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初十,超超交給小谷帶管,陸皓明夫婦就準備宴請馬廳長。
這一天出發得比較早,因為舒廳告訴陸皓明,馬廳長喜歡打麻將,陸皓明懂一點,但是不精,文娟則是一把好手。
那幾個會打牌的馬廳,舒廳,劉廳就九點出發,這邊谷雨、陸皓明夫婦就更早一點。
吃過早餐就在劇團等他們。至于少霆,他說十點以后,自己開車來。
九點半,大家就在劇團集合。
陸皓明就給馬廳,舒廳介紹了文娟、谷團長。
大家覺得不必開這么多車去,于是,舒廳就坐劉正文的車,馬廳就坐谷團長的車。
谷團長的車為頭車,劉正文的車跟上,陸皓明的車殿后,三車駛出院子,向谷團長老家開去。
陸皓明對文娟說:“你今天就只能輸,該碰的不能碰,該胡的不能胡。”
文娟白了陸皓明一眼:“這個用你教?”
“對對對,教錯了,文大護士長這么聰明的人,還用我教?”
文娟說:“有時候,真有點不想來,為了你們陸家父子,我只好作出犧牲。”
“為什么呢?”
“來了這大醫院,我又只能從護士做起。”
“護士長不也是護士?”
“差距大多了,護士長是支派別人,來到這里受別人支派。”
“你的意思是要馬廳長給你安排個護士長崗位?”
“那肯定做不到,能不能跟他提議,不再當護士。”
陸皓明對醫院的崗位設置真是一竅不通。問道:
“不當護士,那做什么?”
“到院感科去。”
“院感科是干什么的呢?”
“院感科就是對醫院感染控制這一方面進行管理。不要上晚夜班,工作相對輕松多了。”
“哦,那到時跟他提一提。”
過了一會兒,陸皓明說:“那今天還是我上場。”
文娟笑道:“你那水平,明明可以胡了,卻不知道怎么胡,不是讓人笑話嗎?”
陸皓明說:“你是個高手,該碰不碰,該胡不胡,他們是些人精,一看就知道你是打業務牌。
我上場,本來就不會打,打的是我的真實水平,人家無非是笑話我而已。
再說,你一上場,會打牌,馬廳長覺得這個護士業務水平不行,精力都花到打牌上去了。”
文娟哈哈大笑:“按你這個邏輯,馬廳長打牌打得精,不是精力都花到打麻將上去了,工作干得馬馬虎虎呢?”
陸皓明說:“如果省里領導喊馬廳長打牌,他也該胡的不胡,該碰的不碰,顯得技牌生疏。”
文娟笑得更厲害了:“我以為谷團長演技好,其實你們這些搞行政的演得更好。”
陸皓明笑道:“分兩種,一種是我陸皓明這種人,叫本色演員,拿個合適我個性的角色讓我演,比如包公,岳飛,我這類人比別人演得好。但演秦檜,魏忠賢,肯定演不好。
另外一種人,叫全能型演員,他們上場,包公,岳飛、秦檜、魏忠賢,什么樣的角色都能演。
說真的,如果他們真的愿意去演戲,谷團長之類的人肯定要失業。”
文娟捂著肚子笑個不停,說:“陸皓明,你可改行去說相聲了。”
一路閑聊,景色漸漸熟悉。陸皓明說:“快到了。”
三四分鐘后,前車開始上坡,一會兒進入院子,只見谷拂塵夫婦在院坪里等著。
下了車,谷雨就給谷拂塵一一介紹。
盡管劉廳,舒廳,陸皓明已經來過,谷雨照說不誤。
當然,這其中的奧妙在于,邊上還有谷家的幾個親戚在場。
他們是來幫著打下手的。
輪到介紹文娟時,谷雨牽著文娟的手,說道:
“陸廳長的夫人,文娟護士長。”
谷拂塵夫人拿著文娟的手說:“一看就是賢妻良母。”
谷雨把大家引到二樓的麻將房,四人坐下,就開始打麻將。谷雨引著文娟就到處去玩了。
劉正文知道陸皓明不太會玩麻將,便說:“娛樂娛樂,不玩大的。”
陸皓明說:“不要小氣,玩就玩個盡興。”
劉正文說:“你跟馬廳長玩,那是小學生跟國家乒乓球隊的玩,玩小一點。”
馬廳長說:“娛樂娛樂。”
當下定好規則,四人就玩起來。
玩了好幾盤,大家終于知道,陸皓明確實是菜鳥,絕對不是打業務牌。
弄得馬廳長開玩笑:“陸廳,如果是我當組織部長,以你這個出牌的水平,你就當個科長都不行。”
眾人哈哈大笑。
陸皓明不笑,問道:“打牌與當官有什么聯系呢?”
