是喊他師父。”
汪書記笑道：“老唐生不逢時，我去的時候，他還是個辦公室副主任。我提他當主任，等我來了，省里又有新的政策。
你要多向唐局長學習，他本來可以當個廳長的吶。”
老唐笑道：“書記，時也，命也。還是碰上您，我才當上辦公室主任，不然就是寫一輩子材料。”
汪偉民今晚最開心。一個是退了下去的同事，另一個是要離開無何的同事。一老一少兩同事，他也沒把他們當下屬了，好像回到了當教育局長的那段幸福時光。
談得很隨意，笑得很開心。
最后，陸皓明才提出設家宴，請汪書記到他家中吃個便餐。
汪書記并沒有反對，而是問道：“請哪些人？”
陸皓明就一一把參加宴會的人介紹了一遍。
汪書記說：“其他人就免了，就教育局的幾個同事。這個師出有名嘛。至于廚師，你妻子就行。”
陸皓明說：“那加上小谷吧。您也認識，一直跟著我。”
汪書記沒有表態，而是走到書柜邊，取了兩條煙給老唐，然后對陸皓明說：
“煙就不給你了，文化廳長要講文明，少抽煙。”
陸皓明笑道：“我也要送幾條好煙給書記和唐局長。”
送東西是送客。陸皓明站起來說：“那就按書記的指示，就幾個老同事聚聚。”
汪書記點點頭。
陸、唐兩人從書記辦公室出來，外面還有人坐著，陸皓明認識，是市文化局的鄧副局長，鄧副局長立馬上來握手。
在這種場合也不宜過多寒暄，陸皓明只是和他握了一下手，與老唐繼續往前走。
到了樓下，上了車子。老唐說：“皓明，你最后那句話就不要提了。小谷是司機，層次與參加家宴的人離得太遠。
再說，當大領導的是一言九鼎，說了之后，你就不要再提請求了。
你以后到文化廳去以后，因為是副職，也不要隨便表態，表了態不算數的話就沒有威信。”
陸皓明說：“師父啊，我就是有點喜歡感情用事。我明知道不該提這個請求，但有時控制不住。”
“你可以辦兩次，三次家宴，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請身份層次差不太多的一起聚聚，客人才高興。”
陸皓明說：“那下次，我再請志遠，小谷，宋醫生、鄭院長等人聚聚，仍然請你放駕作陪。”
老唐說：“可以。”
陸皓明啟動車子，把老唐送回家。從尾廂里拿出四條煙。說：“給師父一點心意。”
老唐也沒推辭。
回到家里，陸皓明把我和老唐一起請汪書記的事說了一遍。
文娟說：“你看書記想到多周到。志遠，我開始說了不要請。他是個完完全全的商人。
還有那個陳局長，我也反對，你把汪書記的人格都降低了，他要你請個美女作陪？
至于小谷呢，我也不同意。”
陸皓明說：“你不是要請鄭院長？”
“陸廳長同志，我請鄭院長是你請上述這些人的前提下提出來的。你不請他們，我也不會提鄭院長的名字。當副廳級干部，這點邏輯水平要有。”
陸皓明哈哈大笑：“說，夫人指教得對。”
文娟說：“你去上任，我就有個要求，想辦法把我早點調過去。不是為了別的，是為了超超。
上州風谷國際實驗學校是全省最好的學校，讓他到那兒讀書，以后考個清華北大。一代比一代強，不至于像我讀個大專，你讀個師范大學。”
陸皓明說：“超超讀書沒有問題，劉廳長是教育廳副廳長。你的調動，確實得好好想一想。”
文娟想了想，說：“不一定要數一數二的醫院。我以后主要為你們陸家父子當高級保姆。輕松一點就行。”
陸皓明說：“好。那你明天請假一天，沒有廚師，全由你準備食材。汪書記喜歡吃酸菜湯。你一定要記得采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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