馬廳長說:“打牌的要訣就是要——防上家,卡下家,盯對家。這三條原則,你是一點不懂。”
劉正文見陸皓明不懂,解釋道:“用你當過教育局辦公室主任副主任來打個比喻。
你要防止你的上家——辦公室主任到局長那兒去打小報告。
要卡住你辦公室的下屬超過你。
要防止你的競爭對手——其他科室的副主任來和你競爭主任這個位置。”
陸皓明哈哈大笑:“早認識你們就好了,不至于走這么多彎路。”
這句話馬上被馬廳長抓到了弱點,他邊出牌邊說:
“你沒到40歲就當上副廳級了,要是早學會了這套,現在不是副省級了?”
眾人大笑。
劉正文比較了解陸皓明,說道:
“陸廳不懂,有不懂的好處。比如我是組織部長,我一般認為:
出牌很快,不假思索的人——性情直爽。
每出一張牌,猶豫不決的人——沒有主見。
不胡牌就發脾氣的人——做事喜歡怨天尤人。
出錯牌總要找個理由的人——不負責任,總是別人的錯。
無論對錯,一言不發的人——城府很深。
老愛背牌經的人——做事拖泥帶水,婆婆媽媽。
陸廳是另外一種人。”
眾人問:“是哪種人呢?”
“就算十有八九要【放炮】,還要出牌的人——敢闖敢干。領導就看中了他這一點。關鍵時刻總是委以重用。”
眾人哈哈大笑。
馬廳長說:“等會少霆來了,我們都向他建議,要他跟郝部長提議,調你到組織部去當專管干部的副部長。”
說曹操,曹操到。谷雨和文娟陪著少霆進來。
眾人一驚。
馬廳長說:“少霆,來得這么巧,幸虧我沒說你的壞話啦。”
少霆說:“廳長這么好的修養,會背后說人的壞話嗎?”
陸皓明起身,要少霆上。
少霆說:“我不會打。”
馬廳長笑話劉正文:“就算你當上分管副部長,遇上這種不打牌的干部,你怎么考核他?他根本就不把底牌亮給你看。”
少霆才知道他們剛才說的是打牌和人品。
谷雨說:“邱處長,我帶你去賞花。”
文娟想坐下來指導陸皓明,陸皓明說:“你不是特別喜歡種花嗎?一年四季沒打過幾盤牌,還想指導我。”
文娟手癢得很,只好心里恨恨地走了。
這一輪牌打下來,馬廳長就和陸皓明很熟了,玩笑道:“你們柳廳長就是正文說的——打完一盤牌,一言不發的人啊。所以我們不跟他打牌。
把打牌當成一項非常認真的事情來做,也不好。太計較輸贏了。屬于什么呢?”
舒廳沖口而出:“心眼小。”
陸皓明一聽,知道文教衛系統的這些官員,包括管文教衛經費的舒廳,都對柳廳不感冒。
他們議論柳廳,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陸皓明只是笑笑,不插話。不過,他發現馬廳長這個人挺開朗,又豪爽,是屬于出牌出得快的那種人——性格直爽,可以做朋友。
這時,谷雨進來催,說可以吃飯了。
陸皓明想,吃飯時,與馬廳長多喝幾杯,當著眾人的面提要求,以馬廳長的性格,一定會答應。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